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當妻不當妾

第13頁 文 / 明日香

    殷虹驚愕的瞅著他,那雙黑夜般的深邃眸子彷彿有股魔力,把她的思想變成空白一片,也讓她因無法直視他而羞慚地閉上眼。

    步飛夜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拍撫著她的背,順了她的氣,也制伏了她的胃,總算讓她把藥又全給吞下肚,隔了好一會兒,在確定她應該不會再反胃之後,他才戀戀不捨地釋放她的唇,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飲盡,再倒一杯回到床邊。

    殷虹伸出手要接過茶自己喝——

    「茶水涼了,很冰,我暖和過,你再喝比較好。」

    殷虹聽他這麼說覺得好窩心,正在猜測他要如何暖法,就見他將水含入口中,再度貼上她的雙唇。

    她無法抗拒,順從地吮下他渡過來的暖暖茶水,全身頓時熱烘烘的。

    杯中的茶水於了,但四片唇瓣依然密密合合著,每一回以口餵藥都折磨著步飛夜,這雙軟難芳唇對他具有太大的吸引力,他再也不想克制了,就這樣深深地吮吻著,直到他感受到殷虹倚在他懷中的纖弱身子微微輕顫,才不捨的中止這一切。

    「對不起。」他厭惡自己越來越不懂得自制,竟對病中的她如此孟浪。

    殷虹搖搖頭,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回味著他多情的吻,心中的悸動遲遲無法平靜下來。

    「步飛夜,我——」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廚房看看粥熬好了沒。」

    他意識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一吻將彼此之間的關係拉到了危險境界,連忙收斂起自己不經意外露的感情,找個借口離開,好讓雙方有冷靜下來的機會。

    「為什麼剛剛你能不假思索的為我含藥?」她不想就這麼讓他離去,「你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他體貼的將她放躺回床上,幫她蓋被、調枕。「該說的我全都說了,快休息吧!」

    步飛夜明知她想聽的是什麼,卻不得不裝作不懂,就這麼開門離去。

    「如果他喜歡我,為什麼不明說呢?難道……是我會錯意了嗎?」

    殷虹看著緊閉的門扉,抿著自己還微微發燙的雙唇,思緒一片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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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在鳥雀的悅耳啼聲中,殷虹從熟睡中醒來,一張眼就瞧見坐在床邊倚著床柱熟睡的步飛夜。

    她的右手被他牢牢握著,怕驚醒他,只好暫時按兵不動,任由他握著。

    昨晚大夫來看過她的病情已無大礙,只需細心調養一陣便能恢復健康,她卻硬要步飛夜握住她的手守在她床邊,不然就算他再次點她的穴口對口餵藥,她也會等他離開後催吐,讓他無奈地只得留下。

    「說好等我睡著後他就能回他的房間的………」面對他的寵溺,殷虹感到幸福滿溢,其實她現在已無性命之憂,他大可不必聽從她的任性要求。

    但他聽了,還緊握著她的手在床邊守了她一整夜,要說他一點都不喜歡她,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她微笑地凝視著他。他真的長得極好看,長而卷涵的睫毛,俊挺的鼻樑,清秀的面容上未長半點胡碴,熟睡的臉龐隱約仍見得赤子般的純真與無邪。

    「好美幄!」她由衷的讚歎,倘若步飛夜醒著,肯定又要臉紅脖子粗地警告她不准再說他美了。

    回想起自己剛被擄來時,氣他氣得要死,恨不得拿根木棒敲昏他!可是這份恨意在雪夜裡他捨命相救,不嫌髒地替她洗腳療傷後漸漸淡化,而這回大病一場,他又幾乎是衣不解帶的在一旁伺候湯藥,徹夜守護,再想起他搶親的苦衷,此刻自己對他只剩同情與愛憐,連一絲絲的恨意都不存在了………

    她問過王驊當初扯謊騙她的原因,他說是為了讓盛怒的她去逼出步飛夜的真心話,雖然步飛夜還是沒鬆口對她說出一句喜歡,不過,聽說他承認吻過她來把王驊趕出房,且不准其他人口對口餵她吃藥,還嚴重表明了不准王驊追求她,這點點滴滴,不是代表他對她的確有意?

