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明日香
她嘟起小嘴,「討厭!說得我好像專門喜歡欺負你一樣。」
「吟月,對不起。」他小心地捧著她的雙手,「如果我昨天不出宮,你也不會遭人刑求,我--」
「別說了!」她嫣然一笑,「除非你是國王或者王子,否則就算你在場也一樣,因為提議刑求的雖是寧韻公主,下令執行的卻是王后。你只不過是王子的好朋友,王后不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輕饒我的,她已經認定了我就是意圖謀殺寧韻公主的人了!」
「謀殺寧韻!?」這件事他並未聽雪櫻提起,「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吟月把事情的始末源源本本的告訴他,聽得他怒火中燒!
「太過分了!這擺明了就是要置你於死地嘛!」他氣得額冒青筋,「沒想到寧韻的心腸這麼狠毒,竟敢趁我不在的時候栽贓誣陷你,這筆帳,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你相信這一切全不是我做的?」
他肯定地點點頭,「當然,我還不瞭解你嗎?你根本就不希罕那些金銀珠寶,更甭提有任何殺她的動機了--唉!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傷口--」
「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她流著淚,唇邊卻掛著欣慰的笑容。「因為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再加上寧韻公主一口咬定事情是我做的,所以,我以為你也--」
「你以為我也認為是你?」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在自己胸前,「你可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若不相信你就等於不相信自己。我相信你,而且從未懷疑過你的清白。」
「太好了……」她將臉貼在他溫暖的陶瞠,「只要你相信我,無論其他人怎麼想,我都不在乎,就算含冤而死我也能瞑目……」
「不!除非我死,否則誰都別想再動你一根寒毛,我不會讓你含冤莫白的!」他憐惜地捧著她淚濕的小臉,「我保證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你一個清白,你也要答應我會乖乖地養傷,不再胡思亂想。」
她微仰著臉問:「邑帝,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選妃結束,我會把我的一切跟你交代清楚,等我好嗎?」
她黯然垂下眼,「如果我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你會沒事的,我保證。」
邑帝心疼地將吟月摟在懷裡,如果寧韻打算用計害死吟月,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了!
*****
一大清早,寧韻便急匆匆地趕往王后寢宮。
「姑媽,不好了、不好了--」
「鎮靜一點!」
王后喊了一聲,等侍女替她梳好頭,她才走到外廳見寧韻。
「發生什麼事了?一大早就這麼大聲嚷嚷……」
「我的侍女全不見了!」寧韻急忙稟告,「今天早上她們三個沒來喊我起床、伺候我梳洗,我覺得奇怪,就到她們的房間看一看,發現房裡沒有半個人,床鋪也整齊得像是沒人睡過般,我吩咐侍衛到附近找一找都不見她們的蹤影,她們一定出事了!」
「我知道她們人在哪裡。」
浦祺在外頭接了話便走入寢宮,來到王后面前行禮問安。
「你知道她們在哪裡?」寧韻問他。
「沒錯,而且我就是專程來帶你去見她們的。」他說完,又轉向王后,「另外,大王子叫我來請王后移駕去『紫陽殿』一趟。」
王后微挑眉,「你們兩個又在玩什麼把戲了?」
他詭譎一笑,「跟我來就知道了。」
*****
一進「紫陽殿」,兩個女人的臉全黑了。
寧韻的三個侍女果然全在裡頭,可卻一個個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你把她們三個怎麼了!?」
寧韻質問坐在一旁的邑帝,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
邑帝漠然地看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先去向母后請安。
王后瞧寧韻一臉快氣炸的模樣,便在落坐後再度詢問兒子。
「邑帝,你到底把寧韻那幾個侍女怎麼了?為什麼她們一個個都倒地不起?」
