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念黎
紹軒見妹妹惡狠狠的目光,不禁膽戰心驚,好在對像不是他,於是忙打岔道:「寶兒,我們時間來不及了,要吵到車上再吵好嗎?反正我們坐同部車。」
紹軒幸災樂禍地瞄瞄爾勳,差點笑出來,一向被女人包圍、被女人追求以及奉承的寵兒,如今恐怕要慘遭滑鐵盧,且敗在他口中不值得一提的「小女孩」手上。
寶兒將頭一甩,率先走出房間,不理會後面那兩個眉來眼去的男人。
第五章
在車裡只有爾飆一人絮絮叨叨地對寶兒說個不停,寶兒連話也懶得回。話說多了得罪人,得罪宋爾飆不要緊,得罪她老媽可不得了,她可能一兩個月耳朵不得安寧,要是這麼大了還被罰關在反省室裡,她不嘔死才怪。
她將臉轉向窗外,望著飛逝而過的景色,對於爾飆的話,她把它當成耳邊風,理都不理。
紹軒從後視鏡看見爾飆從上車到現在一直在演獨腳戲,寶兒卻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令他佩服萬分。
這丫頭打哪兒學來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
不論爾飆用激將法還是美男計,她還是不動聲色,奇怪!剛剛她不是很生氣嗎?難道她腦袋裡又在想什麼整人的詭計不成……想到這他就覺得很慶幸,因為他不是首當其衝的人,他今天一定很好過,反正他勸也勸過、說也說過,爾Na再不知警惕,他也沒辦法。
唉!寶兒千萬不要對爾飆露出她天真無邪的笑容才好,要不然爾飆這輩子恐怕真的脫離不了她的魔掌。
這傢伙真煩,口不會幹呀!說個不停,比女人還長舌,到底在說些什麼?寶兒回頭瞪了爾飆一眼。
「你總算將頭轉過來了。」爾飆高興地笑一笑。「你對我家公司有興趣嗎?」
寶兒斜倚車窗懶洋洋地說:「誰對你家公司有興趣了?你知不知道你像只麻雀,煩死人了。」
麻雀?太可惡了,我像只麻雀嗎?
爾飆將臉靠近寶兒,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右手也貼著寶兒斜倚的車窗,以便遮住紹軒的視線,另一手托起寶兒的下巴與他面對面。
「不這樣,你會將臉轉過來嗎?」他放肆地用手輕撫寶兒的臉頰,最後乾脆用雙手捧起她的臉,目不轉睛地凝視她的雙眼,像是要融入她的靈魂一般似地蠱惑她。
寶兒被爾飆的凝視弄得心跳加速,她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瞳可以如此地吸引人,像大海般地深沉、溫柔。
從沒有男人敢如此靠近她,甚至碰她;她調皮搗蛋、整人的本事,使得一些男孩避之猶恐不及,哪還敢追求她,命還是比較重要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做出終生遺憾的事呢?
但是有些人不信邪,偏偏跑去試,甚至想霸王硬上弓,最後還被摔得鼻青臉腫,不能見人;除此之外,寶兒還會拍下那些人的醜態公佈於各大校園內,讓那些人無顏見江東父老。你想,到後來還會有人敢追她嗎?除非不要命,可惜世人皆惜命。
她陶醉在他的眼眸深處,忘形地伸出手輕觸爾勳輪廓分明的五官,手指更是流連在他粗黑的劍眉、濃密斷睫毛、筆直高聳的鼻、微笑性感的唇,她逐漸迷失在他深透的眼神中不可自拔……
「你還喜歡你所見到的嗎?」爾勳輕笑著。
「嗯?」寶兒強迫自己從那雙溫暖深透的眼眸中清醒過來,她眨眨眼,努力地喚間理智,遲疑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爾勳詭異地笑一笑,就低下頭親吻寶兒。他以舌尖撥開她的唇瓣,深深吸吮她口中的芬芳,她不自覺地回應著他;他的吻剛開始是柔柔地,但不一會兒便轉為強烈的侵略性親吻。
寶兒彷彿中了催眠術一般地張開嘴,任由他的舌在她的口中探尋,連剛剛尋回的一絲理智也消逝無蹤了。
紹軒停下車,轉過頭就見到爾勳與寶兒正吻得難分難捨,他用力清清喉嚨,結果正在熱吻的兩個人還是無動於衷,不知道是沒聽到呢?還是捨不得分開?
