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郡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並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說我裝瘋賣傻?你為什麼要說我傷害別人?你為什麼要欺負我?求求你放了我!」寧兒拚命的掙扎,又哭又求的想掙脫男子的箝制,最後,居然昏倒在男子的懷中。
「姑爺?!」小秋連忙丟掉手上的木棒。剛才她聽到小姐的喊叫,誤以為有小賊,拿著木棒就要來救主子,進門才知不是賊是主。「姑爺,你什麼時候回府的?」小秋望了望姑爺懷裡的小姐。「小姐,她……」
慕堯抱著昏迷過去的寧兒,伸手撥開她的劉海,雖然傷口已經結痂,但是淡粉紅色的疤痕清楚的證明當時傷口的大小,他心疼的撫了撫她的傷疤,用力閉上眼,淚由眼角落下。
寧兒失憶了!慕堯不想接受,卻不得不向事實低頭。她不記得他了,而且居然害怕他……以前的寧兒再怎麼樣也不曾怕過他的,而現在她竟哭著求他別欺負她。
他心疼的緊抱著寧兒,好怕!他好怕失去寧兒。
月老啊月老,我康慕堯上輩子是不是沒積什麼陰德?非要這麼整我、戲弄我的姻緣?為什麼要奪我愛妻的記憶,讓她忘了我對她的愛?為什麼……
「寧兒,不要忘了我是誰……求求你……」
小秋看慕堯抱著寧兒自言自語,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來的心酸。
姑爺好愛小姐呵!
「小秋,去把汪芹萱和蘇詠竹給我找來!」突然,他陰鷙的瞪向小秋。
「要找萱小姐和竹姑娘……」小秋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你杵在那兒做什麼?」慕堯見她不動,冷著聲音威脅,「要是不趕快去叫人,你就滾回羲家,甭留在這裡了!」
「是,小秋馬上就去。」小秋不敢再違背姑爺的命令,急急忙忙跑出去找人了。
***
「姑爺,我把萱小姐和竹姑娘找來了。」小秋推開房門,嚮慕堯稟報。
「慕堯哥,你何時回府的?怎麼都沒聽下人提起呢?」詠竹開心的走近慕堯,卻見他懷裡抱著寧兒,突然臉色一黯,心頭極為嫉妒,「寧兒妹妹在休息呀?」
「慕堯哥哥,你回來了。」芹萱本來想說些什麼,可是見到慕堯陰沉著臉,感覺得到他正在生氣,所以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小秋,下去幫她們兩個收拾包袱,午時之前請她們出府。」慕堯頭也沒回,不屑看她們一眼,冷著聲音下達命令。
「姑爺?!」小秋聞言,愣住了。
「別想再違背我,否則你也同她們滾出府。」他還是面無表情,冷冷的說。
小秋為難的看向芹萱和詠竹。
「慕堯哥?!」詠竹不能接受被趕出去!難道是寧兒對他告狀哭訴,要他趕她們走?
「慕堯哥哥,我和詠竹得罪你了嗎?為什麼你一回來就要趕我們走?」
「你們是得罪我了。」恭堯冷哼。
「因為寧兒妹妹吧?」詠竹流下淚來,「寧兒妹妹受傷我們也心疼,咱們那天都阻止過她,是她執意要上樹的,可不是咱們逼她,為什麼要趕我們離開?」
「你在推卸責任嗎?」慕堯回頭陰鷙地瞪著詠竹。
「我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和芹萱真的不知道夏兒拿來的梯子會是壞的,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們會堅持不讓寧兒踩著下來——」
「住口!我不想聽任何解釋和理由。」慕堯突然大吼一聲,制止詠竹再說下去。
「慕堯哥哥,別趕我們走好嗎?」芹萱哭求著慕堯,「我們不敢說寧姊姊會出事,我們完全沒責任,可是至少讓我們看她康復,到時我們會走的——」
「誰也不用離開!」采芸推門而入,威嚴的喝道。
「姨娘——」芹萱撲向采芸。
「慕兒,寧兒受傷的事大家都非常遺憾,此時最重要的是怎麼幫寧兒拾回失去的記憶,而不是怒氣沖沖的興師問罪。」
「我能不生氣嗎?」慕堯低頭心疼的看著還沒清醒過來的妻子,低沉的聲音像在求救,「說服我呀!說服我接受!在我出門前她還是好好的,回家後卻見到一個不認識我的妻子!說服我接受啊——」最後,他怒吼了。
寧兒嚶嚀一聲,她被慕堯的怒吼給吵醒了。
「啊——」她緩緩睜開迷糊的眼,驚覺自己居然躺在陌生男子的懷裡。
「小姐,怎麼了?」
「小秋,他是誰?為何出現在我的房間?」寧兒躲進小秋懷裡,憶起剛才的事,她有些顫抖。
「小姐,他是姑爺,你的夫君呀!」
寧兒一愣,她的夫君?!
