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孟珩
孟寒雨驚慌失措地看著他,童少陵的喉嚨裡清清楚楚地傳送出:"你是我的魂,我這生的愛。"和女歌手的吶喊交疊迴盪成一首真摯不悔的情歌——
I——can't——be——with——you!
第七章
關於要找王漪「溝通」的事,童少陵沒有告知孟寒雨;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他暗地裡盤算,準備采速戰速決方式,以免夜長夢多;早一點把事情談開來,這樣不管對誰都是最好的。結果,就在他決定要找王漪好好談談的當天早上,他們社團的指導教練告訴他,因為他在縣大賽奪得跆拳冠軍,所以得去參加一項為期五天的跆拳研習。
在那五天的時間裡,除了切磋、觀摩外,最主要的是可增加實戰經驗;尤其是訓練參賽者在情況不利時,如何運用一切外力、智慧扭轉乾坤,獲取最後的勝利。
這項訓練的目的是期望在下回世運會中,在少數我方擅長的運動項目——跆拳賽——能得到更輝煌的戰績。
因此,他們這些在縣、市跆拳大賽勇奪冠軍的人物,理所當然地就背負了這重責大任。
要是以前,童少陵會將此視為殊榮及挑戰。但是現在,他有燃眉之事待解決,參加跆拳研習的心情便多了分擔憂。一來,他不知道延遲了與王漪會談,會不會再有不愉快的事產生;二來,這麼一拖,不知事情又將如何變化?他更不想讓孟寒雨隻身面對那些無聊,但殺傷力卻強大無比的傳言。
「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自己的。」孟寒雨面對他的憂心忡忡微笑著說。
童少陵靠著樹幹,愁容依舊。「你不知道,無聊的人太多了……」
「反正那些人又不是今天才開始這麼無聊的,不要理他們就好了。」孟寒雨尚未聽聞那些有關於她跟童少陵的真正傳言,仍是輕語安撫他。
但她的心中卻佈滿了不安。那些安慰之詞聽在她自己的耳朵裡是虛虛恍恍的,一點也不真實,可是為了她的最愛,她寧願忍受那股蝕人的不安之情。
「我好擔心你……」童少陵輕輕地撩起一把她那染成黑色的長髮,疼惜地嗅吻著。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孟寒雨捧著他的臉,與他深情的眼眸相對望。「還有聖中學長在,不是嗎?要真有什麼事,我會找他的。」
「是啊!聖中——但是那傢伙最近一直很古怪——也許——不太——可靠……」童少陵為她深情的眸癡迷得喃喃說道;而臉孔則慢慢地降低,直到可以輕輕地觸著她的唇。
「不行啊……」她掙動了一下,身子很快地就投降,軟靠在他身上。
「不會有人看到的……」他輕柔地說,唇瓣緩緩地在她的頰邊、鼻尖徘徊。
他的親吻像軟息般的刺痛了她的心,令她不禁想流淚,手指更不由主地揪緊他的肩膀,不斷低喊他的名字。「少陵……」
這一幕被躲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棵榕樹後的杜聖中看見了。他痛苦地閉上眼,不堪繼續目睹他們兩人的深情繾綣;那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魔鬼的影像。
他不該來的!
本來,他到童少陵的教室是要問他打算如何處理他跟王漪之間的事,結果聽他們班的同學說,他被跆拳社的教練找去,於是他又到社團指導室,裡頭的人卻說他早就離開了。他想了想,或許童少陵去找王漪了。因此,他又繞到二年愛班,結果還是沒看到童少陵的人;他和神情憔悴的王漪談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也不知怎麼地,他忽然想到禮堂後的這塊荒地,就這麼地踱來這裡,然後就看到這幕令他肚腸幾碎的畫面。
這生該愛上誰、會愛上誰,一出娘胎就全注定好了;他但願自己從來不曾清楚愛情的苦澀,那麼,他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看來,這情傷似乎跟定他一輩子了。他對自己露出個淒慘的笑,舉步朝那對戀人走去。
「你們——真是好興致啊!」他故作輕鬆,操著捉弄的語氣丑他們。
孟寒雨臉色酡紅地放下緊捏著童少陵肩膀的手,頭微低地離開童少陵的懷抱。童少陵則是不捨地握住她的手,稍稍將她拉靠向身側。
「聖中,你真是不禮貌!」
杜聖中笑著走到他們面前。「你該慶幸來的人是我,否則,又有的說了。」
「說什麼?」孟寒雨對於杜聖中的話含意感到困惑,皺著眉問。
「沒什麼……」童少陵很快接口,眼睛則瞟向杜聖中,警告他什麼都不許說。
杜聖中卻視而不見地說:
「又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小孩兒!我的意思是,如果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不是我,而是別人;那麼,過不了多久,校園裡就又多了條關於你們的花邊新聞,供大家在茶餘飯後閒嗑牙的好題材了。」
孟寒雨皺著眉,顯得對杜聖中的這番話更迷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一連說了兩個『又』,難道先前就已經有什麼了嗎?」
不等杜聖中再開口,童少陵的眼中早已噴射出兩道火光,狠狠地封住了杜聖中的口。他到底想做什麼?來搞破壞的嗎?
