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孟梵
玉珊站起來,有點心虛地別過頭。
「巧巧受沈家十歲年的恩,就算她以身護主也不為過!」
玉珊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猛回過頭。
「怎麼你說話的口氣像另外一個人似的,難道你不是巧巧?」玉珊早猜到巧巧可能被附身,但面對巧巧,她還是有點怕。
裘歡本來想說,我本來就不是巧巧,可是玉珊眼神裡的害怕,讓她嚥下這句會令玉珊感到更害怕的話,否則她一定會問,巧巧到那裡去了?自己該怎麼回答她,自己怎麼來的都還搞不清楚。
萬一她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妖魔鬼怪,請道士作法,那自己這下可有得折騰了。
裘歡突然在想,這個巧巧不知道長什麼樣子?這個玉珊長得跟裴珊一模一樣,那麼這個巧巧會不會也跟自己長得得一模一樣呢?
她想跟玉珊要面鏡子,想想也不行,這樣不等於不打自招,不把她嚇死了。
「該死!」裘歡設想了半天,一句話出口,還是讓玉珊昧得直往後退。
「你說什麼?」玉珊連聲音都有些顫。這個上身的妖魔是不是要發作了。
裘歡突然想到手上一個案子正要試鏡,現在被困在這裡怎麼辦?
老總會不會把這件案子轉給別人做?那可是件大案子,他不會這麼狠,連問都不問一聲吧?!可是自己人在這裡,能奈誰何?
裘歡搖著頭說;
「沒事!沒事!你別怕!我是巧巧!我只是走了一趟鬼城,想開了!」別說玉珊不信,裘歡自己都覺得很牽強。
「我不管你是不是巧巧,反正明天南宮白就要來帶人了;一會兒我會叫小蕊解開你的繩子,老康跟幾名家了會守在灌外,如果你再出什麼差錯,或想逃跑,我會讓小蕊代你受過!」玉珊說完轉身就走出去。
裘歡搖著頭自語著:
「真是為富不仁,真沒想到裴珊不管人在那裡都死性不改!」
一想到裴珊,裘歡就不由得想起仲白。
如果自己聽錯了仲白的那一句話,那麼他們兩人現在在做什麼?
會不會已經結成連理了?
她從不知道自己對仲白會有這麼濃的醋態,仲白如果知道自己就要嫁人,嫁的還是個土菲頭子。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裘歡搖搖頭,振作精神,眼前的事得先過,仲白的事以後再來擔心吧!
第五章
裘歡覺得自己才剛睡者,就被一陣吵雜聲所吵醒。
為了今天就要「出嫁」的事,她幾乎無法人睡,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算能逃走。又能到什麼地方?自己那一套謀生的本領,在這裡鐵定都不管用.光是想就令她沮喪不已。
她甚至還希望,或許出了沈家,一切都恢復原狀,那麼所有的問題就全都解決了,她也不用擔心見不著仲白,也不必擔心案子會轉手他人。
她坐了起來,依然昏沉沉的,睜開眼,天色微亮,甚至都還沒亮透。
這麼一太早,吵什麼啊?
她才想著,房門一下子被打開,湧進四、五個人,走到床邊,在裘歡還沒搞清楚狀況之前,七手八腳地就把她弄下I床。
「喂!你們幹什麼啊?!」裘歡驚喊著。
「昨晚你不是還神情篤定地說要嫁給南宮白嗎?怎麼?忘啦?」玉珊跨進房內卻只敢站在門邊,對巧巧,她心中仍有害怕。
「嫁就嫁!你們這一大清早於什麼?」裘歡恢復了清醒,心巾的驚慌也漸超安定。
「新娘子總得打扮打扮,更何況你現在是沈家大小姐,更是馬虎不得!這南宮白昨兒個放了話,正午時分來帶人,這梳妝打扮都得花上一段時間,不早點行嗎?」
裘歡這才注意到放農桌上的風冠霞紙;她突然覺得這一切很可笑,堂堂一個廣告公司副理,居然要穿上這種玩意兒,嫁給一個土匪頭子。
她望著玉珊,忽然問道:
「你真的不是裴珊」
她仍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玩笑。不管那個南宮白是不是像小蕊說的那樣與眾不同,他終究是個土匪頭子,他不殺人也只是一個傳聞,就算他真的從不殺人,怎麼知道他在其他方面是不是變態。
思及此,裘歡不由是一陣哆咦,雖然這是巧巧的身體,但思想意識、記憶全都是自己。到時感受煎熬的可是自己;而那個不知道死了哪裡的巧巧,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感黨。
玉珊見巧巧神情古怪,而且又開始胡言亂語,一雙腳就先跨出了房門。
「我不想再聽你胡說八道。你們快點把她打扮好,一會兒趕不上出嫁時辰,當心老爺修理你們!」
玉珊說完轉身位要走,卻又撞上小蕊手中的那盆水。
