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明日香
王驊停下腳步,看見步飛夜眼中熊熊燃燒著兩簇直接切入正題。
「嗯!」王驊老實不客氣的給他點頭,「她是個既特殊又迷人的姑娘,不是嗎?」
步飛夜深邂的瞳眸中閃爍著魔魁光芒,「我不否認!但你喜歡的對象原本不是青綃嗎?」
「此一時彼一時也。拿那個潑辣的母老虎和小雪貂相比,我當然是比較喜歡平時乖巧柔順,只偶爾踩到她痛處才會凶一下的小雪貂哩!」
步飛夜雙唇抿成一線,「那青綃怎麼辦?」
王驊灑脫一笑,「什麼怎麼辦?我和青綃一無婚約、二未成親,甚至雙方都未曾表白過,嚴格說起來,我們連情人都不算,你該不會只因為我欣賞她就要我非娶她不可吧?」
正因為王驊所說的全是事實,步飛夜一時之間倒無話可反駁。
「或者,你是不希望我追求殷虹?」王驊故意戳他的痛處,「上回我問你是不是愛上了她,你自己沒表態,可別現在才告訴我,說你也愛上她了!」
步飛夜緊據著唇一會兒,「我並沒有說我愛上她。」
看他還在假仙,王驊又說。「那你應該不會反對我追她步?本來嘛!你不是為了如何處置她而傷透腦筋嗎?等我娶走她,你就再也不用傷神了,說起來我還順道替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哩!」
王驊得意洋洋的看著面色凝重的好友,都說要娶走他心愛的女人了,就不信他還能繼續擺酷不坦白。
「說得也是。」步飛夜隱藏自己心中的哀傷,在考慮之後,拍拍好友的肩頭,「祝你成功。」
說完便逕自離開,不讓任何人看出他心中的傷痛。
「祝………祝我成功?」王驊呆呆的自語,他是不是們事情越搞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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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算,我早該想到對付怪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太失策了!」
王驊一個人在客房裡踱來踱去。
原本是想為好友撮成一段好姻緣的,哪曉得不知是好友的苦衷太「苦」,抑或是好友太重義氣,連心愛的女人都願意讓,這幾天無論他再跟殷虹多親近,步飛夜全都一聲不吭,一張臉像雕刻定型了一般,再也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更慘的是,連殷虹都越來越不相信步飛夜對她有情,戲也懶得跟他唱下去,越來越悶悶不樂。
「不行!我一定得再想出個法子來才行。」
他摩學著下巴想了又想,既然要步飛夜那顆茅坑裡的臭石頭表白是難如登天的事,那只有由殷虹這端來設法突破他的心防!
主意已定,他決定採用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步飛夜瞧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傷心欲絕還能無動於表,那他真要舉雙手投降了。
找了又找,王驊終於在藥草園裡的小涼亭瞧見殷虹,她雖然正在逗弄著小雪貂,看來卻是鬱鬱寡歡的模樣。
「小虹!」
聽見他的呼喚,殷虹才留意到有人接近。
「驛哥哥。」她已經認了王驊為人兄,只是還瞞著步飛夜。
「你的臉色有點蒼白,沒事吧?」他關心的問。
「沒事啊!」她強展笑顏,隱瞞自己的確覺得有些不適。「我正在逼雪兒玩呢!有事嗎?」
「嗯……有點事。」他在她的對面坐下,「是有關飛夜——」
「算了!」她臉上的笑容明顯僵硬許多,「別再跟我說他喜歡我了,這陣子我做的糗事已經夠多了,他的態度也表現得夠明顯了。」
「呢……其實後來我有去找他,問個清楚。」
「問他什麼?」她一臉的茫然。
「問他明明喜歡你,為什麼卻對於我對你的追求視若無睹?」
「不用問也知道,因為他不喜歡我,當然就不會在乎。」她感到一陣暈眩,卻仍強撐著不說,臉上還露出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他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開始漫天扯謊。「飛夜說你的確是還滿討人喜歡的,不過,他認為我只是玩玩,不可能認真,因為你出身微寒,大字不識得幾個,更甭提通曉琴棋書畫了,而且……」
她聽出了火氣,追問:「而且什麼?你儘管說!」
為了激她去步飛夜面前哭鬧,讓他沒法子再逃避,王驊只得下猛藥了。
「而且,他說你已經被過嫁衣,還一下跟他親、一下跟我親,骨子裡分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嫁了人也遲早會紅杏出牆,他壓根就——」
「別說了!我——」
殷虹氣得拍桌站起,但突來的劇烈暈眩卻讓她眼前一暗,就這麼昏了過去。
