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花蝶迷情

第18頁 文 / 茉曦

    宣其邁的頭暈眩了下。「葬在哪裡丁』「美國。

    「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很抱歉。」若不是他要宣其邁回台灣,接掌他的事業,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講清楚!」宜其邁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因那人口氣裡的淡漠。

    「你是私生子,沒有權利繼承這一切!」一道女音劃破他們的對談。

    宣其邁回過頭,凌厲地瞪著他喊了五年的母親。

    「車禍是你主導的?」他瞇起眼,眼底有危險的火光。

    雍夫人不自覺地退了下。「不是,車禍是意外,我只是利用你的失憶,重新塑造一個全新的你。」宣其邁銳利的眼盯視著她,要著穿她是否有所遮掩瞞騙。

    「她沒騙你。」電話傳來了衰老的聲音。

    「你呢?你也參與了不是嗎?」宜其邁冷關。

    「孩子。』對著這陌生多過於親暱的兒子,雍父除了自責,還是自責。

    「我不是,我姓宣。」他一語撇清了所有的關係。

    「你父親是被我逼的,你別這麼對他。」雍夫人極愛丈夫,所以才會對文夫的出軌耿耿於懷,無法見容於他所犯下的情債,和他所生的兒子。「他只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你別逼他,要怪就怪我。」雍夫人無比強悍地說道。「怪你,能還回我母親嗎?」他掛上了電話,切斷了父子間的聯繫。

    「你要去哪裡?!」雍夫人喊住了正開門的他。

    「這裡是雍氏集團,而我不願再作你的賺錢工具。」語畢,他甩上門,離開這個囚禁他五年的地方。***秋日的陽光,在午後時分,仍是灼人的。

    走出雍氏總部大樓的宣其邁,回過頭,看著高聳入雲的高樓,黑漾的眼中,沒有戀棧,只有恣意的瀟灑,極俊美的臉龐在陽光下,像最完美的雕像。這五年軍事化的嚴格訓練,只為讓他成為雍氏的接班人,難聽一點就是一個賺錢機器,宣其邁掛上墨鏡,勾起嘲諷的唇角。商場上無情的掠奪,已成了他新的性格,眼底的冷漠要完全去除,已是不可能,昨日的直其邁已被啃食得剩下一副軀體和一顆僅存不多的良心,今日的他,已擺脫不了鷹集似的雍維京那冷清的血液在他體內流竄。宣其邁發動了車,墨鏡遮住他銳利的眼,黑髮在風中飛動。權力,是一種可怕的瘟疫,他不否認,他愛上了駕馭金錢的快感,就像他身下的跑車,那瞬間的高速,總是輕易地能刺激每一個不安定的靈魂。但他不會回頭,他只為自己戰鬥,他有他的戰場。

    他撥了通電話到美國矽谷,他的創業夥伴比爾以一向高分貝的聲音來歡迎他,在他失去記憶時,在美國的幾年期間,他用自己的智慧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開了家軟體公司,成績斐然,這些年上了市,股價也翻了好幾倍。有了退路,才能瀟灑地離開,也許在一開始,他就潛藏著一份危機感,促使他另創新機,另辟一個全新的疆域。銀色的跑車,在一棟西班牙小別墅旁停了下來,高性能的煞車裝置,安靜得像不曾來到一般。宣其邁下了車,遙遠的天際忽然飄來了幾朵雲,讓天氣更顯涼爽,正要敲門的他,手一推,門竟被推了開。「你正等著我的到來嗎?」他微微一笑,從容地進門。

    走在鵝卵石鋪成的石徑上,宣其邁遠遠地就聽見一聲女性的嬌斥聲。

    「雍維京,你這個可惡的男人!」他挑起眉,抿起一道有趣的笑。「有人正在稱讚我啊!」循著聲,他慢慢走近。愈來愈大,紙張被狠狠撕裂的聲音夾雜著咒罵,清晰地傳送他的耳內。「有人在嗎?」他倚著柱子,笑看著眼前一勝憤恨的女人。

    熱烈的陽光和怒意在她生動的臉龐上跳動,顯得生氣盎然。

    熟悉的聲音,讓秦紅毓驚訝地抬起了頭。「你!」

    睜大的雙眸,看著眼前笑容可掬的男人。

    「不認識我了。」他搞下墨鏡,大刺刺地坐在她的身旁。

    秦紅毓仍然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那雙笑眼盛滿了燦爛的顏色,明明是一片的明亮,卻炫亮得教她無法直透。「你撞昏頭了?」她皺著眉,對眼關的一切和身旁的男人感到不可思議。「是啊!」他摸摸頭上的繃帶。

    她這才注意到他受傷的頭部,俏勝瞬間白了。

    「你沒事吧?!」她的手撫向他的繃帶。

    「我不知道。」他摟住她,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皺眉地垂下頭,在看見手上還拿著的紙張時,乍然的喜悅突然中止,秦紅毓霍地一聲將手中被撕得破碎的紙張甩向他的臉龐。「你這個可惡的男人」她朝著他怒吼。

