第4頁 文 / 莫辰
鷹閃過房內,反手將落地窗關緊,目光隨即落在螳縮在大抱枕旁的魏凝霜身上;房內只有一盞床頭燈還亮著,暈黃的燈光投射下,讓魏凝霜更顯嬌弱可人。
鷹在床沿坐下,床墊因他的重量而下陷,驚醒了剛入眠的魏凝霜。
魏凝霜睜開惺忪睡眼,模糊之間乍見鷹,她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以為是老天垂憐她的癡情,才讓她在夢裡與他相見。她翻身坐起,伸手朝鷹的臉龐撫去,就在快要碰觸到鷹的剎那,她尖然放下了手,她怕自己的唐突會改變現有的夢境。
「我在作夢嗎?」她凝視著鷹,卻像是在問自己,
「你不是在作夢。」鷹拉住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完成她剛剛想要做卻沒做的動作。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魏凝霜抽回她的手,既羞且興奮。
「我來跟你要個東西。」鷹直話直說。
雖然魏凝霜帶給他的感覺在他剛剛見到她的依舊沒變,但他對她的觀感卻已經變了,所以,他根本沒注意到魏凝霜見到他時所流露出的情意與靦腆。
「跟我要東西?什麼東西?」魏凝霜一臉茫然。
「相片,你拍的裸照,三個警政署警官的裸照。」鷹面無表情的說著,如同面對他的敵人般。
「你怎麼知道是我?」魏凝霜挪動身體,靠緊她的枕頭。
她的動作在鷹的眼中是那麼的天真可愛。真是一個笨女孩,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以鷹的銳利,他自然知道枕頭裡就有他要的東西。
「把東西給我,你這麼做只會對自己不利,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他希望她適可而止,他可不想看到她因此惹禍上身。
「我不能給你。」她口氣堅決的拒絕。
「你不給我,我一樣拿得到。」她若再執迷不悟,他只好自己動手。
「是他們請你來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們的組織,我聽爸爸說過,可是你們也不能只要錢而是非不分。」
「我們只要錢而是非不分!你拍人裸照,竟然說我們是非不分!」
「我拍他們裸照是有原因的,我不會給你的。」她睜大眼睛看著鷹,眼神比口氣還堅決。
鷹深深注視她一眼後,伸手靠近她。他得讓她睡覺,然後拿相片走人,再深入調查這件事。
魏凝霜知道鷹這個動作,他第一次救她時,他只輕輕在她鼻下一抹,她便睡著了。她機警的跳下床,不讓鷹有機會碰到她。
鷹知道魏凝需看穿了他的手法,他將目光移轉到枕頭上,刻意引她過來。
魏凝霜果然上當,她再度回到床上,想要保護她的枕頭。
鷹乘機一把拉她人懷,趁她要大叫時吻住她的唇,封住她要喊出的話。
被他一吻,魏凝霜忘了鷹對她的威脅,忘了鷹的目的,只知沉醉在對鷹的思念與愛意裡。
鷹畢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縱然魏凝霜帶給他的感覺是如此美妙,他仍然不忘在陶醉的境界裡,保留最後一絲理智。
他深入魏凝霜的嘴,退弄她的丁香小舌,吸吮著她的甜美;摟住魏凝霜的手,則由她的腰部順著背脊往上游,然後來到她的臉頰,他貪戀了一會兒,才順手抹過她的鼻下,讓她睡在他懷裡。
第三章
「凝雪,不能再做一份嗎?」魏凝霜又氣又羞又急。因為自己沉醉在鷹的吻裡,才會讓鷹有機可乘。早上她醒來時,她一度以為那只是一場夢,直到她確定相片真的不見了。
「你說的那個終極特務真是厲害,他不只拿走你的相片,還拿走我的磁碟片,就連電腦裡的備份他都洗掉了,你說,我怎麼重做?」魏凝雪說話的口氣不疾不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好過分!」魏凝霜快氣哭了。她為了他不想嫁人,他卻反推她一把。
「姊,他上次送你回來時全副武裝,單那副樣子就夠酷的了,他到底長得帥不帥啊?」魏凝雪興致勃勃的問著,臉上出現了魏凝露難得一見的笑容。
「下次他來,我再叫你自己看,只是,他不可能會再出現,他的目的達到了。」魏凝霜沒好氣的說著。她都快急死了,妹妹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們真的那麼難找嗎?」魏凝雪質疑。
「聽爸爸說,要有管道才找得到他們,他們普政署裡有他們的秘密檔案,要像爸爸這樣的官階才能看得到。」
「那就問爸爸看要怎樣才能找到他,不然就只好再重拍裸照了。」魏凝雪實話一實說,卻也燒了魏凝霜一大桶冷水。
