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蔡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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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出乎意料之外的可口,而且在晚飯過後,他們還散步到社區的小碼頭乘涼看星星。
那種悠然自得的氣氛讓曼中都不太想回到那間號稱五星級的飯店了。
不過快樂的晚光總是匆匆,就在月娘西斜的時候,曼中依依不捨的告辭打道回府。
朵朵在門邊目送「國際名人」離開,興奮開心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了些。
薇甄斜倚在門邊,臉上還是掛著那抹若有所思的賊笑,朵朵回過頭來瞥見,忍不住開口問:「你到底是怎麼了?一整晚都笑得這麼詭異。」
「沒什麼。」
「才怪。」
薇甄故意裝出純潔天真的表情回道:「我怎麼會笑得詭異呢?「對對,不詭異,充其量是邪惡了些。」
薇甄笑咪咪地靠近她,在她耳邊小聲的說:「看來,你對楊曼中的印象不錯叫喔!」
「豈止不錯,簡直就是太崇拜他了,沒想到一個聞名國際的大師級人物,不但年輕、瀟灑俊朗又率真謙現在這種人實在很少見了,我看打著五百燭光的燈泡都沒得打。」
「嘿嘿!」
朵朵神往的表情突然凝住,慢慢地轉過頭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叫道:「你……你該不會是想把我跟他湊成一對吧?」
「賓果!」薇甄咧嘴直笑,「朵朵你好聰明,居然一猜就中。」
朵朵差點跌倒在地,「我拜託你好不好?不要沒事找事做。」
「我哪有?我覺得很好呀!」何況他也一直誇獎你,說你溫柔秀氣又善良,看來他對你的印象也很好。」
「這還不都是你做的好事?是你一直把話題扯到我身上,還問人家我美不美。」說到這裡,朵朵雙手叉腰瞪著她,「你都這樣問了,他有可能說:哎呀!好醜,一點都不美嗎?」
「是他自己說的,我又沒有拿刀抵在他脖子上,怎麼可以怪我?」薇甄一副理直氣壯垢模樣。
「你別忘了我可是個大腹便便的孕婦也,就算不是的話,你也不能這樣亂點鴛鴦譜啊!你想把人家嚇死呀?吃頓飯就相個老婆回去,這簡直就是……」朵朵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薇甄胡思亂想、異想天開的症狀還真不是普通的嚴重,難道寫小說的人都像她這樣嗎?
警覺到朵朵那種「我的天啊!」的眼光,薇甄這才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是設想一下而已,又沒有一定要把你們送作堆。」
「我看你還是把這種胡思亂想用在你的小說上吧。」
「真浪費。」
「啥?」
「你自己也說過了,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假如就這樣放他走了,那不是很可惜嗎?」』
「難不成你還想把他捉來當壓寨郎群呀?」朵朵不可思議地叫道,「別嚇得人家以後都不敢來了,還以為澎湖的女生都是一副慾求不滿、急著嫁人的樣子。
「哎呀!就算捉他也是捉回來給你的,又不是我自己要的。」薇甄抗議,「我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
「謝了,我只想好好的把孩子扶養長大,其他的絕對不考慮。」朵朵撫著隆起的肚子,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朵朵——」薇甄知道她在情路上一定跌得不輕,所以她不能眼睜睜地看朵朵就這樣消沉下去。「我知道你要勸我什麼,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除了對其他人膽怯害怕之外……」朵朵抬頭望向那片浩瀚的夜空中,星子正燦爛地眨著眼睛,「我的心裡還是忘不了他……雖然我恨他,但是我……最愛的還是他。
薇甄說不出話來,因為朵朵的眼睛已經訴說了一切。最後她只能歎口氣,扶著朵朵瘦弱的肩膀說道:「我們該進去了,早點睡吧。」
伊人無言,夜空變無語,唯有點點的星子依舊閃爍,娓娓地輕唱著促夏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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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兩個月了,還是沒有朵朵的下落。
石籐漸奇揉著眉宇,只覺得一顆心冷了起來。
「社長,靜子小姐在人在外面,她說要見你。」
漸奇抬起頭,黑幽的眸子注視在人在外,她說要見你。」
漸奇抬起頭,黑幽脾眸子注視著站在辦公室桌的三島,「靜子?」
「是的。
「請她進來。」
「是」
看著自己最得力的且手三島恭謹地走出辦公室,他爬爬濃密的黑髮,脆弱憂鬱已然不見,再度被卜堅毅冷漠的外衣。蹦蹦跳跳地進來,手上還挽著個餐藍子。
「靜子,你不是回京都了嗎?」
靜子,把籃子放在桌上,笑吟吟地開口:「我知道我父親想反我抓回去嫁人,但是我才不會如他的意呢!」
「對方是名門公子這是樁不錯的婚姻。」漸奇把注意力轉回手上的資料,淡淡的說。
「我才不要,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才不要接受這種政治聯姻。」她冷哼了一聲,「我父親真是太固執古板了。」
淺野靜子的父親是資深的職員,與石籐漸奇的父親石籐勝辛是三十幾歲的老朋友。
「你的未婚夫是個相當優秀的青年,同時也是丸塚株氏會社繼任社長,你還有什麼麼好不滿意的?」
「愛情,我和他根本就沒有愛情呀!」
「愛情是很虛無縹緲的東西,我不相信。」漸奇說道話時,腦中突然浮現朵朵楚楚動人的臉龐,他的心猛地抽痛起來。
他不相信愛情,也不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玩意,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失去朵朵……這和愛情無關,他是很喜歡她沒錯,喜歡到心都疼了,可是和愛情無關吧?