他微笑的回答:「回母后,事情是這樣的,兒臣丟了一隻玉珮,剛好我的侍女曾經看過這幾個侍女在我的寢宮附近徘徊,結果我叫侍衛去她們房裡搜,果真找到了玉珮,而人證、物證俱在,她們卻矢口否認,我只有動刑逼供羅!」
「你胡說!」寧韻根本不相信有這麼一回事。
「事實的確如此。」他冷冷地掃視她一眼,拿出三根髮簪。「不只如此,我昨晚臨睡前還發現這三根髮簪倒插在我的枕頭裡,經過查證也是她們做的!意圖謀殺王儲的罪可不輕,我懷疑幕後還有主使者,當然得好好問個明白。」
王后懷疑地問:「邑帝,這是真的嗎?」
「姑媽,她們三個才沒膽子這麼做呢!」寧韻急忙辯解,「肯定是表哥對我們把花吟月關入天牢的事記恨在心,故意設陷阱報復的!」
王后也覺得事有蹊蹺,「邑帝,你是不是--」
「母后,您可不能太偏心,我也是人證、物證俱在,難道我的玉珮會自己飛到她們房裡,她們的髮簪會自動跑到我床上嗎?如果硬要說我是設陷阱報復,那我也可以說寧韻是對吟月設陷報復羅?」
他就是存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和寧韻槓上。
王后微微蹙眉,「邑帝,你就別把氣出在寧韻身上了,她有什麼理由去陷害那個平民女子?」
「當然有。」
他起身走向寧韻,銳利而森冷的眼光直盯著她,如烈火般的威嚴和氣勢震懾住她。
「因為我告訴過寧韻,我對她只有兄妹之情,這輩子都不可能愛她,而她也知道我所愛的女人就是花吟月。」
他對著寧韻一笑,而那邪魅又詭異的笑容不帶任何善意,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嫉妒能使人發狂,但是你陷吟月於死罪的這招太狠毒了,把我對你僅存的一絲好感也全扼殺殆盡!」
寧韻臉色蒼白的說:「我……我才沒有設計陷害她,明明是你偏袒她、被她迷昏了頭--」
「你還不認錯!?」
邑帝怒喝一聲,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三張供紙遞到她面前。
「我忘了告訴你,方纔我將她們三個隔離審問,只用了一點點刑罰就讓她們供出實情,承認一切都是你主使的。你要她們去吟月房裡偷藏錦盒、偷出針包,只為了達成你除掉情敵的目的!」
寧韻矢口否認,「我沒有!一定是你屈打成招!」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他咧嘴一笑,走向倒臥在地上的三名侍女身旁,並在她們身上隨意一點,一個個便清醒了過來,侍女們一見到寧韻,立刻低下頭去。
「你太不瞭解我了,我可不像『某人』那麼毒辣,隨便對人嚴刑逼供,我不過是點了她們的穴道,讓她們昏迷不醒而已。」
王后在一旁也看迷糊了,「邑帝,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把三張供紙交給母后,「母后,兒臣只是將她們三人各自交付給一名刑官盤問,再假裝告之她們已相互供出對方,她們三個就乖乖的招認了,三人所供出的內容完全相同,吟月是無辜的,一切全都是寧韻搞的鬼!母后,你冤枉好人了!」
王后詳細地看了三份口供,果然陳訴的事實完全一致。
「寧韻,真的是你捏造事實冤枉花吟月嗎?」
她死都不承認,「我沒有!一定是表哥逼迫她們三個這麼寫的!他為了那個下賤的女人不惜誣陷我,他根本就是中了那妖女的--」
「啪」地一聲,一記耳刮子把寧韻打得愣住了。
「你.....你竟敢打我!」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說。「你竟然為了一個低賤的平民女子打我?你太過分了!我要叫我父王領軍--」
「寧韻!」
王后大聲喝止她繼續往下說。她知道兒子的性格,他絕對不可能逼迫別人作偽證,而且,寧韻心虛的神情也已說明了一切。
「母后,您為什麼不讓她說個過癮呢?」他低冷的嗓音漫開來,「寧韻,你還不明白為什麼各個鄰國都要選出一名公主來『西羿國』參與選妃嗎?那是因為各國都想借此與我國結盟,想得到我國的武力協助,我們的兵力是你們『東夷國』的一百倍,如果你想以寡擊眾,我也很樂意奉陪!」
「邑帝,別說那些嘔氣話了!」王后提醒他,「別忘了,寧韻是你的親表妹,『東夷國』國王可是我的親大哥,不准你提戰爭之事。」
「好,那我最後再跟『表妹』說幾句話。」他犀利的冰眸看向寧韻,「聽好,從今以後我不准你再進『西羿國』王宮,無論誰來說情都沒用,而且,你最好馬上就離宮,免得我臨時反悔命人拿夾棍請你嚐嚐!」
他說完,沉著一張臉大步離開,連王后都不敢開口留人。
寧韻這下子可慌了,「姑媽,我該怎麼辦?」
「你做出這種設陷阱害人的事還能怎麼辦?虧我這麼信任你,這回也被你害得冤枉好人了,你就回房去收拾衣物吧!」王后氣呼呼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