    「你太過分了!竟派人調查我。」她杏目圓瞠,興師問罪。

    他的黑眸心虛地閃了閃,不承認也不否認,就用他俊美逼人的臉龐無辜地對著她。「花蝴蝶!原來你心中是這麼想我的,難怪你只保意將我當成一個情婦。」她氣忿難當,劇烈起伏的胸脯每一下震盪,都是不甘。「誰寄的?」他的眼冷了下來,還須問嗎?一定是雍夫人為了讓她徹底死心心而拿出的殺手鑭。他不想趕盡殺絕的,但她一旦惹上了他,他必將復仇,知己知彼,他瞭若指掌整個雍氏集團的運作狀況,想跟他鬥,無疑是自我死路。看著他的臉龐陰沉了數分,秦紅毓備感委屈,她咬著下唇,喃喃說道:「你知道,思念有多磨人嗎?來到台灣時,我始終尋不到你,屢次的挫敗和夜裡寂寞的孤單,我能向誰傾訴,我只能藉著酒精來麻醉感官,才能撐過一天又一天,但是你卻依此來定我的罪,我——」她便嚥了下,抬起頭時,才發現又被他摟人懷中。「對不起。」他抱著她,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不安的靈魂。

    彷彿不能忍受這般溫柔的他,秦紅毓又一把推開了他。「沒錯!我是騙了你!那條項鏈根本不是什麼定情之物,我們之間也沒有過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這一切都是我為了讓你相信我,我胡亂編出來的!」她豁出去了,再也不想用謊言和欺騙來堆積她的愛情。「我知道。」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你知道?!」秦紅毓挑起了眉,一臉狐疑。

    「你的臉藏不住謊言。」他拉過她的手,摟著她坐下。

    他將她的手包覆在掌。「我不該物化女人,將愛情當成一件可標價的物品,那同時羞辱了你我,我也不該迴避愛情,硬將愛情曲解為矛盾與自厭。」他的落著一片片初雪的溫柔,愛情在笑容裡盈盈可掬。「我不當你的情婦。」她在他的懷裡掙扎,不想要這種苦澀的愛情。

    「那當宣其邁的妻子好不好?」他使美的臉龐俯向她,想偷香。

    她氣憤地推開他的臉。「你好可惡,竟想把我推給別的男人!」從他的腿上跳下。「難道你不想嫁給『邁』嗎?」他又再次地拉回她的身子。

    她的眼慢慢地綻出光芒,好似蓄滿清晨最晶瑩的露珠。「你想起來了?!」她抱住他,美麗的臉龐上,死寂的愛情再次復活了。他點頭,從脖子拔下了項鏈,重新掛上她的頸項。「我瘋狂地想念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你不娶席知秋了?」她倚在他的胸膛上,想起了另一個女人。

    「那是雍家的問題。」而那,與他無關。

    「可是——」

    「你的問題太多了。」他的唇封住她,用著月光般的溫柔,將她吻得神魂顛倒。「我愛你。」在她喘息的瞬間,他輕輕說道。

    「你!」她的眼底浮現幸福的淚光,以為此生不可能聽見這句話。

    「你不用說,我一向知道你愛我。」他再次以吻封唇,用暖暖的愛情和幸福包圍她。

    斷斷續續的鍵盤聲從未闔緊的門縫裡傳出,點綴著靜悄的午夜。

    不斷跳躍的電腦螢幕映在雍維京的鏡片上,專注的眸子接受著來自國外傳來的最新資訊,腦子裡迅速地將訊息整合轉為他所需要的資料,再傳送出去。突然,一道輕微的聲音傳送他的耳際,在鍵盤上飛快移動的手停頓了一秒後,又回到原來的規律敲打。「嘔——」

    這次的聲音大了許多,還夾雜著難受的呻吟,雍維京按下了最後一道確定鍵後,拿下鼻樑上的眼鏡,輕揉了揉疲憊的額際。「你還真會算時間。」他伸展著修長的四肢,站起身走出了書房。

    秦紅毓臉上的無憂已被癇苦的神情所取代,她俯在床上,痛得欲裂的頭暈眩不已,隔夜的宿醉就像尖銳的鑽子般,總挑她最脆弱的神經攻擊,教她連防備的力氣都沒有。他冷淡的眉眼微變,多了點溫柔。「嘗到苦果了吧。」他的手扶正她的身子,不讓她壓到自己的胸腔。「好難過……」她緊閉的眉間釀著愈來愈劇的痛楚,胭脂水粉已不能掩飾蒼白的臉頰,玫瑰色的唇瓣也早已失了顏色。雍維京一手撐在椅背上,另一手的指尖拂開貼在她頓邊被冷汗濡濕的頭髮。他的手忽然被一隻冷冷的小手覆住,急切地依附他手上的溫暖,不願放開。「為何不愛我?」她苦苦地低喃。她的手緊緊地抓住那一隻溫熱的手,朦朧間,勉強半睜的眼眸彷彿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輪廓。「嘔——」依舊是乾嘔,除了酒液,秦紅毓的胃根本沒有任何食物,可是空胃的乾嘔,卻是最折磨人的。他輕輕地抽出手,想用於淨的毛巾擦去她臉上的汗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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