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心有妻妻焉

第11頁 文 / 那顏(圓悅)

    眼見她毫無住嘴的意思,他情急之下乾脆用唇堵住了她的。她的唇上仍留有烈酒的氣息,想到剛纔那男人也曾如此吻過她,他大力的蹂躪著她柔軟的雙唇,一心只想除去那男人留下的痕跡。

    「放……唔……」感覺到她的掙扎,他索性伸出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腦袋,不讓她有絲毫逃開的機會。

    不,他不許她遺忘!

    這讓他徹底拋下了斯文的面具,一剎那間他癲狂似魔。

    不,她不要!

    她曾發誓不再受情感的左右,發誓不再被他的謊言欺騙……

    不,他從沒拿謊言來騙她,事實上他殘忍得連憧憬也沒留給她,新婚的當夜他就明白告之:她不是他想要的!

    是啊!在少女的迷戀破滅後,她終於學到了教訓,知道人不能為幢憬而活著,偶像還是供在祭壇上的好。

    她以為她能推開他,就像推開一個陌生人一樣,可雙唇纔剛接觸,她就知道一切都不曾改變,他仍是那個她為之發燒又發冷的男人。

    她被吻得兩腿發軟,幾乎站不住腳。

    「看樣子,我還是先走好了。」看見如此煽情的一幕,莫槐意識到自己的希望更渺茫了,只得快快告辭。

    轆轆的馬車聲喚醒了玳青的理智,「放開!」

    他的舌已侵入她的雙唇,正在裡面挑弄嬉戲,就在這一瞬她兩排利齒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東方玨慘叫一聲。

    鮮血從閉合的嘴裡流出,看得出他受創不輕。

    「活該!」她冷冷的,伸手抹去沾上嘴唇的血跡。

    沒感情的接吻叫輕薄,五年前她會為了他而百般委屈自己,可如今她已沒有多餘的感情分給他,她只當他是一個純粹的下人而已。

    他最好認清且接受這一點。

    她如是提醒自己。

    「玳青,不要做我們都會後侮的事。」經此一吻,讓他相信,其實她並不曾真的忘記他。

    「後悔?認識你纔是最令我後悔的事!」她的話就像是最毒的毒蛇,給了他致命的一咬。

    瞬間,他所有的理智都崩潰了,那些被聖賢書牢牢壓制許多年的狂烈,有如野火燎原一般。

    「收回!」他猛烈的搖晃著她,咬牙切齒的道:「我要你收回這句話!」

    「為什麼我該收回我的話?」她偏著頭,故意氣他,「莫非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賣身給我的僕役而已。」

    從來他只在她面前拋開溫文爾雅的假面,變成最傷人的野獸,將她一次又一次傷得體無完膚!

    如今,她再不是那個任他予取予奪的沈玳青了!

    「妳——」

    若論吟詩作對,東方玨絕對是勝家,可要說耍嘴皮子,十個他也不是玳青的對手!當下,他只有張口結舌的份兒。

    玳青還想好好數落他,誰想黑燈瞎火的,竟在台階上絆了一跤,於是本就不便的跛足更是雪上加霜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忠叔呢?那些僕役呢?」她坐倒在台階上,痛得半天站不起來。

    「我也不知道,一回來就這樣了。」東方玨暗暗詛咒,剛纔他出來得匆忙,竟忘了帶上照明的蠟燭。

    「難道你是死人嗎?還不過來扶我?」她以怒氣武裝自己,可胸口突然翻湧起強烈的不適。

    她想——吐!

    千萬不要,不要在現在!

    她暗自祈禱,可醉意整個湧現出來。

    「嘔……」她終於忍不住胸口翻湧的難受。

    東方玨正彎腰抱起她,正好被吐了一身。

    空氣中,酸臭之氣立時四逸。

    「你……」

    「不礙事。」他好脾氣的道。

    「你只是個僕役罷了,誰在乎你有沒有事!」她纔不要關心他呢!玳青昏沈沈的想。

    「是。」他容忍她的脾氣。

    酒醉的人是無可理喻的,同理可證,他的委曲求全也只激起她更多的不快罷了。

    「你聞起來臭死了!」她冷哼,「我被你熏得快吐了。」

    「對不起。」他放下她。

    該死,他竟敢把她留在一團黑暗中!

    玳青忍不住怒火,藉著醉意斥喝道:「你在哪裡,誰允許你離開的?!」

    「在這裡。」一雙手扶住她,正好在她差點撞牆之前,「我這就帶你回房。」

    他抱起她,她這纔知道他離開她,是為了脫去骯髒的外衫。現在他只著一件薄薄的內衫,天已冷了,她能感覺懷抱她的身體在冷風中顫抖。

    「你覺得好些嗎?還會想吐嗎?」他關切的一再詢問。

    「閉嘴!」她沒好氣的。

    心裡,她曾希望永遠閉鎖的地方泛起一層淺淺的漣漪,就像春風吹拂過水面,吹化了漫長冬季的冰冷與寒冷一樣。

    不,她不能,她發誓不再軟化的!

