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梅子
理查德一聽到「美意珠寶」的名號,頓時一臉驚訝。
「能和「美意珠寶」搶生意?果真是後生可畏!」
他精銳的目光讓蔚陽有些反感。
可兒觀察到父親像是挑選商品似的視線,也有些尷尬。
她連忙解釋道:「父親最欣賞有才幹的年輕人了。」說完,便有些嬌羞地看著蔚陽的反應,害怕自己的表現不夠溫順。
她以前聽說過中國人對於女人的看法,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自己的唐突插話,
蔚陽心裡對於這樣的談話感到厭煩,覺得自己彷彿是陳列的商品般,讓人評頭論足。
他眼光一轉,瞟到正與展宏遠開懷談話的蕭雨柔,頓時感到鬱悶。
他眼中的精光一閃,立刻回答:
「決策固然重要,但得力的助手也不可忽視,我來為你們介紹幾個朋友和下屬。」
他招來一個侍者,對他低語了幾句話,只見那個侍者立即朝蕭雨柔的方向走去。
宴會廳的另一端,蕭雨柔和展宏遠找到一處不太顯眼的地方坐下;雨柔從侍者處拿了一杯紅酒,淺酌著。
「你覺得怎麼樣?」展宏遠抬頭看著會場中的蔚陽和可兒。
雨柔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不得不承認,可兒雖無沉魚落雁之美,卻極為高貴典稚,配上蔚陽絲毫不遜色。
「從她的言談舉止中可以得知,她的確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子,應該配得上蔚陽。」她的聲音毫無波動,心中卻有一絲莫名的酸澀。
「哦?」展宏遠暗自觀察著蕭雨柔的神色,說:「那愛呢?倘若蔚陽不愛她呢?」「愛?」雨柔有些驚訝地看著展宏遠,「政治聯姻很少會考慮到愛情的。」她又啜了一口紅酒,發現這葡萄酒又酸又澀,「不過看可兒·斐茨傑羅的眼神,要產生愛情也不是不可能。」
「這倒是。」展宏遠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侍者已經走到蕭雨柔跟前,有禮地對她說:
「請問是蕭小姐嗎?」
雨柔放下酒杯,回答:「是的,有什麼事情嗎?I
「雷蒙·大衛·葛利得先生想請蕭小姐過去聊聊。」
雨柔向蔚陽的方向看去,看到蔚陽微笑苦向她輕輕點頭,不由得皺眉。
他又在搞什麼鬼?總不能讓她扔下展宏遠一個人吧?
像是瞭解她的想法,展宏遠很有風度地說:「沒關係,你去吧。」
雨柔這才起身,巾侍者帶領著走向蔚陽:
看著雨柔的背影,展宏遠一臉輕鬆模樣。
這時,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展先生?」
展宏遠一回頭,發現是海蘭。
「恕我冒昧,我可否跟展先生談談?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
展宏遠一向不太愛說話,所以和海蘭的關係,一直只維持在工作上的客套,他有點疑惑她找他的目的……
「請問是有關……」
海蘭深吸一口氣,想起多年來蔚陽的癡情,即使承擔破壞者的罪名,毀了她和雨柔重新建立起的友誼,她還是要把話說出來。
「是關於雨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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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蕭雨柔帶到蔚陽身邊,侍者恭敬地退下去。蔚陽立刻把雨柔介紹給幾個人,雨柔也輕輕點頭表示問候。
「蕭小姐?久仰大名!」克羅朗多看到蕭雨柔,雖然不滿蔚陽的做法,但是在可兒面前也不好表示什麼。
「葛利得先生知道我?」雨柔有點詫異他的說詞。
「當然。」他嘲諷地看向蔚陽。
克羅朗多嘲諷的目光,讓雨柔意識到,他們父子之間的微妙關係。她頓時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待在這裡當兩人的炮灰。
這時可兒也向雨柔問奸,態度禮貌謙遜,沒有什麼貴族架子:「蕭小姐果然是女強人。」她望向一邊的蔚陽,「能讓Chris讚賞的人一定不會遜色。」
沒想到她對他已經熟悉到稱他Chris的地步了,雨柔心中湧現一絲複雜的情緒,表面上卻仍是波瀾不興。
「能讓總裁讚賞是我的榮幸。」她客氣地說著場面話,一邊看著蔚陽,試圖從他深邃的眼神裡,找出他讓她來這裡的原因。
可兒畢竟是個女人,她敏感地發覺,蕭雨柔和蔚陽對視的眼神,並不是那麼簡單。她感到蕭雨柔似乎會帶給她某種威脅。
或許蕭雨柔並沒有自己美麗,但是她成熟、冷靜的氣質在商場上是尤其寶貴的,也是自己所不及的。
