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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文 / 那顏(圓悅)

    可太遲了,楚天狂已察覺有人進來。

    「誰?」他很是不悅,聲音裡滿是冷酷。「不是說過不許打擾的嗎?」

    「是我,顏諾。」她用盡所有的自制力,將那些屬於黑暗的記憶再次推到記憶深處。

    「什麼事?」

    「我想和你談談。」

    「說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顏諾仍能感覺到他正在用殺氣騰騰的目光凌遲她!

    「李頓不能來滄月城。」她率直的道。

    「不能嗎?」楚天狂冷哼。

    昏暗的光線對他並不構成障礙,從她有些脆弱的神情、蒼白的臉色,一直到高雅合身的衣裙,無不歷歷在目。

    衣衫已經有些年代了,款式也有些古老,可這質料、這做工即使放在現在也算得上一流,由此可見她當年是多麼受寵啊!

    就是這麼一個備受寵愛的妻子,為了實現她的野心,竟選擇了背叛深愛她的夫君……「我們不歡迎李頓來滄月城。」顏諾沒有絲毫的退縮。

    「我並不在乎你或者你的人歡不歡迎他,」楚天狂冷冷的道。「你只需接受這個事實就夠了。」

    「你簡直是滿不講理!」她氣得口不擇言。

    「我不需要講理。」他雲淡風輕的。

    「你……」顏諾憋了半天才終於擠出一句。「別忘了,我才是這滄月城的主人!」

    憤怒使她的肌膚量染了一層美麗的桃紅色,她金紅色的長髮就像朵有生命的火雲,這一刻的她簡直就是一個發光體!

    楚天狂發現自己極喜歡這種逗弄她的感覺。

    「過去是。」他忽然有種醺醺然的感覺。

    「你是什麼意思?」不祥的預感襲上了顏諾的心頭,臉上的紅暈霎時消褪成了慘白一片。

    「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陛下剛才下令剝奪了你對滄月城的所有權。」他在她耳畔投下一顆炸彈。

    「剝、剝奪?」這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了,她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現在滄月城的主人已經不是你,我才是真正的主人。」

    「這……這怎麼可能?我……我不相信……」雙腿忽然支持不了身體的重量,她整個人癱軟下來。

    如果不是她的錯誤決定,滄月城仍會是他們永遠的家!

    強烈的罪惡感幾乎要吞噬了她。

    老天,她要怎麼做才能拯救大家呢?

    她會怎麼做呢?楚天狂繞有興味的想。應該是準備物色下一個獵物吧!畢竟像她這樣為了財富不擇手段的女人,是無法忍受清貧生活的。

    「有件事希望您能夠答應我。」考慮了片刻,顏諾終於開口道。

    果然不出所料,主意都打到他身上了。

    「想要我答應什麼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已開始鄙視她。

    「請您讓林嬸繼續留在滄月城,她為滄月城工作快四十年了,早已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她低聲下氣的央求道。「還有姚叔,他雖然少了條手臂,卻是滄月城最好的侍衛,留下他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還有別的嗎?」沒想到她拜託他的竟都是這些下人的事,楚天狂不禁有些詫異。

    「馬伕老趙頭也請您留下,雖然他的年紀很大,幹活也算不上利落,可除了這裡他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嗯。」楚天狂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小菊雖然才十歲,不過她也很能幹哦,」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她家很需要她的這份工錢,你一定不可以辭退她。」

    楚天狂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總覺得這裡的僕人年紀大的太大、小的又太小;難怪他總覺得辦事的效率總是快不了;難怪他總覺得……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私心」在作怪!

    「你的要求就只有這些嗎?」他仍不相信她真是這麼無私的人。

    「還……還可以說其他的嗎?」顏諾幾乎不相信自己的好運。

    「嗯。」楚天狂頷首,這次她總該說到自己的福祉了吧?

    「還……還有我想請你好好保護城裡的人。」她一臉認真的道。「他們是很好的家人,你一定不可以讓李頓欺負他們。」

    「家……家人?」他從沒聽說哪個城主會像她這樣,一心為僕人著想,還把他們當成自己家人的。

    「是啊,他們是最珍貴的財富了。」

    天哪,他算是徹底敗給這個小天真了!

