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孟羽
不等石景光應允,也不管眾人不解的目光,吉爾自顧自的領著江玫離開練習場。
這個令他又憐又惱的女人!如果不是極力克制,他絕對會狠狠的吻咬她,竟然如此不經大腦的挑逗他!
呵!看來他是愈來愈放不開她了!
自嘲的笑了出來,吉爾的褐色眸子綻放璀璨釋懷的光亮,在遇見她後的頭一遭。
第七章
「我討厭那個女孩!」
「真有你的!現在跟我在床上竟滿腦子想著別的事!」石景光惱怒的加重力道,讓身下的女人注意力全移轉回來,在她滿足的尖喘聲中,他毫不留情的離開她的身,拉扯浴袍套上,順手撈起一根煙點燃,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一面欣賞著床上裸露的胴體。
「不過,你是該討厭她,如果我沒猜錯,吉爾應該是想讓她取代你首席舞者的地位。」
他的話驚動了癱在床上的女人,她倏地坐起身,不悅的瞪著眼前的男人。「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別忘了吉爾為什麼會突然離開舞團去旅行。我們都清楚他的要求奇高,對你早就不滿意了,如今他帶回了一個女孩,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那怎麼成?!光,你要幫我想法子!都是你啦!既然你知道吉爾的意圖,今天你就不該輕易同意讓那女的入團來。」
胸大無腦!
石景光嘲諷的瞥了珍妮佛一眼,對吉爾的性子一點都不瞭解還妄想勾搭他,不知是單純還是愚蠢!
「以吉爾的脾氣,如果我正面否決他的決定,你以為他會順從我嗎?」
珍妮佛側首想了想,肯定的回答:「是不會!他認定的事是不容他人置喙的!」
「這不就得了!」
「哎呀!那怎麼辦!你快想法子呀!」
石景光壓熄煙頭,踱到床邊霸氣的將她壓回床上。「你不用煩惱那麼多,一切交給我。」
他的馴獸遊戲才要開始呢!不僅要將他看上眼的小野貓馴服,還要拔去意氣風發的猛獅的鬃毛。
等著看吧!好戲正要上場!
☆☆☆
對於石景光的恐懼感,江玫強迫自己學習克服,雖然還無法完全釋懷,但起碼是進步一些。多半時候,她只能消極的避免與石景光共處一室。
來到紐約已經一個月了,每天她遵照著吉爾的命令認真的練舞,在舞團裡他冷淡而嚴厲,在家裡他也很少撤除面具,只不過他對她身子的需索變得頻繁,就好像過著夫妻生活。
她該感到心滿意足的,唯一可歎的是吉爾依舊不肯對她承認他記得的事,也不曾對她說是否愛她。
或許他並不愛她吧!就如同他所說的,只當她是床伴,因此在避孕的細節上他才格外注意吧!
他不讓她有機會生下他的孩子,是因為一旦玩膩了,她這個玩伴女郎就該二話不說的卸任嗎?
是這樣嗎?
「你在做什麼?!跳得像只死鴨子!」
超大的怒吼聲打破了她的神遊,她僵硬了身子看來更像一隻在陸上行走的鴨子。
可……也不必罵得那麼難聽吧!
江玫不禁扁了扁嘴,微怨的看著在她眼前雙手交抱胸前、瞪著她的男人。
「吉爾,我是照著你教的跳呀!」
「我教的?!我是這樣教你的嗎?」他氣惱的伸出手碰觸她的身子,不客氣的糾正江玫的錯誤。「腰再放軟點!別像個老太婆!」
他的責罵引起其他人的竊笑。原本在這個舞團裡,就有好些女性的舞者欣賞著吉爾,更期待有朝一日可以得到吉爾的激賞,讓她們有機會成為吉爾的舞伴,但除了珍妮佛之外,他沒有認同過任何一個人。
但如今,破例的,他帶回了一個女孩,而且以前所未有的嚴厲教導她練習,任何人都該看得出來,吉爾中意她!
於是,期待太大的人失望了,善於舒解情緒的人樂觀其成,偏頗固執的人則心有不甘。因此,當這些人瞧見江玫挨罵當然覺得快活。
「真不懂!她明明常跳錯,吉爾為什麼特別重視她?」
「那當然有原因,你們瞧!」
「瞧什麼?」
「她頸子上常浮現紅紫的印子呢!聽說他們正同居。」嫉妒的心態,更甚者連偶像都不惜毀滅。
「啊!原來他們是這種關係!我真是看錯吉爾了,虧我還把他當白馬王子呢!」
清楚的聽見眾人的對話,江玫愈聽愈生氣,就算她們討厭她,也不該詆毀吉爾呀!
全是些心胸狹隘的人!