    最令她心靈撼動的,是他含藥餵她的舉動,是怎樣的理由讓他願意含住她反胃吐出的藥汁,再餵她喝下?換成是她,只可能對自己深愛的男子如此……

    「伊……」

    門扇被推開的聲音讓她連忙閉上眼繼續裝睡。

    「真可惜,我還以為準能看到些養眼的鏡頭。」王驊不敲門便推門而入。

    被吵醒的步飛夜一睜開惺信睡眼,就對上老友的曖昧語氣及眼神。

    「什麼養眼鏡頭?看我打呼、流口水嗎?」打著呵欠信口回老友一句,眼光隨即轉回到床上的嬌憨睡顏。

    「呿!誰希罕看你打呼、流口水來著,換成青綃,找可能還有點興趣。」王驊已將認殷虹為義妹的事告知他,不用再假裝移情別戀來激他,反正他對殷虹的在乎已經全莊皆知,甚至下人間都在猜測是不是快有莊上夫人了。

    「哎,多麼標緻又惹人憐愛的小姑娘!」王驊走到床頭,看著殷虹搖著頭,「連病容都如此楚楚可憐,難怪能融化你那顆冰雕的心。」

    步飛夜不悅地脫他一眼,「你一大清早的跑來這胡說些什麼?」

    王驊不服氣地指著自己的鼻頭,「我胡說?白癡都看得出你喜歡上了這個搶來的新娘,向來高傲、冷漠的你卻獨親她,還說不是喜歡她?不喜歡她,你幹嗎吻她?還不許我親——」

    「別說了!」步飛夜出聲制止好友繼續往下說,並且鬆開緊握殷虹的手,站起身來。「我要去洗把臉,準備吃早飯,請你去馬廄裡隨便找匹馬嘮叨個過癮,我懶得聽你囉嗦。」

    「又來了,死鴨子嘴硬!每回跟你提及感情的事,你就要我去跟馬聊天,我看乾脆把你這個不乾脆的傢伙變成馬算了。」

    「變成馬也不錯,自由自在的。」

    「你這傢伙是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兩人壓底嗓音,你一句、我一句地一路由房裡閒扯到房外,關上門,還依稀能聽聞他們的鬥嘴聲。

    「原來步飛夜想變成馬呀!」殷虹摸著被他握了一整夜的左手,甜滋滋地笑著。「那我也變成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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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著菱鏡梳好了妝,殷虹什麼也不做,就只是對著鏡子發呆。

    自小聽多了別人加諸在她身上的美麗辭彙,偏偏她最喜歡的人卻最吝於讚美她,從認識到現在,步飛夜不曾稱讚她。

    「難道在他眼裡我不美也不可愛嗎?」她略歪著頭想,「也難怪啦!因為他自己就長得比我美嘛!」

    「叩、叩!」兩聲短促的敲門聲傳來,把她飛離的魂從鏡裡給拉了回來。

    「誰?」她問。

    「是我,步飛夜。」

    才聽他報上名,她就莫名其妙的開始心慌,隨意抓起梳子梳發。

    「門沒關。」她回應一聲。

    步飛夜推門而入,瞧見她梳理長髮的柔媚樣,心跳不由自主地在瞬間搶快了一拍。

    「小香告訴我說你沒吃早飯,」小香是他派來服侍她的丫環,「是身體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只是沒什麼胃口,不礙事的。」

    「我看你是太問了!」他在桌旁坐下,對著她的側臉說:「大夫說你應該到屋外走走曬曬太陽,活動一下筋骨,對你的身體有益。」

    殷虹沒回答,只是自顧自的梳著同一束秀髮。

    「再梳下去,你那束髮可是會掉光的。」

    步飛夜這麼一說,果然讓她停了手,羞赧的低下頭。

    「去吃飯吧!我叫人幫你留了一份。就這樣了。」

    他酷酷的說完便要起身離開,一個念頭突然飛掠過殷虹的腦中,讓她不假思索地叫住他。

    「步飛夜,我想……」她手握著木梳,低垂著頭吞吞吐吐。

    「你想怎樣?」步飛夜凝視著她,覺得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

    「我想……我該離開了。」

    好不容易終於將話說出口,等了許久都沒有回應,她有些心虛地側轉身面對他,卻瞧見他緊抿著唇,面色十分凝重。

    「你很討厭留在這裡嗎?」

    她眨動著鎮水雙眸,神色有些黯然。「不討厭,但也沒有理由一直待在這,除非……你想軟禁我一輩子;可是等你娶妻之後,我的存在不就很奇怪?我已經替自己想到了一個好去處,到了那兒,你就可以不用再擔心我會回蔣家,而我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對我指指點點了。」

    「你想去哪?」

    「尼姑庵。」

    「尼姑庵?!」他無法置信地重複她的說辭,「不行!我絕對不答應!在你有更好的去處前,我絕對不放你走!」

    「為什麼?」殷虹是故意的問。其實,她才不想出家呢,她想知道步飛夜究竟在不在乎她,順便試試他會不會向她表白,要她永遠留下。

    「因為……」步飛夜輕慢劍眉,明顯有些焦躁。「因為你是我有生以來頭一個對不起的人,因為我的思慮不周才牽累無辜的你,我有責任為你的將來負責。」

    「不幸?我倒覺得削髮為尼、長伴青燈古佛,對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我這輩子想得到幸福是不可能了,乾脆出家修修來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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