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迷蝶
她又不知道在想什麼!
衣劍聲好擔心,墨痕哭也罷、笑也罷,跟他沒上沒下的胡扯也罷,他就怕她不出聲,瞞住心裡的想法不告訴他。
不行,他要墨痕全心全意地放在他身上,沒空去想別的人……衣劍聲的手開始不規矩地在綾甄身上遊走,他邪氣的在她頸背輕輕呵氣……
「你……別亂來,人家在想事情……」綾甄察覺出他的不良意圖,趕忙出聲喝止,語氣卻很虛弱,不太堅定。
衣劍聲不理會她微弱的抗議,低頭吻遍佳人頸背的凝脂玉膚,扯掉罩在她身上的白狐袍子,她不再需要皮裘抗寒了,他會用身子溫暖她,充滿她的體內……
「不要,住手……」綾甄的腦袋混沌不明,他的手在摸那裡啊?胸前一涼,她的繭綢襖子被他剝下來扔在地上。
綾甄羞紅雙頰,不知所措,無助地任由衣劍聲擺佈。言語麻辣的她其實很純情,「比被抱光還色一百倍的事」指的不過是被關劍塵偷走的幾個小吻罷了。她不曾赤身裸體面對一個飢渴的男人,那陰黯的目光、深沉的慾望……
女人的衣服怎麼這麼多?剝了一件又有一件!衣劍聲粗魯地扯下綾甄的襖子,裡面還有一件中衣,再裡面還有一件單衣,他熾熱的慾望已經暴怒起來,昂揚挺立,她身上卻還有一件肚兜,氣死人了!
「你別這樣……」綾甄又熱又臊。
衣劍聲解開繫在她勁後的帶子,肚兜輕飄飄地落下,她雪白柔嫩的酥胸彈跳出來,他眸光一閃,低頭含住玉峰上粉紅色的蓓蕾。
「呃……」綾甄唇乾舌燥,衣劍聲恰到好處的嚙咬,讓她女性的幽谷濕意漸濃,她的手捏緊他的肩頭,指甲陷入肉中,欲仙欲死,這就是歡愛的感覺嗎?
「乖,別怕,讓我愛你……」綾甄熱情又生嫩的反應,讓衣劍聲無法抑止狂野的慾念,他現在就要她!健臂固定住她的纖腰,他一路吻下去……
窗外的雪泥本來愣愣的不知房內狀況,只疑惑怎麼這麼久沒聲沒息?聽到衣劍聲露骨的表白後,她差點暈死。
要不要撞破他們的好事?雪泥舉棋不定,遲疑再三。
衣公子也許不要臉,大白天強佔閨女的身子,她卻知他並非用情不專之徒,他要了墨痕後,紅箋沒指望了。為了紅箋,她該冒險的,但是,她的小命……
正當雪泥天人交戰時,衣角著火的綠波衝進「東籬苑」,在衣劍聲房門前砰砰砰連敲三下,不獲回應後,她開門問道:「墨痕,你在裡面嗎?」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撞破好事的重責大任就交給替死鬼綠波吧!雪泥沿著長廊悄悄退出去,她慣行雪地,足音細不可聞,三個人六隻耳朵,都沒有聽見。
「大膽!誰准你進來的?」衣劍聲手臂一伸,拾起離他最近的白狐裘,遮掩住綾甄白山茶花瓣般的身子。
綠波張大嘴巴,震驚得呆了,好半晌才如夢初醒,迷惑的問道:「墨痕,你怎麼和衣公子姘上了?那紅箋怎麼辦?」那是什麼話?衣劍聲正要發火,綾甄的手指擱在他唇上,示意他不要罵人,他吻吻她的指尖,幫她穿好衣裳,壓下殺人的衝動,果真不責備綠波。
整理好儀容的綾甄轉身站起來,看到一名著湖綠色衣衫的丫環,幽姿俊俏,顧盼神飛,嬌美之中卻有股英爽之氣,她微一思索,這丫環應該就是綠波了。
綾甄掠發淺笑,問道:「綠波,你找我什麼事?」
綠波傻眼了,墨痕的樣子好嫵媚哦!她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
她吶吶的回答,「雪泥這蹄子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我一個人張羅午膳忙不過來,差點把鍋子燒了,所以想找你幫忙。」
衣劍聲立刻反對,「墨痕有傷,不能幹活,你找紅箋去。」
綠波嘴快,控制不了舌頭,「紅箋病相思了,懨懨倒在床上,茶飯不進呢!」
走到綾甄身邊,綠波擎起繫著青玉的穗子,說道:「墨痕,你忘了這穗子就是紅箋為衣公子結的,縱然她有雙鏤月裁雲的巧手,攢心花的圖案也磨了她一晚上,才告完成。紅箋的身子被衣公子看光了,非他莫嫁啊!」
衣劍聲嗤的一聲,澄清真相道:「那是為了救她一命,不得不然,其中並無任何男女情思,何況我也看了墨痕的身子。」
綠波不以為然,說道:「你只看到墨痕上半個身子,卻看到紅箋整個身子哪!就面積上來講,當然是紅箋應該優先哪!」
