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文 / 念黎
真不知到底是誰要求婚。
「嗯,那動作是不是可以省了?」看著寶兒一臉的不情願,他狡猾一笑,道:「如果你要我講那些台詞外加動作,也可以,但是寶兒,你到我家來時——是不是也該用我寫的台詞和動作呢?」
「什麼?你開什麼優笑。」寶兒乾笑,心想:准要那些台詞跟動作來著。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沒學過嗎?啊!對了,你在美國待了很久可能沒學過,不過不要緊,你這麼聰明,應該懂得它的意思的!」他促狹直笑。
寶兒稍加考慮,道:「好吧!只要你今天在我家人面前向我求婚就行了。隨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不好玩,事情全不按她所計劃的進行,不過還好,雖然出了點繼漏,大致上還算差強人意。
「這還差不多。」他揉揉她的頭。「有件事我想要你答應,不然——我可不想娶你。」
「什麼?你又想改變主意?」寶兒大驚小怪。
「沒有。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那我就隨時可以娶你,不然,你劣根性那麼重,娶你豈不自找麻煩。」
「胡說!娶我怎麼會自找麻煩呢?」
「你答不答應?」
「你說說看。」她才不上當,條件要是讓她以後不許惡作劇,豈不悶死她了。
「你先答應了,我才說,不然,大家一拍兩散。」說得很絕,就怕做不到,爾勳笑笑。
「好吧!找答應你……」她毫不猶豫地說。
爾勳稍微愣怔,心想:這麼乾脆,是否有詐?算了,最起碼好還有點在乎自己。「以後不許惡作劇。」
「好,我以後不惡作劇。」寶兒說得大聲又乾脆。
他總覺不妥,又道:」你發誓。」
「好。我發誓,我齊寶兒以後不再惡作劇,如果再犯就罰我……罰我出門被車撞——」
「不許發這麼毒的誓。」爾勳心驚肉跳地摀住寶兒的嘴。
「那你又要我發誓。」寶兒埋怨道。
「算了!以後乖點就行了,你家到了。」
「對啊!」寶兒笑瞇瞇地。她才沒那麼傻呢!不惡作劇,總可以搗蛋!況且,她又不信任何教,剛剛既沒向佛祖、耶穌及過路的各路神仙發誓,哪有效?虧他還緊張兮兮地。
看來,他以後有的是樂子可瞧。爾勳伴著寶兒走進齊家。
范雨蘭一見爾勳帶著一名陌生女子來到,心裡嘀咕個不停,看來,寶兒輸了,瞧他和那名女子的親熱勁,她就有氣!
當初寶兒硬是不肯讓他們插手,如今煮熟的鴨子飛了,假若她肯讓他們協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現在全毀了!爾勳帶這名女子到這兒來,應該是來暗示他們寶兒沒指望了。瞧瞧那名女子長得漂亮又騷包,寶兒怎麼比得上人家,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女人?誰會喜歡上他們家古靈精怪的寶兒呢?真是不甘願,但又如何,總不能拿槍逼他娶寶兒吧!
「雨蘭?」齊家聲推推發愣的妻子,不知她想些什麼,神情異常頹喪。
「嗯?」
「爾勳向你打招呼,你沒聽見嗎?」
「對不起,我想些私情沒聽到,你個會介意吧?」她警覺地堆起笑臉,在商場混了幾十年可不是混假的。
「這位小姐是——」她指指寶兒。
「我是爾勳的未婚妻,您瞧,他剛跟我求婚。」寶兒故意裝出嬌媚的聲音,伸出戴著戒指的右手。
「哦,那恭喜了。」她皮笑肉不笑。這女人真可惡,憑她還配不上爾勳,不知爾勳眼睛長到哪裡,選這種像歡場女子的女人。
爾勳好氣又好笑地敲了一下寶兒的頭,連自己的老媽也要耍,這丫頭真壞。
「伯母,您看清楚點,她是寶兒。」
「寶兒?」范雨蘭大驚小怪地瞪著眼前的女人,直到寶兒心虛地吐吐舌頭,她才敢肯定。「你這死丫頭,瞧瞧你那副裝扮能看嗎?」
「好了,好了寶兒你上去將臉上的妝卸掉。」范雨蘭趕寶兒上樓,免得她礙事。然後笑著對爾勳開口:「真歡迎你來,現在我們來談談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比較好。」
一股奇怪的寒意直竄入他的腦門,他發覺寶兒要使壞的笑容跟齊伯母現在的笑容很像。「不用這麼急吧?寶兒還小。我想先訂婚好了,過幾年再結婚。」
「這怎麼可以。」要是現在不早點讓他們結婚,遲則生變,她才不幹這等傻事。
爾勳疑惑地看著范雨蘭。
「爾勳,你想想,訂婚跟結婚還不是一樣,一次解決了它豈不省事?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早點結婚也叫你父母少操心;對不對?我們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是我們去拜訪你父時好呢?還是你帶你父母來提親?」
「嗯……」怎麼這麼快?他向來冷靜機智的頭腦現在全打結了。
「我知道你一定太高興了,不好下決定。這樣好了,我現在打電話約你父母明天見個面,我們商量個好日子,你只要等著做新郎就好了。」范雨蘭逕自決定。「你回去好好休息。阿菊,你送爾勳出去。」很明顯地逐客。
「什麼?」爾勳掙扎道:「伯母,我——」
「你不須煩惱什麼,我和你父母會辦得妥妥當當的。好了,再見。」她向爾勳揮揮手。
「雨蘭?」齊家聲哭笑不得地看著妻子,為了奪得優秀的女婿,居然大耍手段,強人所難!