「小蕊!又不是你要嫁,冒冒失失的,你急個什麼勁?」玉珊看到灑在自己身上的水罵著。
「對不起!大小姐!我……」
「好啦!還不過去幫忙!」玉珊一看到小蕊那副小媳婦的樣子,就一肚子火。
「是!大小姐!」
小蕊匆匆地走進房裡,真見玉珊走遠了,才鬆了口氣,把水放著。
「小蕊!怎麼不小心一點,才挨了一頓打,還不怕嗎?」
「阿嫂!你又不是沒瞧見,明明是小姐慌慌張張地撞上我,我連躲都沒得躲!」小蕊想到自己不是挨打就是挨罵,心裡就覺委屈。「唉!還說!〞阿嫂停下動作,「給人聽到了,又是一頓打!吃人家的飯,就得看人的臉色,別不認命,弄得自己的日子難過!」
「怎麼?你們小姐很不講理嗎?」裘歡簡直不明白,這個生來就命好的小姐,怎麼還這麼大脾氣,對這種跟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環境,對這些只有在電影才會看到的情節,她並不能感同身受。
小蕊關上了房門,小聲地說:「你跟在小姐身邊十歲年,她都能抓你去代嫁,情份都不顧了,你想他們能多講理?」
「那你們幹嘛還留在這裡?如果那個南宮白真像你說的那麼有情有義,你們何不乾脆向他抖出實情,借他的手瓦解沈家,你們不全都自由了?!」
裘歡以為自己出了個好主意,沒想到卻說得一屋人全部神色黯然。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裘歡的眼光掠過每一個人。
小蕊歎了口氣,神情沮喪地說:
「巧巧,你真好命,對過去的一切全都不記得,這樣你也不會有大多的恨,嫁給南宮白,也許會是一條出路,而我們呢?在沈家或許日子很難過,但離開沈家,我們連日子都沒法過,我們都沒有謀生的能力,在這裡至少三餐不愁,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裘歡這才發現生在此時的女人有多可悲,既不能擇生,也不能求死。
「好啦!動作快點,搞砸了這件事,眼前大家就全都是死路一條!」阿嫂催著大伙。
裘歡忽然盯著小蕊放在桌上那盤水。
「等等!」
她站起來,緩緩地走到桌旁,卻提不起勇氣低下頭去看。
「巧巧!你於什麼啊?」小蕊一直都覺得巧巧好怪,撇去她丟失記憶不談,她的言行舉止,說話的口氣也都很怪。
「噓!別吵!」裘歡舉起手。
小蕊和其他人全圍到巧巧的身旁盯著她。
觸及水面,就無法收回她就這麼定定地盯著那盆水。
大家見她久久不發一語,也都把眼光全移向桌上那盆水。
小蕊忍不住問:「巧巧!怎麼啦?」
裘歡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那個人是我耶!」
裘歡一句話說得大伙全都一頭霧水。
「那本來就是你啊!」小蕊不明白在水中看到自己有什麼好驚訝的?!」
「不!我的意思是說,巧巧本來就是長這個樣子嗎?」
「巧巧!不會嗎?!你連自己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嗎?」小蕊驚訝地問。其他的人全盯著巧巧,聽著這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會這樣?那明明就是裘歡,除了裝扮不同,除了臉上奇怪的化妝,這分明就是道道地地地的裘歡!
她又往水中看了一次,沒錯!就是自己。
她轉念一想.實際情況不足為奇,裴珊不也在這兒,只不過她不記得她是誰?
這麼一想.她的震驚少了些,她不明白的是她們怎麼跑來的?
阿嫂不清楚巧巧的狀況,她只擔心再耗下去,真會誤了時辰。
「快點吧!巧巧!你都已經要離開了,別在最後關頭還害了咱們!」
裘歡怔征地坐了下來,任由阿嫂裝扮自己,思緒卻混亂得不可收拾。
自己有的竟然不只是意識,還有身體,那麼到時名節不保的可是自己,天哪!怎麼會…
「老爺!老爺!南宮白來了!」管家慌慌張張地跑進大廳。
「來了?!」沈東慶疑惑地問:「怎麼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只來了南宮白一個人!」
「就他一個人來?!」沈東慶不相信地又問了一次。
管家點點頭。
沈東慶一張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這個南宮白真是可惡!他娶的.可是沈家的千金,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以他的能力、難道還擺不出場面嗎?根本就是存心緒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