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魔女
楔子
兩輛黑色的賓士開亮大燈在寂靜的高速公路上,以200公里的時速前進著。
「天尊,讓我們玩玩吧!」駕駛曾子祥對後座的男人說。
男人如豹的眼斜看向窗外。
隔壁車道有一輛紅色跑車,車窗黑黑的一片,看不出駕駛者是男是女,亦看不出車內有幾人。
「別太過分。」他只簡單交代一句。
雖然天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悅之情。但曾子祥可以肯定,接下來的路程不會無聊了。
曾子祥以車燈為信號,示意前面另一輛賓士車上的人可以來點刺激,對方也回以明白的信號。
在紅色跑車內的於羚並不知道自己已成為別人競速目標,望著前面時直時彎的路,眼睛就快睜不開了。台北到台中的路程雖然不長,但這一個禮拜為了趕博士論文自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又要開夜車,著實讓她疲累。
她發現隔壁車道兩輛黑得發亮的賓主正對閃車燈,在互打訊號。她雖不以為意,但難免困惑。待她發覺自己困在兩輛賓士之中時,她便瞭解他們互閃車燈的含義了。
她的唇勾勒出美麗且自信的笑容,右腳將油門慢慢踩到底,不意外他們的速度隨她的車速增加而增加。
「想玩!姑娘我奉陪!」於羚精神振作了起來。
她將離合器快速踩到底,排檔打到最高速檔,油門慢慢往下踩。
三輛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飆馳著,不在意的超越在他們之前的車輛。
於羚的血液在沸騰。好幾次她都差點超過在她前面的那輛賓士,同時也感到後面那輛賓士故意不超過她以極近的距離將她夾在之中;她知道這兩輛賓士車的駕駛員在玩她,但她並不覺得生氣,只感到興奮。
這時她的超速警示器突然響起,她猶豫著要不要增加車速,腳下意識地鬆了鬆油門。
「搞什麼!」曾子祥著向後照鏡,發現紅色跑車慢下來。
在紅色跑車之後的賓士駕駛林青五也覺得奇怪。難道對方不想玩了?
「由不得你!」林青五猛按喇叭。
於羚看後面的車快撞上她了,只好再加速。
果然,路旁某處突然有閃光燈閃了一下。
「可惡!」居然害她被開罰單,她要報仇!
於羚突然急踩煞車,車胎與柏油路摩擦出驚心著的尖響,劃破寂靜的夜。
林青五因為跟得近,不得不跟著緊急煞車,但仍止不住前行的車勢。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車子了,他急轉方向盤,雖然以一公分之差閃過了紅色跑車,卻直往山壁撞去。
砰!
車子撞上山壁,發出巨響。
於羚停在最外線道,等賓士車裡的駕駛爬出車子,確定他平安無事後才又開車向前。
雖然她不知道那另一輛停在前面不遠的賓士車裡坐了什麼人,但在經過時,她仍按下車窗做了個鬼臉,然後才離去。
「天尊……我……」曾子祥對著後座的男人低下頭,不知所措。
宋天雷看著對方那得意的笑容,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揮不去心中的悸動。
這女人……太狂妄了。
「下車,處理好車禍,馬上來見我。」
待曾子祥下了車,宋天雷自己駕車再追向那紅色跑車,卻已不見車影,只見眼前不遠處的路標指示著往台中的交流道。
第一章
約莫五十坪大的院子裡,各種花朵競相爭艷。
鞦韆上,一對恩愛的中年夫妻正互相擁吻著,激情的程度越演越烈,全然不顧慮他們所處之地是光天化日下的院子。
終於,中年男子漸漸收起對妻子的慾念,並且溫柔的為她整理衣服。
「不許停!」中年婦女不依的嬌嗔道。
「孩子的媽,看是誰回來了。」對妻子的反應,中年男子的臉上只有寵溺的微笑。
中年婦女聽見丈夫說有人來了,驚嚇的拉好衣服出身探著,就見她的小女兒於羚蹲在鞦韆前盯著他倆,臉上紅暈乍現。
「小羚,你……你……」她口吃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你該走大門按鈴的。」最後還是那中年男子先開口,而他雲淡風輕的口吻恰與中年婦女害羞發糗的嬌模樣成反比。
於羚看著父親於文信一臉見怪不怪的神情和母親害羞的表情,真覺得好笑。
在漸漸懂事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不簡單。