「你怕我?」慕堯受傷的發覺。
寧兒搖頭,「沒有。」她昧著良心說。
「對不起,剛才我嚇到你了,原諒我。」慕堯摟她入懷,輕聲細語,深怕再次嚇到了愛妻。
「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夫君。」寧兒想掙扎,可是被他摟入懷的一剎那,她突然感到不陌生,而且她居然不想離開,想躺在他的懷裡……
「你們……」寧兒此時才發現房裡出現這麼多人。
「寧兒妹妹,我是不該害你受傷失憶,可是我求你讓我留下來,先不要趕我走好不好?等你病好了,我會自動離開的……」詠竹馬上哭泣著請求寧兒,搞得寧兒一頭霧水。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感到莫名其妙,「我沒有要趕任何人走呀!」
「是我要她們離開康府,我不要你再與她們有任何接觸。」慕堯溫柔地望著寧兒。
「為什麼?」她瞪大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
「她們害你失憶了。」慕堯沉下臉,冷冷瞪了詠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她可憐的模樣很討厭。
「何必呢?」寧兒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躲開他灼熱的目光,緩緩說道:「我會失憶,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能怪任何人,何況大夫也說過,若要我恢復記憶,就得靠家人、朋友的幫助,而你卻要趕走她們……」她勇敢的瞪著他,「你不要我早日拾回記憶嗎?受傷的事,我不怪任何人,也希望夫君不要為了我趕走任何人好嗎?」
「慕兒,寧兒都這麼說了,你就饒了萱兒和詠竹吧!」
他看著寧兒,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對著寧兒扯出微笑。
「你都說不怪任何人了,我也無話可說,我不追究任何人的責任,」他抬起寧兒的下巴,眼神充滿請求,「我只要你早日拾回記憶,記得我是誰。」
寧兒心頭流過一陣溫暖,她不禁心想,在失憶前,她與夫君感情一定很恩愛,否則他不會如此傷心。原本覺得忘記一切並不重要,也不急著拾回記憶,可是這一刻……她好想為了他想起一切……一切有關他的記憶。
「我要一點一滴喚回你失去的記憶,我絕不允許你把我忘記。」慕堯擁她入懷,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很令人心酸。
寧兒突然覺得舌頭好像不見了,說不出話來,只能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
所有的人都為現場的氣氛感動心酸,只有詠竹怨恨地瞪著寧兒,雙手緊握成拳。不該是這樣約……她想的不是這摸樣……她悄然的退出瓊琚樓。
***
自從那天開始,慕堯就寸步不離的守著寧兒,帶著她到處走,而且每走到一個地方,就告訴她一些回憶,天天不厭其煩地一說再說,企圖打開她被封鎖的記憶;可是寧兒的記憶卻像是惡意沉睡,不管怎麼努力,她還是什麼也不記得。
不僅想不起任何事,就連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沒有。不過她漸漸習慣慕堯的陪伴,他不在使她感到陌生,甚更愛上有他在身邊的感覺。
「你真的什麼都忘了?」連卉驚訝地瞪大眼看著寧兒,還是不太相信她真的失憶了。
寧兒對連卉投以溫柔的微笑,然後點頭。
「怎麼才跌一跤就失憶了?」連卉蹙了蹙眉,覺得很怪異,「你也不記得我了?」他是明知故問,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可能獨獨記得他?連卉失笑。
「公子可以自我介紹。」寧兒柔柔的說。
「我姓連,單名一個卉。」
「連卉?!連大哥你好。」寧兒向他行個小禮。
「哇!居然變得溫柔了,失憶真是個怪病。」連卉又是一陣驚訝。
「連卉,少說一句,否則請你離開。」慕堯不客氣地睨了他一眼。這幾天下來,慕堯發現寧兒變得很敏感,很容易相信別人的每一句話。
「我又沒說什麼……」連卉不服氣的咕噥。
寧兒怔了一會兒,變溫柔了?!她驚覺似乎沒有人跟她說起她的個性是如何。
「夫君,我失憶前的個性如何?」寧兒抬頭看嚮慕堯。
慕堯愣了下,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呀……天真活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豪爽個性。」連卉接口道。
「天不怕、地不怕?!」寧兒聽了發出一陣嬌笑,「我真這麼膽大?什麼都不怕?」她狐疑地問嚮慕堯。
「嗯,你真的很率真。」慕堯摟著她的柳腰,溫柔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