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孟薰(花暖)
「謝不必說,拜託你回來分擔工作就是了。」比起他的輕鬆,項敬之就顯得愁眉苦臉。「美眉們開始抱怨我下關心她們了。」
「她們樂得輕鬆吧。」蔣承禮諷笑著,他轉向溫望非,直入正題。「我們已經查出下手的人了。」
「張茂廷,你認識嗎?」項敬之將手上的資料遞給溫望非。
項敬之為了追查,動用從前在警察局的關係和線人,不錯的人緣讓他輕易地得到了不少資訊。
「聽過,但不認識。」溫望非淡淡掃了一眼資料。「跟我不是同路的人馬。」
「就我查出來,當天襲擊你的是他的椿腳,在警局有偷竊、傷人前科。」項敬之報告著。
「張茂廷目前已婚,有兩個小孩,兩個情婦,其中一個情婦是助理,一個是某報社的記者,看樣子他過得很悠哉。」
蔣承禮諷刺撇笑,將行動組最近監控拍下的照片攤開。
「張茂廷的老婆家學淵源,她父親與貴黨關係密切,簡單說,張茂廷是靠裙帶關係進政界的,不過他相當有野心。」
「這我領教過。」溫望非溫文淺笑,瞥了眼自己上石膏的腳。
「那你打算怎麼做?」項敬之的眼裡露出好事的光芒,一看就知道跟打架脫不了關係。
「提醒你一聲,目前我們手上的資料顯示是他下手的,但如果你打算採取法律途徑解決,恐怕證據不足。」蔣承禮的言下之意很明顯,絕對也是武力派的。
「約他星期六出來吃個飯吧。」溫望非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
「然後把他拖到停車場痛打一頓?」項敬之摩拳擦掌一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不忘稱讚。「真有你的。」
「你的頭!」溫望非好氣又好笑地斜睨他一眼。「以暴制暴是最下等的辦法。閣下別忘了自己以前是執法人員好嗎?」
「那是為了能光明正大打架才去的。」項敬之大言不慚道。
他可是熱愛下等方法的熱血青年啊。
「難道你不打算親自揍他一頓嗎?虧你以前還是柔道社的社長,你不想用過肩摔把他狠狠摔在地上、用腳踹他的肚子、一舉打歪他的嘴?」項敬之光是想像,就覺得全身細胞活躍。
不過,這完全是處理事件的錯誤示範,睿智的溫望非,絕對不會被煽動。
「他的提議不錯。」蔣承禮讚同。
他雖然看起來沈穩成熟,不過談到打架跟打電動的時候例外。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溫望非加重語氣道:「如果我的方法不管用,再交給你們吧。」
「好,你說的。」項敬之暫時同意,夥同蔣承禮站起身,準備打道回府,順便追加一句。「你不要想太好的方法喔。」
「我會盡量降低自己的智商。」溫望非勉強答應,嘴角牽起愉快的笑容。
「對了。」項敬之走到門邊,對蔣承禮使了個眼色。「今天有個八卦新聞。」
「關於夏橘兒的。」蔣承禮會意。
「什麼八卦?」溫望非淡淡地問:「你們行動組又有人對她表白了嗎?」嘖!原來他還是會介意的嘛。蔣承禮興味地想。
「比那更嚴重。」項敬之一臉事關重大的表情。「夏橘兒的未婚夫,今天找上門了。」
∼∼∼
「不准!爸爸絕對不准你嫁給外國人!外國人都說外國話,以後爸爸要怎麼跟他溝通,而且外國人都住外國,爸爸要是以後看不到你怎麼辦?外國人還……」電話那頭,傳來夏爸爸的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爸!我真的沒有要嫁給他。」夏橘兒第一百遍對爸爸解釋。「那是誤會。」
跟布萊恩聊了一個上午,她終於發現癥結所在。
整件事情的錯誤,就是在她的歡送會那天,她喝醉了,前言不對後語,先對眾人大喊她要結婚,後又追加那句「要在台灣結婚」,讓布萊恩誤以為她生性保守,在話裡暗示他要追來台灣,她才肯嫁給他。
夏橘兒好不容易才對布萊恩解釋清楚,現在又得安撫焦慮過度的老爸,她真是覺得頭痛。
「唉!早知道當初就不要答應你媽的提議,讓你到外國唸書。」夏老爹依舊執著於之前看到一個金髮小毛頭,對著他喊爸爸的震驚。
「我……」聽見爸爸重複說辭,夏橘兒萬分氣餒小臉靠在床頭櫃旁,驀地,一隻手霸氣地環上了她的腰間。
是溫望非!