現在被女兒撞見這種限制級的場面,至少他也該表現出尷尬,而不是像現在如此無所謂,還教她該走大門按鈴。再看看這偌大的房子,公務人員的薪水能買得起這麼豪華的住宅?打死她都不信。
「你又爬牆了!怎麼老是教不聽?」席美漸漸褪去羞澀,先是輕斥女兒,然後又輕輕地捶打丈夫的胸口,「都是你叫我教她武功,現在她都不像個女孩子了。」
於文信笑笑的再度擁緊了愛妻。「你的武功這麼好,但我百分之百確定你是女人。」說完又吻上妻子的唇。
於羚忍不住搖頭。這就是她的父母。父親一點武功都不會,就是腦筋精得嚇人;母親的功夫好得不得了,就是個性單純,頭腦不會轉彎。
「媽,你現在應該把手伸進爸的衣服裡,這樣爸才會興奮。」
席美又忘我的回應著丈夫,直到聽見女兒的聲音才要推開他,但於文信卻不依的更加貼近她。
「小羚,進屋裡去。」現在的他可不願就此停下。
於羚不以為意的走進屋裡。
在於羚進屋後,席美羞澀地將手伸進於文信的衣服。「我這樣做,你真的會比較興奮嗎?」
於文信在同時間深吸一口氣,再不似平時的雲淡風淡。「是的。你這愛折磨人的女人……」
於羚走進屋裡,就看見姊姊於水萍坐在沙發上看報。姊姊溫柔婉約、嫻靜美麗,和她完全不一樣。
同是父母所生,兩個人卻有南轅北轍的個性。
於水萍長得很美,個性也相當溫和,給人的感覺溫柔如水。她遺傳到母親的迷糊、天真,再加上沒有接受過母親的武術訓練,所以可以算是很需要被保護的人。而於羚就不一樣了,被母親訓練成武功高手,最重要的是她遺傳到父親的精明。
「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於羚坐在於水萍的身邊。
「早你一個鐘頭。」於羚非常疼愛這個妹妹;雖然她在台灣的日子不長,不過常上網與她談天。
記得小時候她因為長得甜美又柔弱,常引來不同年紀的男孩子欺負她,害她哭成淚人兒,還好有這個小她一歲的妹妹救她,而每次打架,落荒而逃的總是那些男生。為了保護她,她這個妹妹竟然還跳級考試,和她成了同班同學。
「沒時差嗎!」於羚拿起茶几上的蘋果,一大口咬下去。
「沒有。」於水萍伸起右手,為於羚撥了撥前額的頭髮,溫柔的笑。
這一笑真讓於羚看癡了。
「姊,你真是美得令人……神魂顛倒,想不疼你都行。難怪爸媽拿你當寶。」
於水萍淡淡的笑,「爸這一輩子只拿媽當寶。而且,爸媽也很疼你啊!」
「算來算去還是你比較佔優勢,因為你還多了我在疼你。」於羚又大口地咬了一口蘋果。
「什麼你在疼我,我可是姊姊,是我在疼你才對。」很喜歡妹妹這種大而化之的個性。
於羚並不反駁,轉了話題。「你知道爸媽在院子裡什麼嗎?」
於水萍微紅了臉,「知道。」
「你回來也撞見啦?」見妹姊點了點頭,她又道:「他們恩愛了一個鐘頭!」她老爸真不是蓋的。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她這個妹妹總有很多古靈精怪的點子。
「哪有!有也被你識破了。」她其實是想引姊姊去看父母的動作片,好讓他們恩愛不下去。
「你畢業後想做什麼?」於水萍知道妹妹已經將博士論文交了出去。
於羚聳聳肩,表示還沒決定。
「你要不要——」
「不要。」她哪會不知道姊姊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不就是要說服她一起出國讀書,但她一點也不想。
「你都還沒聽我說完……」
「姊,我開車回來好累,先去睡一下。」於羚站起身回房。
於羚的房間約有十坪,落地窗外是小型的花園,沿著可以通往主屋前的大院子。
半夢半醒間,於羚感到有動靜,微張開眼,在月光的反射之下,她看到落地窗外有移動的影子。她迅速輕聲的離開了床,同時將枕頭放進被子裡來代替自己的身體。落地窗外的人順利地潛入房間內,兩人往被子裡撲空,才發現上了當。
此時房間忽然大亮,於羚和那兩個人一時無法適應光線,幾乎是同時間,於羚聽到了打鬥聲。待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她的母親席美已經制伏了其中一名闖入者。
於羚飛躍起身邊向另一名企圖逃走的人,在他跨出落地窗之前就近踢倒身邊的椅子絆倒他,然後向前將他制伏。她扭頭一看,看見母親已經將那人打昏了,而且還準備將她制伏的這個人也打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