「唉!我實在不願破壞你們倆的好事,但時間真的來不及了,請你們兩人稍微控制一下,好嗎?」紹軒戲謔道。
等了好一會兒,紹軒看著仍然在熱吻中的兩人,他翻翻白眼,突然大吼:「你們倆夠了吧?要是不夠,等婚禮結束之後,你們愛怎麼吻就怎麼吻,沒人管你們,但請別在這個時候行不行?」
爾勳氣息紊亂地低語:「紹軒你先下車,我和寶兒一會兒就下去。」
「但……」
「少羅噴,你下不下去?」爾勳目光如炬地瞪著紹軒。
「好、好,別生氣。」紹軒急忙卜車,邊關上車門邊喃喃抱怨著:「真是重色輕友的傢伙,居然用那麼狠毒的眼光瞪著我,虧我們還是至交好友。唉!真是交友不慎。我好命苦呀!」他一個人心理不平衡地站在車邊喃喃念著,無視來往的親朋好友。
等紹軒關上車門,爾勳俯下頭看著仍在他懷裡喘息不已的寶兒,他溫柔地順順她飄逸的長髮,親親她的額頭。
爾勳低頭對她露齒一笑。「你嘗起來真是甜,你知道嗎?你是我所吻過的女人中最甜的一個。」
寶兒惜愕地抬起頭看著仍微笑不已的爾勳,她遲鈍地想起他剛才的話,憤怒霎時填胸,抬起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大罵:「大色狼,你一天沒女人會死呀!」然後憤怒地打開車門,再重重甩上它。
爾勳苦笑地搖搖頭,輕撫微微刺痛的臉頰,喃喃自語:「沒想到這女孩還真兇,只不過是個吻罷了,何必如此大動干戈,不但動手打人還說得如此難聽。」他目光堅決地凝視已走遠的寶兒,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得到你,也一定會得到你。」他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步出車外,不顧滿臉訝異的紹軒。
「我實在很佩服你。」紹軒啞然失笑地說。
「哦?能讓你佩服實在很不簡單。」他心不在焉地說。接著,當他見到一名男子正向寶兒搭訕時,雙眉不禁微微皺起。「我們還是盯緊你妹妹才是正事,你要佩服我多得是時候,你說對不對?」沒等紹軒回話,他的雙腳早已邁開步伐往寶兒行去。
紹軒歎了口氣,道:「現在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了。剛剛諷刺的話,他居然可以聽成是讚美,這下子不佩服他也不成了,難道……」他忽然恍然大悟。「聽說陷入戀愛中的男人容易變成傻瓜,難道……」他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哺哺道:「這下子糟了!一定會雞飛狗跳的,過了今天,我非我個地方避避風頭不可。」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爾勳與寶兒。
寶兒滿腹委屈地走向教堂,心裡直抱怨。以前她在美國時曾經與男人親過,可沒有接吻過,親只不過是嘴唇對嘴唇觸在一起罷了,可是吻就不一樣了,他怎麼可以奪去她的初吻呢?
想起那個吻,寶兒滿臉通紅,愈發不滿自己。她怎可如此不知羞恥地陶醉在那個大色狼的懷裡,還讓他有機會羞辱自己,說什麼你比任何女人還甜蜜,搞什麼嘛!
突然一隻手擋住寶兒的去路,她訝異地抬起頭,自已沉思在悔恨裡,眼前不知何時已站了一位自己並不認識的陌生男人,她沒好氣地說:「幹嘛?想搶劫呀?你未免走錯地方了吧?你沒瞧見這兒人山入海的,保管你馬上被抓去坐牢、槍斃。」她惡意地補上最後一句:「最好是被槍斃,死得愈淒慘愈好。」
宋爾勳不能得罪,她面前的這個臭男人總可以得罪吧!她洋洋得意地想著。
「小姐,我曾經得罪過你嗎?」男子困惑道。
「哦?」寶兒拉長語調,故意曲解他的話。「原來你還曾經得罪過我媽,你這傢伙真是太過分了,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受苦,最好是被割舌頭、下油鍋去炸成薯條,再不然,就是下刀山被切成一塊塊……」
那名男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寶兒咒罵,繼而想,只不過是想認識她而已,有犯如此重大的罪行嗎?
寶兒停下來喘口氣,沒想到罵人也會累。她抬起頭便瞧見那名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的男子一臉呆滯相,忍不住漾出快樂的笑容,心想:這人真好玩,居然乖乖地站著任我罵,真是呆鳥一隻!
她笑了一陣子,見著那名男子張大嘴的白癡相,只差沒流口水時,頓時收起笑靨,板起臉瞅著他。「你嘴張那麼大,不怕蒼蠅或蚊子飛進去嗎?」
「嗯……」
那名男子還來不及回答,爾勳便介入他們兩人中間,遮住那名男子的視線,不悅地盯著寶兒。
寶兒訝異地仰起頭看著爾勳,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爾勳雙眸直直地看入寶兒眼中,以命令式的口吻對寶兒說:「你媽讓我監視你,你最好乖乖的,別像個花癡似地對男人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