溫望非坐上床,把枴杖丟到一旁,自她身後環住她,將她攬入自己的雙腿間,氣息熾熱地環繞著她,他開始不安分地沿著她後頸親吻啃咬。
「別這樣,我在講電話。」夏橘兒摀住話筒,輕聲地對溫望非說,深怕一個不小心,被老爸聽到他的聲音,又得解釋一番。
溫望非卻絲毫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手掌探人她的衣擺,直接攀上她渾圓的胸脯,把玩著她柔嫩的蓓蕾。
「爸……」夏橘兒咬住嬌喘,紅著臉急急道:「我……我有事情,要先掛電話了,明天再說。」
夏橘兒也不顧夏爸爸在話筒裡的叫嚷,連忙掛上電話,想撥開溫望非的侵襲。
「你怎麼這樣,我在跟爸爸講電話。」夏橘兒撥不開他的手,沒轍地歎氣。
「談什麼?」溫望非不動聲色,口吻卻帶著冷意,反手將她壓制在床上。
她有未婚夫了?為什麼從來沒跟他提過?
為什麼早有心理準備她遲早會是別人的,他卻仍無法克制心頭的疼痛和悶意?
「談……」談她一點也不想再談的事情。夏橘兒一點也不想說。
「未婚夫嗎?」他的眼神陰鬱起來,俯身親吻著她甜美的小臉,一面扯開她的睡衣下擺。
「你怎麼知道?」夏橘兒反射性地問,疑惑他怎麼會知道,卻沒意料到自己話中的意思讓人產生誤解。
「哼。」溫望非不說話,粗魯地褪開彼此下身的東縛,毫不溫柔地分開她的雙腿,沈身入侵她的私密。
「好痛!」夏橘兒被疼痛激出嬌喘,直想推拒他,她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粗魯是為了什麼。
「你要嫁給他?」溫望非抓著她的手心,壓制在她頂上,深沈的眸色凝視著在自己身下一覽無遺的雪白身軀。
「我……我沒有……」破碎的字句自她口中吐出,眸中閃爍著激情和痛楚。
她的否認迅速地瓦解了他的怒氣,溫望非柔和了眼神,卻沒停住身下的速度,他放開制住她的手,俯身吻住她微啟的唇辦。
「你在生氣嗎?」夏橘兒後知後覺的輕問,伸手將他俊美的容顏攬向自己。
溫望非還沒回答,燈光忽地一暗,他錯愕一下,低聲咒罵。
「停電了。」夏橘兒輕呼,隨即在黑暗中揚起笑容。
是蔣承禮實踐了答應她的事情,幫她製造一個非讓溫望非睡覺不可的夜晚。
黑暗中,她大膽伸手加深攬住他的力量,深情啄吻著他的臉,分散他的恐懼。
「飛……」她的動作果然讓他的慾望更加深沈,她很高興在黑暗裡,自己羞紅的臉不會被他發現。
「飛……我不會傷害你,我不會……」激情中,夏橘兒嬌喘地明白宣示。
她知道了!溫望非停住身下的律動。
「試著……相信我。」夏橘兒輕語著,昂身擺動,迎合他硬挺的慾望。「相信我一次。」
「橘兒……」溫望非動情地低喊。
「今晚,我會讓你很累、很累,不得不陪我一起睡。」夏橘兒說出了生平最大膽的話,羞怯地埋進他的肩窩。
溫望非面對著一室的黑暗和她生澀的熱情,忽然明白了她的詭計。
可是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因她為他所做的努力而心口發熱。
香甜的氣息漫過鼻尖,他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不管他能不能克服恐懼,不過他心知,自己再也放不開她了……
第十章
小巷子裡的小小咖啡廳,今天生意格外的好,不過老闆看起來並沒有高興的意思,反而神色緊張。
老闆站在吧檯後面泡咖啡,不時斜眼偷瞄眼前詭譎的情勢,忽然開始懷念沒生意做的日子。
咖啡廳裡,一共有五桌客人,正中央那桌的兩個男人顯然是今天的主角,其中一名頭上有著鐵灰色挑染的年輕男人,面貌俊秀斯文,氣質卓爾,正慢條斯理地品嚐著手中的咖啡,座位旁還擺著一支枴杖。
坐在他對面的,是個三十幾歲,戴著眼鏡,神色略顯緊張的平凡男人,這兩個人對坐了將近十分鐘,卻沒任何交談。
其他四桌客人各坐了兩個男人,奇怪的就在這裡,曾幾何時他店面的招牌換成同志的店?怎麼忽然來了這麼多男人一起喝咖啡。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咖啡廳的門再度被打開。
又是兩個男人!老闆頭很痛,直想去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架出來。
走在前頭的是個染著金髮的帥氣男人,跟在後頭的男人則氣勢凌人,動作傭懶優雅,卻有令人不寒而慄的畏懼感。
「停車位真難找。」這金髮男人自然是不怕死的項敬之,他咧著嘴笑,打破咖啡廳的異常沈默,找了個靠窗位子一屁股坐下,絲毫沒有危機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