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莫塵
希蒂雅跟在他身後,乍見這一幕也愣了一下。
「你在做什麼?」漢斯對於女僕的舉動感到非常不悅。
女僕低著頭,驚慌失措,「我……我只是等著打掃房間,但不知道少爺何時才會起床,我……」
漢斯撇撇嘴,「你可以進去打掃了。」
希蒂雅隨著漢斯離開,卻止不住心頭湧起的怪異感,不禁停步回眸,卻看見還站在
廊上的女僕用詭異的目光看著她。
察覺到她的視線,女僕再度露出驚慌之色,急忙轉身進入房問。
希蒂雅看著她迅速閃進房內的身影,心頭驚了一下,猛眨著眼。
不會是她看錯了吧,那身影……
「希蒂雅?」發現她呆站著,漢斯折回她身邊。
「啊?」她猛然回過神。
「你愣在這兒做什麼?」他蹙眉輕問。
「哦,沒什麼。」她笑著隨他離去。
為什麼那麼像?難道……
◇◇◇
希蒂雅望著眼前的一望無際的大海,整個人陷入沉思中。
她臆測著偷走保險箱嫁禍給她的人是那名女僕的可能性,但她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嫁禍於她?她想不通其中的緣由而無法斷定就是那名女僕,但身形太像,動作也太像,像到讓人無法不去懷疑她。
「希蒂雅?」漢斯握著釣竿,回頭喊著。
「啊?」她猛然回神。
「過來。」他示意她坐到身邊。
希蒂雅遵從的在他身邊坐下。
「你今天是怎麼搞的,魂不守舍的?」漢斯斜睨著她,懷疑她又在想那個男人了。
她咧嘴一笑,「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麼事說來聽聽。」他很有興趣知道。
希蒂雅欲言又止,然後托腮道:「算了,說了你未必會相信,說不定又認為我在編故事。」
他輕笑一聲,「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
「有前車之鑒,我不笨到又讓自己難堪。」她撇開臉不看他,想到上次在塔寮時,她告訴他自己的無辜,卻被他說成是她在編故事的事就讓她覺得好生氣。
他揚眉睨她一眼,伸臂環住她的肩,「好吧,我保證不會再說你在編故事,你快說。」他希望能分享她心裡所有的事。
「真的嗎?」她懷疑的看著他。
「我保證。」他舉手發誓。
既然他都已經發誓了,那……「好吧,那我就說了。記不記得上次在塔寮時我告訴你的事?」
他想了一下,微皺起眉,「你是說有人故意偷保險箱嫁禍給你的事?」他不明白她為何舊事重提,難道她又想編故事騙他?
希蒂雅被他不信任的眼神看得發怒,「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因為那代表你根本不相信我。」
漢斯沒忘記自己剛剛的保證,連忙整整臉色道歉,「對不起。」
希蒂雅這才熄滅怒火,續道:「今天我發現了一個可能。」
「是什麼?」他假裝熱切的回應。
「那名打掃房間的女僕。」她語氣鄭重的回答。
他眨眨眼,「她怎麼樣?」
「她的身形跟動作都好像。」
「像什麼?」
「那晚我在你父親房間裡看見的那個人。」
漢斯攢緊眉頭,「你是說……陷害你的人是她?」
「很有可能。」希蒂雅站起來,踱著步道:「今天早上我看見她的時候,我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所以走了幾步後忍不住回頭看她,發現她正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盯著我,然後她就驚慌的閃進你的房間,那敏捷的動作看得我傻住,因為太像了……漢斯,漢斯?」
「啊?」漢斯回過神。
「怎麼換你在發愣?」她坐回他身邊,對他的不專心感到不悅。
「沒什麼。」他回她一笑,眼裡有著很深的猜疑,但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那名女僕。
希蒂雅不說他還沒發現有什麼異狀,經她這麼一提,他倒覺得那名女僕舉止確實有點可疑,因為她那種鬼祟的舉動並不是第一次,只是先前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此刻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有點問題,但也不能就此斷定就是她嫁禍希蒂雅的,只是希蒂雅態度如此認真,他……
她推他一下,「你到底相不相信我說的話?」
漢斯揚高眉毛不置可否。沒有證據的事他不能妄下定論。
「我就知道。」希蒂雅生氣的啾著他。
「我也沒辦法,又沒有證據能證明是她嫁禍給你的。」事實上,他根本沒相信過她的辯解。
「那當初你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我偷了保險箱,為什麼還那樣定我的罪?」她氣得握起拳頭。
「在我房裡找到保險箱就是證據。」他的臉色微微僵硬起來。
「這是哪門子的狗屁證據?如果照你的說法,我也可以說保險箱是你偷的啊,有誰可以證明你不會偷保險箱?誰知道你是不是敗家子,是不是在外頭捅了什麼樓子無法收拾,又怕你父親知道,所以必須竊取保險箱裡的東西來替自己解圍?」希蒂雅氣呼呼的吼道。
「希蒂雅!」漢斯鐵青著臉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詞。
「怎麼樣?生氣啦?我隨便說幾句你就生氣了,那我呢?我被人誣陷關入牢裡,這筆帳我又該找誰算去?」希蒂雅噴氣的吼叫。
漢斯目光緊盯著她,在她眼裡看見她滿腹的委屈,難道……他真的誤會她?
