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鍾情戀一生

第29頁 文 / 夢媚

    依依認命了,傻瓜也看得出來這些人忍笑忍得有多痛苦,若不是凌康威懾力大,這些人早就笑得滿地打滾了。

    沅沅很缺德地在她耳邊假裝歎氣:

    「唉!不能怪他們,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謝沅沅!」依依咬牙切齒地叫,代表她真的要生氣了。

    沅沅一付施恩狀:

    「想謝我吧?喬楓的求救電話可是我轉達給凌康的哦!他也是我飛車帶來的耶!」

    凌康目中閃過笑意,命令依依:

    「今後不准坐她的車子,太危險了。」

    「我知道,十里之外看見她的車子我就躲。」依依笑看沅沅吹鬍子瞪眼,她發現一直將目光纏繞在沅沅身上的喬楓轉身落寞地離開。她追上幾步,一掃從前的疏漠。

    「喬楓!」

    喬楓回頭,目光卻不聽調度的又逸向謝沅沅,沅沅正好也在看他,兩個人眼神相觸,她給他一個爽朗的笑容,這次絕對不包含暗算的成份。人家都要走了,難不成搞個惡做劇令他難忘終生?謝大小姐雖然不博愛,但也蠻善良的。她放過他這次刻版印刷似的長時間注目禮,很有風度地對他說:

    「再見,一路平安。」

    「再見!」喬楓聽見又一聲汽笛長鳴,船就快開了,他不得不拎行李走人,原來見不見她都同樣走得難受。

    依依再追上幾步把剛寫好的一張紙遞到喬楓手中:

    「剛才,很謝謝你救了我。我想再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喬楓瞄一眼手上的白紙,猛抬起頭。「授權書……」

    「我父親留給我的家業,我根本不懂管理,所以一直扔在上海任一幫親戚經營,三年來敗得不成樣子,既然你要去上海發展,不如順便再幫我個忙。」

    「可是……」

    「別以為我在報答你,這根本是個爛攤子,我那些親戚雖然沒一個姓柳,但個個以柳家人自居,你想把這群蛀蟲掃地出門可不容易,說不定還得天天睜著眼睡覺,防人暗算。」

    她都這樣說了,他還能再說什麼推托的話呢?上海是冒險家的樂園,看來他這個情場失意的敗將注定是要賭場得意的了。喬楓折起授權書:「好,我接受。」

    依依目送喬楓離開,回到凌康身邊,下巴一指向文和宋成:「他們怎麼辦?」

    凌康銳利冰冷的眼神在這兩個人身上掠過,這種人殺一個不嫌少,殺兩個不嫌多。

    「明天我們結婚呢,讓他們走吧!」依依伸手握住凌康的手掌,湮滅他的殺機。

    向文和阿成大難不死,活罪難逃,被遣派至上海當喬楓的特級保姆。這兩個人一個奸詐陰險,一個孔武有力,實在是天生一對好拍檔。他們照料喬楓必定鞠躬盡瘁,因為萬一喬總裁不測。他們也將告生命終結,唯死而已。

    所謂小人嘛!凌康的理解是:野心也許不小,膽子絕對不大的人。

    十二月二十八日。

    婚禮隆重熱烈,氣派不凡。觀禮者中夾雜不少記者,照相機「卡」個不停,凌康與柳依依成為鎂光燈下的焦點。後來相片出來,據說十分有賣相,刊登了照片的報紙被一搶而光,凌康和柳依依躍居全市最知名人士榜首。

    另外,出席婚禮的賀客們也同聲討伐,新郎新娘居然於行禮之後雙雙失蹤,害得那票清了三天腸胃並帶領親戚的親戚,朋友的朋友準備來大吃一頓的人幾乎當場餓斃。

    那對潛逃的新婚夫妻呢?

    ——人間天堂的蘇州園林溫馨旖旎,絕對是揮灑蜜月佳期的理想去處。

    凌康和柳依依攜手船尾,笑看越來越遠的香港,現在那邊一定發現人口失蹤,混亂程度可想而知。

    尾聲

    「一場婚禮轟轟烈烈,所有的報紙長篇連載半個多月。」沅沅妒忌得要命,揮著一張新出爐的早報:「風頭全讓他們佔盡了!」

    「你放心,過不了幾天你的名氣一定蓋過他們。」秦龍飛坐在謝家花園的草地上,實在高興不起來,謝順昌已經找人查過黃歷,一月十六日宜婚嫁,大吉。

    「喂!你幹嘛垂頭喪氣的樣子,娶我你很虧嗎?」沅沅最近神經質敏感得要命。

    龍飛把她也拉到草地上坐下: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拜堂成親?就是你頭上蓋一塊大紅布,我胸前戴一朵大紅花,我們一人扯一頭破紅綢子,然後趴在地下用腦袋去敲地板,再然後圍觀的人當中又嗓門最大,中氣最足的那個人喊『送入洞房』……」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訂好了教堂,試好了禮服婚紗,當然舉行西式婚禮。」沅沅替自己壓驚。「你騙我!」