    這下,楚天狂是徹底的無言了。

    「我會盡快離開這裡,盡量不造成您的困擾。」顏諾把他的表情錯當成默許了。

    她捨不得離開滄月城,可早在她選擇效忠建文帝時,就注定了得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身邊的人還不至於因為她的愚蠢而遭受懲罰。

    她該知足了。

    「不造成我的困擾?」楚天狂失笑。「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存在早就是我的困擾了嗎?」

    「我很抱歉……」她囁嚅著,心頭一陣抽搐。

    「你打算怎樣表達你的抱歉呢?」他逕自打斷了她的話。

    「請允許我告退。」眼不見,他應該就心不煩了吧!想到這,顏諾轉身向外走去。

    「你就這麼走了?」楚天狂斂了笑容,冷冷的道。

    「將軍大人,如果您允許的話。」她這才想起自己又忘了應有的禮節,趕緊補了個禮。

    「我不允許。」他的聲音冷硬無情。

    「呃?」這下她僵在原地了。

    「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要算。」

    「算賬?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詫異的轉過身,這才發現他竟已悄然來到自己身後。

    強壯的身軀輻射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熱量,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更是深邃得似乎要整個吞沒她,甚至連他投下的陰影也帶有莫大的威脅性。

    他的靠近帶給顏諾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你……你要做什麼?」她嚇得後退一步。

    「該是我問你想做什麼才是。」他順勢欺上一步。

    「我不明白你的話。」他的眼神很是危險,顏諾悄悄拉開彼此的距離。

    「你怎會不明白呢?畢竟我曾有幸做過你的種馬呢!」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柔,骨子裡卻尖銳得與鋼針無異。

    「什……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曾有幸做過你的種馬,還記得嗎?也是在這間石屋裡呢。」他攫住了她,輕鬆將她拉了回來。「這……這間石屋裡,怎……怎麼可能呢?」難道是噩夢成真了?顏諾的腦子裡一團混亂。

    「是啊,就是在這間石屋裡,」他的語氣近乎邪惡,「那是多麼讓人難忘的日子呀。」

    「你……」她覺得天上的烏雲都聚集到自己頭上了。

    「還記得這張床嗎?你就是在這上面恣意利用我的。」他強迫她來到那張見證了他一生中最大恥辱的大床前。

    「呃……」

    「這些年你一定常常回味你的勝利吧?」他強迫她觸摸那曾經承載了罪惡的大床。

    「不……」她的手指才碰到上面鋪的床單,就覺得指尖好像有火在烤一樣。

    「還記得你是如何騎在我身上馳騁的嗎?」他惡意的調侃道。「你一定忘不了這種銷魂的滋味吧?」

    「注住嘴!」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哦,我好像還記得,你有共犯不是嗎?」就像貓逮住了獵物必要戲弄一番,狂獅也以逗弄他的小獵物為樂。「那傢伙是叫『姚忠琿』還是『姚仲昆』來著?我記得當時他的胳膊好像還都在吧!」

    「姚叔是不相干的人。」所有的罪名都由她一人來承當吧,她不想拖累任何一個人。

    「不相干?」楚天狂的濃眉一挑。「那——我們來做些相干的事可好?」

    他的語氣近乎無害,直到他將她推倒在床上,又撕下她的裙袂將她的雙手綁在床柱上時—她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放、放開我!」顏諾憤怒掙扎,想要踢他。

    「呵,不馴的野貓。」他很快掌握了那雙修長美麗的長腿,將它們分開綁在床柱上,宣佈道:「該有人教會你什麼是馴服了。」

    「你……你不能這麼對我!」

    「為什麼不能?」他的眼裡滿是邪氣。

    「呃……」她驚喘一聲。

    他、他、他竟脫了她小小的鞋兒,剝了她雪白的襪子,用粗糙生繭的大手恣意挑逗她小巧的蓮足。

    好、好癢啊!

    她想逃避,可綁著的布條限制了她的行動,她的莽動只給自己帶來痛苦而已……

    第八章

    「呃……救……救我……」恍惚中,她覺得自己像只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船,隨時都有滅頂的危險。

    嫣紅的雙頰、迷離的眼眸、濡濕的紅髮……她就像座不設防的城池,邀請他的侵佔。

    他想要她!

    楚天狂的身體在吶喊著。

    可恨意仍像一根尖利的刺,橫亙在他心中,從不當消失。

    他不能忘記呀,五年前正是她將他的男性質嚴踩在腳底,是她強迫他化身為慾望瘋狂的獸……他的眼裡掠過一絲陰霾,他從不輕易原諒那些膽敢得罪他的人!

    即使他已經發現,她不太像李頓嘴裡的那個「無恥的婊子」;即使他也有些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覺似乎不單是一個「恨」字就能說清的;即使他……但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她必須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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