她正想衝到她們面前爭論,卻猛地被抓住。
「別理她們!」
「可是……」
「如果你精力過剩,就認真給我練習!」
原本嘔不過的情緒在瞧見吉爾生氣的表情後,江玫也只好乖乖忍了下來,因為對她而言,吉爾的話現在可是像聖旨一般。
「下個月我們有一場公演,我的舞伴就是你,所以你給我爭氣點!」
「啊?這怎麼行!我……我沒經驗呀!」她完全沒公開表演過,突然就要她上台,那多可怕!
「沒經驗?以前你在台上表演的鋼管秀都是假的嗎?」
「那不一樣!現代舞不同於那扭捏的媚舞,連觀眾的水準都不同層次,我怕我不行呀!你忘了,剛開始時你對我的舞蹈也很厭惡呀,」她清楚的記得吉爾花了多大的心血一步步的逼她改變原本的舞姿。
「我說你行就行!」
吉爾的神色明顯的散透著不容置喙的堅決,雖然霸道了點,卻讓江玫也受了影響,彷彿他的認同便代表了絕對的可行,她也開始相信自己的能力。
「我知道了!我會為你而跳!」
「你說錯了,是為你自己而跳,不是為我!」她總是這樣,老是不以自己為中心,而是以他的想法為主,好像她的存在只為滿足他、只為迎合他。
他討厭她這般的沒有自主性,她該學會以自身為第一優先。
「吉爾,你在開玩笑吧!怎麼可以讓她參與下個月的演出!」他是不是瘋了?那麼重要的事情竟輕率的讓還是生手的江玫出場,萬一搞砸了,整個舞團的聲名都會受影響的。
偏袒她也不能到這種地步吧!
珍妮怫氣惱的抗議,希望吉爾可以取消他的計劃。
「我一向都很認真,絕不開玩笑!而且……我要她以我的舞伴出場。」
什麼?!
珍妮佛簡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你……你要她取代我?!呵!憑她?!她哪裡夠格?!」
「她又哪裡不夠格?」吉爾不答反問,眼裡的堅決讓珍妮佛不安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根本什麼都不懂,連……最基本的舞蹈基礎都是這陣子才在練習……」
「那又如何?至少她進步神速。珍妮佛,你應該知道我早就無法跟你一同跳舞,你太自以為是,永遠都認為自己是高高在上沒人可以贏過你,於是你懶散於每天的規律練習,滿足於眼前的成就,就這樣停留原地毫無進步,我對舞蹈的熱情簡直都快被你摧殘殆盡。」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一站上舞台永遠是眾人的目光焦點,他們羨慕我、讚賞我,你怎麼可以將我批判得一無是處!」還如此踐踏她的自尊!這可恨的男人!她一向被他吸引,就像飛蛾展翅追隨著光亮,一直巴望著他的認同,可是他卻如此不留情面的找人來取代她!
不!沒有人可以這樣對待她的!她是天之驕子,該受所有人的推崇!
「吉爾,我父親是舞團的老闆,我不會讓你為所欲為。還有,江玫也別想再留下來!」不成熟的心智讓她氣憤得意氣用事,只求能保有她岌岌可危的城堡,不教任何人來攻城掠地。
「珍妮佛,該適可而止!」一隻手猛地介入,將她捉住不讓她繼續發飆。
一雙冷銳的眸子不看著被他捉著的珍妮佛,反而意味深長的盯著江玫,也將她刻意躲藏的神色再次收入眼裡。
「光,你來得正好!你受我父親的聘雇全權處理團裡的事務,現在我要你馬上讓江玫退出舞團。」
「我倒覺得吉爾的決定可行。」
「啊!你說什麼?!」
「我想吉爾很清楚,這次表演的成敗對舞團的影響性,他既然敢大膽的起用江玫,下了這麼大的賭注自然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倒是相當期待。」
「你!你怎麼可以背叛我!」沒想到竟然連石景光都說出這種話來!珍妮佛實在被激得滿腹怒火無處宣洩,只能掙開石景光的鉗制狼狽的逃離。
「唉!還是這麼任性。吉爾,你可別介意。」他笑得爽朗,一雙眼卻依然陰沉的鎖住江玫。
她到底在怕他什麼?這是石景光想了一個月的問題,卻始終無解。而他愈是困惑,一顆心愈是繞著她轉。
「景光,謝謝你的支持。」
「別謝了,只希望你的小公主會好好表現,讓所有人心悅臣服,不再有閒話說。」
他拍了拍吉爾的肩,笑得讓人毫無防備,然後轉身離去。
偷偷抬起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江玫紊亂的呼吸才慢慢恢復正常。他對她還是有影響的,該慶幸的是他似乎全然不知道她是誰,或許這樣可以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