「你知道這兩種方式都是不可能的,他們哪會再上當?而鷹他們那種要人錢財辦事的人,更不可能會把到手的東西還給我。」魏凝霜不免又想到鷹,他竟用他的吻羞辱她,讓她沒了戒心。
「你們兩姊妹在聊什麼?」魏土豪從二樓走下來,邊下樓梯邊問。
「爸,早!」魏凝雪問候著。
「爸,我們沒聊什麼。」魏凝需趕緊將兩片吐司放進烤麵包機,再幫父親倒了一杯牛奶。她顧著生鷹的氣,忘了做父親的早餐。
「凝霜,今天我會和曹正邦碰面,我會當面把婚事推掉,如果推不掉,我們再想其他辦法。」魏土豪拍拍女兒的肩,以示安慰。
「爸,曹正邦的目的不就是要和你成為親家,姊不嫁,我可以替她嫁啊!」魏凝雪理所當然的說著。
「你在胡說什麼?曹正邦居心叵測,連我都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你以為他真的只是想聯姻這麼簡單?還有,你不要以為能嫁給那種花花公子很得意,到時候你會欲哭無淚。」魏土豪訓了魏凝雪一頓。
魏凝雪莫名其妙的被訓了一頓,她氣得低下頭啃咬著她的烤吐司,心中的不平衡也跟著湧上。
「爸,凝雪只是隨便說說,她不是當真的。」魏凝霜嘴巴上雖這麼說,卻覺得魏凝雪的心態好像有了問題。
「我是說真的,我長得並不比姊差,身材也比她好,我不相信曹正邦看不上我。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樣有錯嗎?」連父親都比較疼姊姊,這讓她心有不平。
她永遠都比不上姊姊,無論在誰眼中,就連她的初戀情人,都當著她的面誇讚姊姊,還目不轉睛的盯著姊姊瞧,後來,她一氣之下便和他斷交;這股氣,她隱忍了好幾年。
越是長大,魏凝雪越覺得自己被壓在魏凝霜的影子之下,論長相,她跟魏凝霜各有各的美;論身材,她可比魏凝霜有料多了。偏偏眾人只把眼光放在魏凝霜身上,人人誇她有氣質,說她惹人疼愛,這讓魏凝雪有了爹不疼、娘不愛的感覺,也引發她內心最深沉的妒火。
「外面好男人多的是,你愛嫁誰就嫁誰,曹正邦不會帶給你幸福的。」魏土豪怒喊著。
「爸,凝雪是被一些報章雜誌誤導了。」魏凝霜急忙緩和氣氛。
「好了,我先去發動車子。」
魏士豪一口喝掉杯中的牛奶,隨即走了出去。
「不用你在爸面前替我說好話!」魏凝雪丟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烤吐司,也跟著出去。
魏凝霜看著魏凝雪的背影搖了搖頭,然後,低頭趕緊將桌面收拾好。只要父親上早班,她們便搭父親的車一起出門。
魏凝霜今年剛從藝術學院畢業,目前是個鋼琴老師,魏凝雪則還是個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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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凝霜將落地窗鎖了又開、開了又鎖:J心裡掙扎過好幾回。
她想著鷹卻又氣著他,想見他卻又認為他不可能會再出現,而當她明瞭自己的內心深處是期待他出現時,她是羞憤得無地自容。
她決定還是把落地窗給鎖了。就算他真出現,也是有所目的而來。他們那樣的人,渾身都是謎,渾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她只能想他,卻不能對他有所期待,她在心中告訴自己,還是趁早把這份情收藏了吧!
躺回床上,她堅決不再想他,她打開床頭的音響,利用音樂分散自己對鷹的注意力,也讓自己更容易人眠。
鷹在午夜過後,再度來到魏凝霜的房間外,他從皮帶間抽出一支似鐵片又似鑰匙的東西,伸人落地窗的門鎖,再輕輕一推,落地窗立刻被打開。
鷹如人無人之地,大方的走進房間,他走到床邊,端詳著睡夢中的魏凝霜。
這女人睡覺從不蓋棉被的嗎?大抱枕能取暖嗎,這是他第二次看見魏凝霜縮在大抱枕旁睡著,他不禁眉頭緊褳。
他拉起疊在一旁的棉被為她蓋上。他當然不是來看她睡覺,更不是來為她蓋被的,他是來跟她要個理由,要她為何袖人裸照的理由。
他蓋被的舉動驚醒了魏凝霜。
魏凝霜看見鷹立在床前,立刻翻身下床,防備的說:「你不要過來!」她揉揉惺忪的雙眼又繼續說;「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已經銷毀了。」鷹看著她毫不做作、天真撩人的舉動,口氣輕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