    「那麼那些大包小包的紅布紅綢,大紅裙褂,長袍馬褂怎麼解釋?你不會以為你爸爸臨老入花叢買給他自用的吧?」龍飛幾乎呻吟出聲,他實在難以想像他身穿長袍馬褂,胸戴紅花,頭上罩一頂紅翎瓜皮帽的樣子有多驢。

    這可是她老爹逼她的喲!謝沅沅眼中的驚恐只持續了兩秒,立刻被一種尋求刺激的興奮所代替。她很用力地把龍飛從草地上拖起來,用引人犯罪的聲音加以誘惑:

    「我們是否應該找張地圖來研究一下?」

    「你想學他們玩失蹤?」龍飛指指報紙刊頭。

    「這可是你說的!好,我附議!」沅沅抓住龍飛的手,向書房直衝而去。

    衝到大廳,迎面碰見個全身套裝中性打扮的美麗女人被傭人請進來。沅沅和龍飛都被她特殊的氣質所吸引,停下腳步。

    沅沅搶前一步,遮在龍飛身前,張大眼睛直盯著這女人看——這個時代少見的俏麗短髮,一雙黑亮的眼睛問耀著智慧與自信,緊抿的紅唇代表了不妥協的堅定,合身的套裝不僅勾勒出她纖儂合度的身材更乎添她三分帥氣。

    龍飛好玩地看著這兩個女人。沅沅的看人方法早已經無藥可救了,說好聽一點是專心,說難聽一點就是直勾勾,她從來不為難自己稍做收斂。而對面那個女人使他意外,很少有人受得了別人長時間的瞪視,尤其是女人,她卻滿不在乎,那份自信與自若連男人中都少見。

    她終於說話了,第一句就問:

    「你是謝沅沅小姐吧?!」

    「我是。」沅沅放下找地圖的事,她直覺這個女人來意不簡單。

    「這麼說你堂兄謝文軒就住在這兒?」

    「對呀!不過……他不在家。」沅沅鬆一口氣,只要這女人不找龍飛,什麼都好商量。

    「我等他。」這女人一屁股坐下來,沅沅也坐下,她發現這女人腳邊有一個行李袋。

    「你找他有要緊事嗎?他短期內不會回來。」

    「你應該有辦法聯繫他,你告訴他,我在香港等他。」

    「你是誰呀!」沅沅瞥她一眼,她以為她是誰呀!口氣不小。

    「我寫過信來,我是鍾秀芸。」

    「啊……!」沅沅差一點沒連人帶椅子驚訝得昏過去。她不信地回頭看龍飛,發現他也是一臉驚歎號。

    鍾秀芸?鍾秀芸這三個字到底代表什麼?是謝文軒談之色變的醜潑婦。還是找上門來的這個美麗的自信的女人?

    「我這次專程為了我和謝文軒先生的婚約來的,我必須跟他當面解決。」鍾秀芸臉色平靜。

    這玩笑可開大了。這個鐘秀芸跟謝文軒形容的鍾秀芸完全找不到交集。到底是文軒醜化了她還是她經過整容?可她白皙的皮膚呢?怎麼解釋?突發性白化病?不可能!沅沅用力搖頭,沒聽說過白化病十五、六歲之後才遺傳的。

    龍飛雙手定住沅沅亂晃的腦袋。他覺得這個女人十有八九真是鍾秀芸,因為事情太容易對證拆穿了,冒充沒有任何意義。他問:

    「你來找他是為了解除婚約的事?」

    鍾秀芸一直表情平淡的臉上總算多了點笑容,竟然帶點抱歉:

    「是的。其實我早就應該來跟他說清楚,但我很早就去了瑞士讀書,一直沒有回馬來……」

    「你說很早?又一直沒回馬來,一直指多長時間?」沅沅來不及聽完,急著問。

    「大概……八年。」

    「這麼說你跟文軒從沒有見過面?」

    「對!」鍾秀芸才不敢回馬來,萬一被那個男人綁架結婚怎麼辦?所以打她十五歲就逃亡到瑞士去了。她接著說:「本來我以為他和我一樣對小時候的指腹為婚不會當真,但是半個月前我妹妹秀琳把他的一封信轉寄到瑞士,並且告訴我說……他幾年前曾到我家找我,所以我不得不從瑞士趕回來說個清楚——我想取消這個婚約,對不起。」

    秀琳?沅沅消化著這個名字,她敢肯定文軒一定弄錯了人,把鍾秀琳當成了鍾秀芸。

    「文軒沒見過你!而你——要取消婚約!」沅沅想尖叫。老天!你捉弄人的手段真不是蓋的耶!好見不見偏偏讓文軒見到的是鍾家另一位嚇死人的小姐鍾秀琳。

    「我看你不用等他,直接回馬來一切都解決了。」

    鍾秀芸一挑眉毛:「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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