「寒雨,你別理他!聖中,你知道嗎?我發現你快跟那群沒腦袋、只有嘴巴的三姑六婆沒兩樣了。」
杜聖中仍笑著,那副不在乎他指責的模樣讓童少陵一時之間覺得陌生起來——難道杜聖中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杜聖中了?!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聖中,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童少陵蹙著眉,關心問道。
杜聖中揚揚眉梢,不在乎地說:
「我從來就是這個樣子,會有什麼心事?不鬧你們了,說正經的,教練找你去做什麼?」杜聖中轉了個話題說。
「沒什麼,只是要我去參加全國的跆拳研習營。」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呢!」
「研習營為期五天,所以這幾天,寒雨就拜託你了,聖中?」童少陵慎重地說。
「沒問題!小寒雨就交給我!」杜聖中表情極誇張地說,語氣卻是很審慎的。
「那就麻煩你了!」童少陵也回以專注的注視;兩人就這麼交換著微妙的訊號。
孟寒雨雖然很感動童少陵的疼惜之情,但是杜聖中的一席話還是讓她困惑萬分。而且,童少陵的明顯驚慌,雖只是一剎那,卻在在都令她覺得不對勁……
他們有事瞞著她嗎?
「你放心去吧!絕對沒問題的!」
孟寒雨滿懷心事地看著杜聖中用力地猛拍童少陵的肩膀,張開口正想吐出她的疑問時,鐘聲卻「當!當!當!」地響了起來。
「啊!午睡時間到了。少陵,我們快走吧!你這個做班長的要是遲到,以後可是什麼權威都沒了!」杜聖中邊告誡童少陵邊對孟寒雨說:「寒雨,你也快回教室去吧!我們走嘍!」
杜聖中說完,拉著童少陵的臂膀就要走,卻被童少陵止住了行動,他依依不捨地對孟寒雨說:「我走了,你自己一切小心,有事就去找聖中,知道嗎?」
「好……」孟寒雨神色黑闇然地面臨這即將來到的分離。
「我——」「你們兩個準備來個十八相送嗎?只不過是五天不見面而已,又不是要分開一輩子!」杜聖中打斷他們,語氣又好笑又不耐。「快走吧!少陵。」
「我走嘍!」童少陵雖被杜聖中拖著走,猶依戀得頻頻回頭看她。
孟寒雨跟著走了幾步,停下來,對著童少陵的身影揮手,直到他們走遠了,她才慢慢地走回教室。
???
沒有童少陵的校園,顯得異常寂寥。
孟寒雨幽幽地望著對面那排教室,她知道,縱使望穿秋水,也盼不到童少陵的影子。
才一天哪!與他分離的日子才開始,她就這麼失魂落魄,那往後的四天,她該怎麼過?孟寒雨聳聳肩,將整好的書包背上了肩。
孟寒雨……」顧成美慢慢靠過來,態度有點遲疑。
孟寒雨轉頭看她,這個三番兩次對她示好的女生——她不禁好奇了。
「一起走?」
「啊?好!」顧成美嚇一跳,沒有料到她竟會邀她一起走,不禁有些吃驚。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教室。一路上,顧成美忙著跟同學道別,孟寒雨則是一臉漠然的神情。
走到了樓梯口,兩人才並肩而行。步下了幾個階梯後,孟寒雨先開口說:
「我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老是想接近我?」
顧成美側首望了她一眼,微偏身子,讓後面的人超前,臉上則是沉思的神色。
「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你了,你知道嗎?」
「啊?真的?」孟寒雨很是驚訝。「什麼時候?」
「三年前吧!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我國中一年級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顧成美對她笑了笑說:「那時,我和你讀同一所學校。」
「不可能啊!我記得我不曾認識你啊!」
顧成美笑著搖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