「不會吧!」王驊連忙快步向前接住她,「我這招雖然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可不是真要把你氣死呀!」
他抱起她直往她房裡奔,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月老肯定要遭天打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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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虹房裡,步飛夜與王驊雙雙憂心地在一旁瞧著大夫把脈,只要大夫一皺眉頭,兩人立刻也跟著蹩起眉心,忐忑不安。
「這位姑娘是貧血、氣虛,又染了風寒,而她的脈象紊亂,似乎是遭受極大的打擊才會一時氣急攻心,讓病情更為加重。」大大把完脈,特須說著殷虹的病情。
「遭受極大打擊?」步飛夜思索著大夫的話,眼光狐疑的投向王驊,後者立刻摸摸鼻子裝傻。
「大夫,那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吧?」王驊其實也挺自責的。
大夫慎重的斟酌一會兒,「很難說,調養得當便沒事,就怕這期間她的病情會轉劇,引起其他併發症,那老朽就不敢保證了。總之,這段期間要小心別讓她吹風、浸水,更別激怒她。」
「是。」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就算殷虹要看他倆跳肚皮舞,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那我先開個藥方,請步莊主派人照單抓藥,我還會替這位姑娘針灸一下。」
因為步家莊位處半山腰,莊內若有人生病要下山請大夫,還得下山抓藥,來回奔波耗時太久,所以步飛夜在莊內種植了一片藥草園,還有模有樣的照中藥加買了幾個藥櫃,照著每一格上書寫的藥名放藥,嚴然是個私人藥鋪,連山上其他住戶也都知道若有急病卻付不起藥錢,來找步莊主必能獲救。
正因為如此,步飛夜為了怕下人拿錯藥,還親自入藥房裡照單抓藥。果然藥單上每一味藥莊內皆有存僅,很快便讓他抓齊了藥,拿去廚房熬煎。
「大夫呢?」當他親自將煎好的藥湯端來,房裡只剩下王驊守著殷虹。
「大夫針灸完就離開了。」王驊用手背試試她的額溫,一臉憂心。
「還在發燒嗎?」
「嗯!」
步飛夜將藥壺放在鋪有垂穗織巾的桌面上,再將藥汁倒在碗內。
「老實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步飛夜的問話聽來平穩,實則隱隱藏蘊著極力壓制的怒氣,教心虛的王驊不禁背脊直冒冷汗。
「我哪有對她做什麼,我只是在和她聊天而已。」白癡才會實話實說。
「聊什麼?」步飛夜直覺有問題。
「談情說愛咯!」王驊不怕死的裝出一副情聖的模樣,含情脈脈的看著床上佳人,「大概是我的情話太動人,她柔弱的心一時承受不住,興奮過度——」
「夠了,」步飛夜已經聽到覺得反胃,「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王驊閉上嘴,暗自鬆了口氣。其實,他可是故意挑這些噁心話來說,省得步飛夜心疼佳人,一路追問到底,那些本該由殷虹說出的話要是讓他先說,步飛夜說不定會氣得一掌劈了他咧!
「你把她扶起來,我餵她喝藥。」
步飛夜端著藥碗過去,王驊便將躺在床上的殷虹扶坐起來,但是,不管步飛夜試著以碗就口,或用湯匙舀送,殷虹全無法下嚥。
「看樣子,只能嘴對嘴餵食了。」王驊突然冒出一句。
這法子步飛夜也知道,問題是誰喂?
「把藥碗給我吧!」王驊自告奮勇,存心激怒他。
「給你?」他皺起眉頭。
王驊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是給我,畢竟我跟她正在交往,她將來或許會是我的妻子,這種以口餵藥的事,自然是由我來步!」
他說的的確有理,但只要一想到殷虹那雙軟醒的菱唇將讓別的男人吻上,步飛夜便覺得心如刀割。
但是,既然他無法給她承諾,又怎能自私地霸佔她一生?
也許,這就是老天爺故意用來讓他死心,不再妄想的法子吧,
「好,給你。」他心一橫,將碗讓給了王驊。
王驊怔住了,這傢伙當真鐵了心,要把心上人讓給他嗎?
怎麼步飛夜的反應永遠都出乎人意料之外呢?他可不想真的嘴對嘴喂殷虹吃藥,要是讓青綃知道的話,鐵定會把他大卸八塊的。
「步…飛夜……」殷虹突然發出夢吃般的呢前,兩個男人停下交接的動作,看著淚水由她緊閉的眼角滑落。
猶如千針穿刺的痛楚折磨著步飛夜,她昏迷中的吃語說明了她的芳心歸屬,讓原本打定主意成全她和王驊的他開始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