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孟薰(花暖)
當然,他也保留了其他事情,例如這幾天裡,看著她卻不能靠近的感覺……
舒子馨聽完之後,沈默半晌,又抬頭靜靜的打量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他讓她傷心了,可是她很輕易的相信了他的說法。
他這麼做絕對有充分的理由,而現在她只想確認一件事情。「這表示,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嗎?」
∼∼∼
陰暗的房間裡,充斥著煙酒味,交纏的身軀橫陳在雪白的床單上。
「親愛的,為什麼事情拖這麼久都還沒解決?」床上艷媚的女子嬌瞠道。
「快了。」回答的正是紅都國際的未來接班人,粱勤致。
此時,他斯文的裝扮卸下,神情也不再謙恭有禮,與平日判若兩人。
「你每次都說快了,可是她卻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對方聘請的保全公司不好對付。」梁動致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皺著眉頭說。
「你不是已經收買了他們的人?」
「不要急,慢慢來。」梁勤致瞇起眼神,抽了口菸。
舒家一直以來是紅都國際的最佳戰友,自從有了董事會之後,董事們一直無條件支持他父親獨攬大權的原因,除了因為他父親仍握有絕大部分的股權外,還有就是舒家這個顯赫企業的全力支持。
最近父親身體狀況不良,他乘機在公司做了不少小動作,導致公司裁決錯誤頻傳,讓董事會以為父親已經年邁昏庸,接著他只要收拾掉舒家,父親僅存的人脈也會完全斷絕。
與舒家聯姻雖然好處不少,他最後也很可能成為傲東企業的接班人,但他同時明白,舒家老爺在這幾年內,是不可能將權力放下,加上傲東企業是完全正派的公司,董事會更加難纏。如果真的接下傲東企業,他不可能再繼續走私販毒的路子。
所以目前他唯一的目標,就是提早接手紅都國際的首位,不需要再背著一心想漂白的父親,而私賣毒品。
「我怎麼能不心急嘛?你的婚期都快到了,那些老頭子不是都在催你準備婚事了嗎?」
「不會有婚事的,放心好了。他們這次運氣再怎麼奸,也逃不過了。」梁勤致擰笑著。
「真的嗎?你有什麼新計畫?」
「我昨天聽到一個很有趣的消息,他們已經發現我們在監聽了,而且準備將計就計引我們出來。」
「等等,這不是壞消息嗎?」
「如果被我們發現,就是好消息了。難道,只有他們會將計就計嗎?」
「你是說……」
「對,我們用他們的將計就計,再來個將計就計。」粱勤致瞇起眼睛,不自覺露出陰狠的表情。「我們先按兵不動幾天,等他們開始鬆懈後,就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這次,我會親自讓他們全部掛掉。」
∼∼∼
女人心當真是海底針哪!
縱橫情場十幾年,保持著無往不利紀錄的蔣承禮,第一次有了這種感慨。
對組員發佈完命令,蔣承禮瞥了眼坐在一旁沙發上,面無表情,堅持不肯說話的舒子馨。
三天之前,當他親口向她承認自己對她的確有感覺的時候,她還高興得要命,連著幾天雖然不能說如膠似漆,但也甜甜蜜蜜。
而在他的誘導之下,她的熱情也被引發出來,從生澀的回應到主動的需索,令他不禁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跌進了這股迷戀之中。
可就在昨晚,她神色變得很奇怪,甚至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他想不想結婚。
他只是誠實地說自己目前沒有這個打算,然後當天晚上,她就拒絕他的求歡,十分有骨氣地到客廳睡沙發。
他並不是不明白女人在交往之後,難免會有想結婚的念頭,但問題是,嚴格算來,他們也不過才正式交往了三天,三天就要論及婚嫁未免也快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不排斥和她結婚,甚至很樂意與她共組家庭。
雖然,她看起來不是可靠的賢妻良母,個性膽小怯懦,但畢竟她是第一個讓他有「想要一輩子保護她」的念頭的女人。
只是,那些都不重要,他現在只想知道這狀況,是不是就是情侶間所謂的「冷戰」?
蔣承禮從來沒有認真和女人交往過,只要對方一發脾氣或耍任件,他就會直接離開,他向來討厭男女間那種囉哩囉嗦的解釋、誤會,或糾纏不清。
「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跟我說話了嗎?」蔣承禮打破沈默,也打破自己的慣例,頭一次試圖去瞭解身邊的女人在想什麼。
可惜他的嘗試並未成功,舒子馨只是臉色難看、若有所思的保持沈默。
現在正是晚上十一點多,非常保全的辦公樓層仍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最近勤務太多了,龐大的工作量壓得每個人疲於奔命。
蔣承禮這幾天都在異常的忙碌中度過,一天睡不到三小時。
今晚原本預定加班到十點,卻一拖拖到了現在,還沒有下班的徽兆,舒子馨也沒問原因,只是沈溺在自己的煩惱中。
她完了!她完蛋了!她居然懷孕了!
