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那芸
龐朔瞭然的點點頭,知道她誤解他了。但紫竹兒卻是他最不想提,也不能解釋的事。
「馨斯,首先,你不能指稱一個還沒結婚的男人偷情。」他和她玩著文字上的遊戲。
「好吧!就算那是正常的幽會好了,你不能否認大家都認為你還在思念死去的未婚妻吧?」
龐朔歎了一口氣,他從沒想過要對另一個女人談論紫竹兒。
「我是思念她,但是用不同的方式。」
「在別的女人身上思念她?在親吻情人的胸部時想她?你還真是專情呀!」馨斯的語氣極為譏諷。
被她這麼說,龐朔的怒火也升上來了。
他挑著眉說:「不要忘了、你昨天晚上也曾經是那個被我抱在懷中的女人,我用手指撫摸你、讓你呻吟……」
「不要說了,我不要聽!」馨斯摀住耳朵,大聲叫喊打斷他的話。
「讓你達到高潮。」龐朔仍然將話說完。
「你……你無恥!」馨斯聲音嘶啞地喊著,她覺得自己好脆弱,她一心一意想打擊他來增加自己對抗他的力量。
看見她眼中的無助,他又心軟了。
「我知道,而且我還偽善。」龐朔再度環抱住她,輕聲在她耳畔低語。「關於昨晚,我真的以為你是……她,所以才會對你『輕薄』,這件事,我應該向你道歉。」
「太晚了,不該做的事你都做了。而且,你現在還打破競賽規則。」
「什麼規則?」
「不可以私下和候選人會面。」馨斯搬出遊戲規則。
「你聽錯了,主考官是說:『候選人不可以私下和堂主見面』。」
「那有什麼差別?」
「他又沒說我不能主動安排私下的會面啊!」
「你強詞奪理。」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有權決定遊戲怎麼玩。」他笑說。
「你的意思是,你也會另外安排和美美、武燕兩人,進行這種『私下的會面』,以確定你的感覺嗎?」
「嗯——這倒是個很好的建議,我會慎重地考慮。只是,現在我要先解決手邊的這一位,不是嗎?」
「你這個無恥的、偽善的大騙子!」
龐朔堵住了她大張的嘴巴,舌頭順勢滑溜地竄入她的嘴裡,雙手潛入她的衣內,撫摸她凹凸有致的曲線。
她渾身發燙,臉頰酡紅,兩眼迷濛地看著他。
他無力地呻吟著,雙手像有自我意識地撥弄她的衣服,他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只知道只要她在他的懷中,他的大腦就會失去功能。
也許,愛情正是如此吧?
馨斯發出一聲呢喃,隨即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裡,失去了意志。
她的身體微微發燙,他這才想到她可能感冒了,而不是因為激情而發熱。
他低聲咒罵自己,將她安置好蓋上被單,才伸手撥床頭的電話。
***
馨斯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兩天,第一晚發燒到四十度,嚇壞了所有人。
西漠嚇白了臉,不停地責怪自己魯莽的把孫女帶來這天寒地凍的地方,但誰又知道馨斯平日活蹦亂跳地,生起病來竟會如此的驚天動地?
三位長老眼見好友為了孫女的病而寢食難安,頓感同身受。
龐朔無法克制自己焦慮的情緒,常常趁人不注意時往她的房間跑,日常較不重要的會務也被他找理由推掉了。
但眼尖的四位長老還是注意到了。
其實,打從龐朔滿臉焦慮地將馨斯抱回來時,一切已瞭然於心,再加上他這幾天的心神不寧,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跟著堂主三十年,要是還不透他的心,那就真是白跟了。
馨斯這一病,唯一不擔心的當然就是另外兩位候選人,在一團愁雲慘霧下,她們反倒是怡然自得。
「真是沒用,一點點傷風就病成這樣。」郝美美修著細長的指甲,微擰著眉抱怨。
「還好不是你,不然大概早就掛了。」一如往常的,武燕的攻擊如她的出刀一樣凌厲。
「喲!憑你那一身像猴子的瘦骨,也敢說這種大話呀!」
兩人又開始唇槍舌劍了。
「住口!」西漠吆喝了一聲,把郝美美嚇得指甲的顏色都變白了,回過神後,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我難道不能抱怨嗎?我們可不是吃飽沒事幹,跑來這裡度假的。她這一生病,嚴重的影響招親進度。依我看,應該將她的資格取消,省得耽誤大家的時間,反正她橫豎只是湊數的,你說對不對?」她轉身向武燕尋求支持,這時候,她們反而站在同一條陣線。
武燕沉吟道:「是啊!這牽涉到公不公平的問題,時間拖得愈久,對我們兩人的確不公平。」
西漠氣得想要大聲反駁說:「馨斯從頭到尾都不希罕當什麼堂主夫人!」可嘴巴才一張開,卻硬生生的被北雪擋了下來。
而現在只有身為主考官的他,最能公正的說話。
「飛龍堂最重視的就是信義的問題,我們絕對不會背叛任何一個信任我們的人。費小姐來到飛龍堂,只要在這邊養病一天,我們就必須等她,除非她自願放棄,否則……」
他停頓了一會兒,眼神掃過兩位候選人,低沉的說:「我要是你們,我就會祈禱費小姐早日康復。」
郝美美和武燕當然不是笨蛋,兩人交換著不安的眼神。
看來她們都猜錯了,原來最大的敵手不是對方,而是那個考試成績爛得一場糊塗的小個子。
但她們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來了,就是要獲得最後的勝利,她們可不會拱手將堂主夫人的寶座讓出去。
看來,這場招親競賽直到現在才真正開始呢!