「沒你的事。」她蠻橫地瞪了他一眼,道:「阿菊,快送客人出去。」
等爾勳一離開,范雨蘭迫不及待地撥電話給宋氏夫婦。宋氏夫婦一聽兒子有意中人,且是紹軒的妹妹,二話不說就一口答應明天見面商量婚期;他們夫妻倆與范雨蘭達成一致目標,希望婚禮愈早舉行愈好,免得夜長夢多。
結果他們所訂戶的日於,居然不到一個月。沒奈何,誰叫宋氏夫婦怕兒子變了卦,范雨蘭則怕跑了女婿,只得以這等強硬的手段逼他們就範。
尾聲
尾聲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而宋爾勳卻還在辦公室內辛苦地辦公。
寶兒推開門,大搖人擺地走進來。她厭煩極了,每天為了一些瑣碎的雜事忙得昏頭轉向,要是結個婚這麼麻煩的話,她不結了,乾脆來個私奔好了。
「爾勳?」她一臉苦惱。
「你怎麼來了?」他驚訝地抬起頭。「發生什麼事?」
「我們逃婚好不好?」她滿臉企盼。
「說什麼傻話。」他不敢苟同,這一逃那還得了。
「你想想,明天要像個呆子般讓人耍弄,不是很傻嗎?結婚是我們倆的事,什嘛要聽他們的?」
「話是不錯的,但——」
「好,那我們走吧!機票我買好了,紙條也留好了,有個信用卡什麼也不怕。」她揮揮手上的金卡,強硬地拖著他就要走。
「寶兒,我們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客人……」他遲疑不決。
「走啦!我受不了了。」寶兒馬上淚眼汪汪地哭倒在他懷中,準備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古老方法,這招通常對付一般男人很管用,雖說方法太老套了點,不過,事情緊急,她又沒有時間想些更好的計策,誰叫她今天早上才遇見她老哥,要是再早幾天,她一定想些新
鮮一點的點子。
***
爾勳心軟地歎口氣,他就是見不得寶兒哭。
他發狠地說:「好吧!反正做了一輩子乖寶寶,我已經煩透了,偶爾做一做這種出人意料的事也不差。」他馬上著手收拾東西。
寶兒背地裡做個鬼臉。
今天早上遇見紹軒,她和他打了個賭,只要她能拐走爾勳,她就贏得三個月的冰淇淋,想想,一向好勝的她怎可輸了?這可不關賭注大小,是攸關面子問題。所以,訂好了機票,留好了紙條,寶兒就直奔而來,現在又說動了爾勳,她高興地直催他。
「好了,我們走吧!」他倆高興地手挽著手直奔機場,飛向另一個國度,留下一堆爛攤子。
***
當紹軒知曉此事時,後悔不已,他可不是存心的,但要是讓家人知道,他這條小命恐怕不保。早上與寶兒不期而遇,為怕被她捉弄只得先聲奪人;沒想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嚇得他下南部避禍。
只苦了雙方家長,尤其宋氏夫婦一聽寶兒是出了名的愛惡作劇的人,只有搖頭歎息的分。原盼兒子能早日娶妻,哪知卻盼到這種媳婦……
唉!不知是幸或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