從昨天中午在便利商店買了驗孕棒驗孕之後,她就一直處於震驚狀態。
怎麼會這樣?算算日子,那是她第一次跟男人發生關係,而且還是個不記得的關係下,就受孕了。
天哪!一定是老天爺懲罰她。
而孩子的爸,居然表示不想結婚,舒子馨今天第一百次陷入「單親媽媽」的恐怖想像裡。
「舒子馨!」
低沈、飽含警告的嗓音,令舒於馨嚇了一跳,一回神,那張過近的怒容映入她眼瞳。
「你、你幹嘛突然跑過來?」
「你發什麼呆?」蔣承禮一手將她急忙挪開的臉扳向自己。
「我沒有。」舒子馨垂下睫毛。
「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蔣承禮扯松領帶,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疲憊。「我最近很忙很累,沒空照顧你的情緒,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我沒有力氣猜。」
若是平時,舒子馨一定會坦率說出煩惱,可這回……
不知道是不是孕婦情緒下穩定的症狀使然,舒子馨覺得莫名委屈,卻不敢說,對方又不願意娶自己,還這麼惡聲惡氣的說話,她眨了眨眼,黑眸迅速浮起一層薄霧。
「該死!」蔣承禮悶咒了一聲,低頭猛然吻住了那張微微顫抖的粉唇,霸道的舌尖輕而易舉的入侵,濃烈翻攪,需索著他此刻最想要的溫柔。
鹹鹹的淚水滲進了交纏的唇舌,蔣承禮氣悶地置之不理,只是一手抹開她的淚水,薄唇仍與她抵死交纏。
「我都說我喜歡你了,你還要怎麼樣?」許久,纏綿的熱吻漸歇,蔣承禮抵著她的額頭,歎了口氣,不解又無可奈何的低語。
我沒有要怎麼樣,我只是要你娶我啊!
舒子馨一面怔怔掉淚,一面在心裡回應著說不出口的答案。
「這樣還下夠嗎?」蔣承禮放開她,坐在沙發上燃起菸,心情極糟。
「如果你要的是婚姻,我的答案還是跟三天前一樣,目前我辦不到。」
「我、我知道。」舒子馨哽咽著回答。
「那你哭什麼?」蔣承禮褐眸陰鬱,近日來為了擺平梁勤致的事,他已經忙到焦頭爛額,她還選在這個時候對他發脾氣。
舒子馨不肯回答,也沒來得及回答,行動組的組員又闖進辦公室了。
「隊長,監視組回報,有動靜了。」
「好。」蔣承禮迅速地從沙發上站起,闊步往外走,行至門邊停頓下來。「我回來要知道原因,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第九章
「哭不能解決問題,所以你就逃了?」汪梓潔瞠大勾人魂魄的水眸,不可思議地看著夜半闖來的好友。
「嗚……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嘛。」舒子馨挫敗地低泣。
「什麼叫做不知道啊!我的小姐!」汪梓潔沒好氣地道。
我的小姐……蔣承禮都是這麼叫她的,舒子馨想著,又眨下幾滴眼淚。
「你也行行好,不要看那麼多連續劇、小說,好不好?」汪梓潔十分理智的勸說:「懷孕這種事情又不是你一個人造成的,當然要讓對方知道,看要怎麼做決定再一起商量啊。」
「可是他不想娶我。」舒子馨完全失去平日的判斷能力,逕自陷入自己的低潮中。
「依你的說法,他的意思應該是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打算,跟想不想娶你是兩碼子事,而且你根本沒讓人家知道全部內情。」汪梓潔又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她。「當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罪,是可以請求法官量刑的。」
汪梓潔不愧是在律師事務所當助理的人,連這種事情都可以扯到那去。
「梓潔,我不是在跟你說法律問題,我說的是……是感情問題。」舒子馨彆扭地說:「我不希望用孩子來綁住他。」
「那不是更好。」汪梓潔一臉無辜的表情,眨著精明的水眸笑道:「既然你有這種想法,就去跟他坦承孩子的事情。
如果他不願意負責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強求,不是嗎?做完決定,該結婚就結婚,結不了婚就一拍兩散,反正你家經濟情況絕對足夠多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