「好吧,就算你是真的被人誣陷,是無辜的好了,現在你不已經得到自由了嗎?」
他企圖安撫她的情緒。
「那不一樣。」她無法按捺下激動的情緒。
「有什麼不一樣?」漢斯為她的執著倔強感到有點氣惱,所以沒發現海裡出現了異狀。
「因為……」希蒂雅發現異狀的收口,目光定在海裡正朝他們逐漸逼近的兩個黑點上。
「因為什麼?」漢斯催促著她。
「小心!」她大喊一聲,機警的推開他。
只見由海中射出的一支鏢槍插入石縫中,接著,兩名穿著黑色潛水衣的男人浮上海面,迅速地朝他們發動攻擊。
來人的身手迅速敏捷,漢斯和希蒂雅不一會兒便發現對方的目標是她,他們出手快、狠、準,招招皆直取希蒂雅要害,而對漢斯則相當保留,充滿了顧忌,彷彿很怕傷害到他。
漢斯極力想保護希蒂雅,希蒂雅則不願讓漢斯冒險,兩人爭相保護對方的下場是被敵人奪得良機,其中一人將手中的鏢槍刺向全心顧著漢斯的希蒂雅。
漢斯見狀大吃一驚,大喊一聲:「你小心!」連忙將希蒂雅推開,但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只見那支鏢槍狠狠地刺入她的左肩。
「啊!」希蒂雅痛叫一聲,身子往後跌去。
「希蒂雅!」漢斯連忙伸出雙手抱住她。
敵人見機不可失,再度用鏢槍刺向摔入漢斯懷裡的希蒂雅。
漢斯一把抓住敵人刺來的鏢槍,同時抬腳朝敵人腹部狠狠踹去,那人閃避不及,整個人向後摔去,手中的鏢槍也被漢斯奪走。
老虎不發威,他們當他是病貓?
漢斯放下疼得幾乎昏過去的希蒂雅,握著鏢槍瞪著眼前的兩名男子,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兩名男子被漢斯的氣勢駭倒,加上收買他們的人再三交代不能傷害漢斯,故互觀一眼後便跳水逃走。
「別走。」漢斯氣怒的吼著,但敵人已經消失在海中。「可惡!」他拋開鏢槍,轉身抱起小臉因疼痛而扭曲的希蒂雅,往城堡的方向飛奔而去。
◇◇◇
「我都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漢斯渾身充滿憤怒的對勞伯咆哮。
這件事必定是他父親的主意,父親為了要拆散他跟希蒂雅,所以命人刺殺希蒂雅,一定是這樣的。
勞伯一臉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會不知道?」漢斯咬牙質問。
「你到底在說什麼?」勞伯仍是滿心的疑惑。
「父親,不要在我面前裝蒜了,你派人刺殺希蒂雅,企圖拆散我跟她,為什麼你不承認?」漢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派人刺殺希蒂雅?!」勞伯吃了一驚,「誰告訴你是我做的?」
「除了你還會有誰?那兩個人不敢傷我,卻處處針對希蒂雅欲取她性命,如果不是你,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顧忌?」漢斯激動的吼著。
勞伯緊皺著眉,不敢相信他的兒子會這樣對他大吼,很顯然的,他中那個女人的毒太深了。但這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既然漢斯已經答應不會讓那個女人進門,他又何須派人去殺她?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真的不是我。」勞伯板起臉,正色道。
「你敢作不敢當。」漢斯鄙夷地吼道。
勞伯深吸一口氣,他居然說他敢作不敢當?
「沒有的事你叫我怎麼當?」他吼回去,頓時書房裡充滿了火藥味。
漢斯深深地注視著父親嚴厲的臉色,在他眼裡看見一片坦蕩蕩,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或許……真的不是他。
他微頷首道歉,「對不起,父親,我是被嚇到了,因為希蒂雅受了很重的傷,我好怕……好怕失去她。」低沉的嗓音裡帶著絲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