衣劍聲大怒,這丫環膽子真大!饒了他一次就沒第二次,衣劍聲一巴掌國向綠波。懲罰墨痕以外的女人,他不會手軟。
綾甄攔在綠波身前,衣劍聲這一掌用力不輕,重重擊在她左肩頭,雪膚上立刻出現一圈難看的黑紫。
怎麼會這麼容易淤青?正常的身體不應如此啊!綾甄內心深處,突然間感到極大的恐懼,但又不敢進一步去想這件可怕的事,只是說不出煩躁惶恐。
衣劍聲一個箭步竄到綾甄身旁,輕輕揉散那片怵目驚心的淤青,他自責不已,「疼嗎?都是我不好。」
綠波撇撇嘴角,控訴道:「偏心,不公平!」這巴掌在她臉上,是她綠波咎由自取,打在墨痕肩上,反變成衣公子的不是了。
綾甄知道衣劍聲的耐性已經探底,綠波的嘴巴藏不住話,跟語眉好像呢!「不礙事,我跟綠波去廚房,不然大家都沒飯吃了。」
衣劍聲不肯放行,說道:「你的傷勢未癒,不宜勞累。」
綾甄笑著說:「哪有那麼嬌貴?何況有綠波幫我,不會過於勞累的。」她不理會衣劍聲抗議的眼神,拉著綠波緩步走出「東籬苑」。
身後傳來乒乒乓乓的砰裂聲,「東籬苑」的擺設遭劫了!全成了衣劍聲的出氣包,被他摔得稀巴粉碎。
「綠波,我有話問你……」
然而綠波不等綾甄問,已嘰哩呱啦地在她耳邊喋喋不休……」
第八章
「棲雲閣」的內堂,約莫有兩間大房,紫壇木桌,湘妃竹椅,牆上掛著書畫琴劍,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陳設甚是雅致。
「表哥,這屋子太簡陋了,外人不明白是你不愛鋪張,還以為伯父伯母不疼獨生子,連件好東西都不給你擺呢!」
上官晴坐在方慕平身側,評頭論足,不甚滿意未來夫君的品味。
「比起禪房精舍而言,這間屋子已經是舒適奢華了。」方慕平一笑,想起在少室山上學藝的日子。
「渡劫那老……和尚也真是的,教你武功也罷了,幹麼把你的性子改得跟出家人一樣,淡泊不與人爭?江湖人心險惡,你心地太好,遲早要吃虧的。」
猛然記起他平生最敬愛授業恩師,上官晴反應不慢,話到嘴邊,硬生生把「賊禿」改成「和尚」兩字。
「不是為兄誇口,放眼天下,能讓我吃虧的人,屈指可數。」方慕平淡淡的說著,笑容中有絲自負。
上官晴著迷地望著他的側臉,她就是喜歡他這股潛龍在淵的氣勢,而不是像只落難平陽的老虎,被人當成狗子般呼來喝去。
「聲弟,天氣怪冷的,你怎麼還不去沖冷水?」方慕平急欲擺脫表妹的目光糾纏,順口關心起衣劍聲來。
頭上還滴著水的衣劍聲「哼」了一聲,並不回答。
墨痕這妮子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再很沒良心的棄他於不顧,他不沖冷水的話,焚身慾念如何退燒?
方慕平碰了軟釘子,倒也不以為意,聲弟惜字如金,他問一百句,聲弟肯答上兩句,就算給面子了。
「表哥,怎麼還不開飯?平時你們也吃這麼晚的午膳嗎?」她豈容得表哥打馬虎眼,將她視若無物?
「今天墨痕受傷了,所以午膳才晚了些。」方慕平為心上人開罪,解釋著說道。「平常她忙完早點,就開始張羅午膳,一刻也不曾遲誤。」
「上官晴,你打了墨痕一巴掌,我看在慕平兄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衣劍聲冷冷的說道。「等會你安分吃東西,再不識相,休怪我手下無情。」
「表哥,你由著人欺負我不成?」上官晴自知不是衣劍聲的對手,連忙搬出現成的救兵對抗危及生命的恐嚇。
「晴妹,之前是你不對,待會給墨痕陪個不是,大家化干戈為玉帛,如何?」他怕墨痕心存芥蒂,本想要晴妹道歉,聲弟幫他開口,再好不過。
「向她道歉?」上官晴淚眼迷捸A泣道:「就算墨痕進了方家,也不過是個小妾,哪有夫人向小妾賠不是的道理?」
方慕平大驚,他可沒打算要娶晴妹為妻,他何時成了他的「夫人」?這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不糾正不行。
看到上官晴哭得梨花帶淚,方慕平一張嘴開開闔闔,最後終究是歎了口氣,不忍再刺激她。
「慕平兄,墨痕跟我說了,她不想去貴府。」墨痕的事,遲早要跟慕平兄攤牌,擇日不如撞日,他不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