靜子雙眸灼灼地看著他,「但是我相信啊!我絕對相信愛情,因為——」
「因為什麼?」漸奇深吸口氣,勉強把朵朵從腦海中逐出,專心應付靜子。
「因為我愛的就是石籐哥。」靜子語氣堅定地說了出來,不過臉頰與因此紅透了。
漸奇雙眉一蹩,俊美的臉龐登時面無表清,「不要開玩笑。」
「我說得都是真的。」靜子喊道。
「你誤把兄妹之情當成愛情了。我們從小一起躲藏大,情誼深厚,可是這麼愛情沒有絲毫的關係,我是把你當作我親妹妹一親看待。」他冷靜地分析道。
「石籐哥,我是認真的。」她情向他,粉嫩的臉蛋更形嫣紅,「我真的愛你。
「靜子,抱歉。」他搖搖頭。
「你為什麼不相信?難道你愛的是那個辛朵朵?」嫉妒的子彈重重地擊中她,靜子不顧一切地喊道。
「你怎麼會知道朵朵的?」漸奇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瞇起眼睛凝視她。
「我……」靜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警覺到自己失言了,「我在你的公寓裡見過她。」
「什麼時候?我為什麼不知道?」他沉聲問道。
「兩個半月前。你……你幹嘛那麼凶?辛朵朵不見了又跟我沒關麼,你幹嘛瞪我?」靜子試圖轉移話題。
「等等,你又怎麼會知道朵朵不見了?」漸奇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銳利的眸子緊盯著靜子。
「我……」靜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給縫起來。
「難道你在見到朵朵之後,跟她說了些什麼?」答案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我沒有。」她吞了口口水。
「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了。」他平靜的聲音下是深沉如波濤的怒氣。
「我哪有跟她說什麼?我不過就是和她打了個照面而已,至於為什麼知道她不見了……」她在腦中迅速想著合理的解釋,「我是聽三島說的。」
他依然緊盯著她,口氣平淡地追問:「真是這樣?」
「對。」靜子咬著唇,佯裝若無其事地聳聳肩。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石籐哥——」
「最好不要讓我問你第二遍。」
他的眼神深沉銳利如鷹,靜子這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商場卜所向披靡了.他駭人的氣勢是這般的狂猛.令不由自主地自心底怯弱了起來。
靜子訥訥地開口說:「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那麼嚴重,我不過是跟她開了個小玩笑罷了。」
「什麼玩笑?」
「我說我是你在京都的……妻子。」她的頭低了下去,有預感風暴將至。
「什麼?!」漸奇怒吼一聲,臉色轉為鐵青。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她會對你那麼沒信心,又會那麼的不信任你……」看著他狂怒的神情,靜子往後退了幾步。
糟了!石籐哥好像真的生氣了。靜子心驚膽戰的想。
「你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話?」漸奇的聲音自齒縫間一個字一個字地進出來,他正發揮強大的自制力壓抑自己的怒氣。
「我說過了,我愛你。」她天真的回答,以為這就能夠解釋一切。
「我也說過了,我不相信愛情,可是朵朵是我的女人,也是我未來的妻子,你沒有權利對她說這些話!」她一拳重重捶向桌面。
難怪朵朵會突然不告而別,只留下心痛與迷惘給他。
靜子張口想為自己辯時,漸奇倏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