想到蔚陽有可能會想娶一個更能幫助他分擔工作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得留意蕭雨柔了。
這時,有一位男士上前。
「葛利得先生,在下可否邀請可兒小姐共舞?」
「我不介意。」蔚陽說。
可兒、理杳德以及克羅朗多立即不贊同地看向蔚陽。
可兒有些哀怨的神情,讓雨柔意外地回憶起,她和蔚陽剛見面時的情景。
雖然不願意,但基於教養,可兒還是微笑地答應了眼前的男人,與他相偕步人舞池。理查德為女兒說話:「男女朋友啊,可不能那麼大方:」
他其實並不在意蔚陽是否愛可兒,反正上層社會沒有感情的婚嫻多的是,可是如果蔚陽現在越在乎可兒,就越增加這場聯姻的穩定性。
蔚陽嘲諷一笑,「我和令千金也只不過是普通朋友。」
他的話當場讓幾個人下下了台。
克羅朗多鄙視地瞥了一眼一帝的蕭雨柔,對蔚陽說:
「可兒落落大方,再適合你不過,你可別被一些心機深沉的女人迷惑,我可是已經認定了可兒了。」
聽了他這一番指桑罵槐的話,雨柔覺得自己站在他們中間,簡直是愚蠢極了。
她不動聲色地趕在蔚陽想要說話之前說:
「葛利德先生果然關心總裁,連媳婦部精心挑選,不過這「心機深沉」的女人就不太好找了,畢竟有經驗豐富的先生你做監督,恐怕還沒有這樣的女人能逃過你的眼睛。」
她嫵媚一笑,彷彿完全沒有損人的意思,精采告退,「我的朋友在等我,excuseme。」
「她……」克羅朗多氣得說不全句子,他朝蔚陽哼道:「這種女人,哼!」
蔚陽沒有答話,他也禮貌地說:「excuseme,我去—下洗手間。」然後轉身離開,剩下身後幾乎氣絕的克羅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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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柔並沒有去找展宏遠,反而從側廳離開廠會場。
月色下的花園顯得清冷,花瓣都浸在柔柔的淡金色裡。
她順手摘了一朵黃色的花朵,雖然叫不出名字,還是很歡喜地欣賞著。
大自然的氣息讓她感到舒服多了,剛才在宴會上的怒氣已消。她踏上單坪,舒展雙足緩緩地走著,讓清涼的晚風吹拂有點燥熱的身體。「你沒事吧?」
背後傳來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雨柔立即知道來人是誰。
她沒有轉身,也不想回答,但終於還是忍不住地說:
「你叫我加人你們的談話,目的是什麼?羞辱我?」她側過身,拾起不小心掉落的花朵。
「你知道我不是。」
雨柔微微—笑,「你對待你未婚妻的態度不太好喲,你不該把她讓給別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該愛她?」
「她愛你啊。」蕭雨柔看著蔚陽,「你不該傷害她。」
他嘲笑,「你不讓我傷害她?而你卻總是任意傷害我,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他的口氣變得強硬,眼神變得狂亂。
雨柔停下手中的動作,沒有回話。
兩個人隔著一小段距離,站在單坪上,月光灑落,把他們兩個的影子拉得更遠。
「為什麼沉默?」尉陽逼近她,不再任她躲避。
「因為我沒有必要回答。」她神色還是沒有波動,「我們早結束了。」
「從來沒有!」他怒吼,「我有說過我們結束了嗎?」蔚陽努力控制白己的情緒,他握緊拳頭,手指的關節已經發青。
雨柔低下頭,迴避他灼人的目光,她歎道:
「難道海蘭沒有把我的話傳到?」
「什麼話?」他嘲諷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還是「你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了」?」
「那你不……」
蔚陽突然抓住雨柔的雙肩,力道大得讓雨柔吃痛。
他強迫雨柔仰起頭,雙目逼視她的。「只要你現在對我說,你不愛我了,我就放了你。」
雨柔幾乎窒息在他的眼神下。
「你……」她知道她說不出來,至少不會是真心的。
蔚陽梢稍放柔,把她擁進懷抱裡。
「我知道你說不出的!I他的嗓音有一股奇異的激動。
「聽我說!蔚陽!」雨柔用力掙脫他,她看著蔚陽的眼眸,—字—句地說:「我不能,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
他的話中夾雜挫敗和痛楚,讓雨柔有些心酸。
但是現實畢竟是現實,她已經有了未婚夫,而蔚陽也將有未婚妻,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愛戀已經是過去式了;她努力地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