    她提醒自己,以血淋淋的往事警告自己:軟化的後果是萬劫不復。

    「玳青……」

    「你還是臭得要死!」她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等一等。」

    她還沒來得及表示抗議,就再次被放到了地上,所幸這次她正好扶著一堵堅實的牆壁,沒有跌倒之虞。

    「好了。」他回來抱起她。

    「好什麼呀……」她正想發飆,可手掌正按在他赤裸的肌膚上,那受到夜晚冷風的侵襲而變得冷冷的人體,「你……」

    喉嚨裡似有什麼正堵得慌,刻薄的話全都噎住了。

    「別怕,很快就到了。」他將她的沈默誤以為是怕黑,拍著她單薄的肩頭,笨拙的安慰她。

    為什麼?

    為什麼當一切都無可挽回時,他還要如此的溫柔呢?

    「別哭,別哭啊!」感覺到沾著自己胸膛的濕熱,他柔聲安慰。

    她纔不會為他哭泣呢!可積蓄了五年的淚水似乎想一口氣流盡似的,止也止不住!

    「為什麼……」

    為什麼啊,既然三年前他能如此對她,三年後何必還要來管她的生死呢?

    想到恨處,她氣得猛捶他的胸膛。

    「打吧打吧!只要妳能痛快些。」他歎息。欠她的,欠她的啊!

    「你——混蛋!」酒醉助長了她的怒氣,打得累了,她索性動起了牙齒。

    於是他赤裸的胸膛上留下一個個憤怒的見證,幾乎見血的傷口很疼,可他沒有絲毫要逃避的意思,他聽任她在自己身上發洩怒氣。

    「原諒我。」他懺侮的道。

    「你要我如何原諒你?」她恨聲道。

    她怎能假裝那些傷害不存在?

    她怎能假裝自己能既往不咎?

    她怎能……

    這五年來,對他的恨意支持著她,可讓她恐慌的是:她對他的恨意,似乎漸漸漸漸的淡了。

    不,只有在恨的情感裡,她纔覺得自己是活生生的!

    要恨他,恨他呀!

    或許,她要記住恨是因為她仍然有愛?

    這駭人的想法嚇到了她!

    酒醉的她遠比平常脆弱,她終於痛哭失聲。

    第七章

    東流不作西歸水,落花辭條羞故林。

    寧同萬死碎綺翼,不忍雲間兩分張。

    ——唐李白

    來到她的房裡後,東方玨點燃了蠟燭,心急的察看她的情況。

    她的唇色艷紅,雙頰更是燦若雲霞,眼神卻迷亂得近乎無神。

    「你還好嗎?頭還痛嗎?還想吐嗎……」他一疊聲的。

    「我……」她吐出一連串的呻吟。

    「我……我給你拿、拿水……」見她的臉紅得不像話,東方玨更是一陣手忙腳亂。

    誰想他纔要抽身走開,卻發現自己的褲頭被揪住了。

    「怎麼了?」他猛回身。

    原本他刻意避開了燭光,以免自己的裸露造成她的尷尬,這下措不及防,赤裸的胸膛就整個暴露在燭光下了。

    赤裸的胸膛上到處都是她指甲的劃痕、她牙齒的嚙痕,有的地方甚至滲出了血漬。那經由體力勞動鍛煉出的飽滿肌塊,在走動後蒙上一層汗漬,在昏黃的燭光下更顯得曖昧。

    「呃……」她的呼吸—窒。

    那雙原本是無意拉住他褲頭的小手,不自禁移到了他的胸膛上,懶洋洋的四處漫遊。那些肌肉的塊壘在輕柔的撫摸下起伏收縮,被那濕熱得出奇的小手挑逗得敏感到了極點。

    「妳醉了!」東方玨按住她放肆的小手,警告道。

    「醉了?醉……醉了好,醉了的世界沒煩惱!」她醉後的笑顏竟意外的單純。

    他只在新婚之夜看見過如此單純的笑臉,以後她單純的眼眸漸漸染上了輕愁與寂寞。

    這都是他的錯!

    東方玨萬分自責。

    如果可以,他願不惜一切挽回她的單純與快樂,可老天從不給人額外的機會,他已浪費了屬於他的機會……

    「抱……抱我……」

    醉意泯滅了世俗的禮儀,醉眼矇矓裡,玳青只覺得他的眉眼好好看,她好想、好想被他抱在懷裡。

    「不、不可以……」他喃喃的,不知是想說服她,還是說服自己。

    「我好想、好想要你。」她呢喃。

    「妳只是醉了。」他試圖保持冷靜。

    不容否認的,隨著她小手的挪移,一種已被遺忘很久的男性本能抬頭了。

    「你……你病了……嗎?」她伸長手臂去試探他的額角,誰想腳下虛浮無力,整個栽進了他的懷裡。

    一種男性動了情的氣息煽動她屬於女性的本能,她攀附住他,在他身上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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