偷偷跑進馨斯房間的龐朔,對樓下發生的事毫不知情,更不知道一場災難正蔓延開來。
第五章
一大早,龐朔就跑到馨斯房間,一進門,卻看見她茫然地坐在床上,臉色依然蒼白,卻有了一絲血色。
她一看見他,眉頭便皺了起來。
「我睡了多久?」
龐朔走到離她床邊兩步遠的地方,審視著她的臉色。
「大概三天了。」
「三天?」馨斯一時呆住了,她的確喜歡睡覺,但是一連睡了三天未免也太久了。
「嗯!你一直在昏迷中。」
馨斯側著頭看向他,「我最後一個印象是——你在吻我!」
龐朔刻意挑起一道眉,非常有紳士風度的沒有提起她在他懷中時肆無忌憚的熱情。
「表面上——是的。」他語帶保留的說。
「所以,只要你一吻我,我就會昏睡三天嗎?」
他沉默的看著她,不太清楚她在玩什麼把戲?
「所以,我們絕對不可以讓類似的行為再次發生。」
她終於出招了,原來繞了這麼大一圈,醒來後,她還是決定拒絕他。
為什麼?是因為想清楚了?還是來不及想?
但他可不打算放棄!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因為你感冒了?」他沉穩的問。
「我很少感冒這麼嚴重的。怎麼?我是第一個在你懷中昏倒的女人嗎?」她刻意又提起別的女人來疏遠兩人之間的距離。
事實上,在他進來前,她已經坐在床上想了一個多小時,她必須把昏睡期間拋開的問題趕緊拾回來處理。
她必須承認,他強烈的吸引著她。可是,她親眼目睹那一幕動人魂魄的歡愛鏡頭嚴重影響著她,讓她覺得他是個花花公子。而他絕口不提過往的未婚妻,更讓她覺得他不是用情不專,不然就是愛得太深,導致他必須將紫竹兒深深地藏在心底。
不管是哪一種,在他心裡,都沒有她棲身之處。
他明白地表達對她的興趣,可是,她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在郝美美與武燕之間,選擇了最不起眼的她,更遑論他以前還有過「美如天仙」的未婚妻。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兩人像磁鐵一樣黏在一起呢?
想了一個多小時的結果是——不知名的化學反應!
這算是最差的結論了,因為根據統計,化學反應是不會持久的,更不用提他們兩人每次都是在黑暗中起化學反應。
不是有人說,黑貓白貓,關了燈之後都是貓?
她害怕龐朔根本不瞭解她,可能只是把她當作一個替代品,甚至有可能是一個離他遠去的女人的替代品。
也許,她和紫竹兒有些許地方相同?
馨斯用力的搖頭,她不知道哪一個答案比較慘?她只知道一旦付出,結果一定是心碎。
她雖然不懂武功,但至少也知道走路遇到坑洞要繞道,不然就會跌跤。
龐朔看起來就像是標示著「小心」的警告標誌,要天下所有膽水、只有一顆心的女人小心的保存自己的心。
看到龐朔緊皺的眉頭,顯然提起女人令他極端不悅,馨斯趁勝追擊地逼問他。
「是嗎?我是第一個在你懷中昏倒的女人嗎?」她想藉此強調他們之間的不合適。
龐朔定睛看著她,朝她走近一步,低沉的說:「不是。」
「不是?」這答案倒是出乎她預料之外,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當然不是。」看到她吃驚的表情,他可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