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涓羅
月亮消失在他腦後,她的眼前被黑暗所吞噬,唇上有柔軟的觸感,他的呼吸停在她臉上,熱熱的,有些癢。
厲嫚婷倏地瞪大了眼。他在幹什麼?!他在……親她?
心跳劇烈的不規則,她慌慌將他推開。
牽著她的手鬆開,改貼在她背上,一股力量自背後傳來侵略的唇再度壓上。
「不可以!」他是傷者、差點掛掉的傷者耶、為什麼她怎麼都推他不動?
她的手猛地往他頭上打了下去,不偏不倚打中傷處,蔣嘯風喊了聲痛,厲嫚婷趁機跳開。
「你活……活該,誰叫你要偷親我!」她咬著唇,卻發現這樣的動作竟把他殘留的溫度給嚥了進去,連忙抬起手,用力抹去。
「你不懂男女授受不親,那我現在教你,女生在沒出嫁之前,是不可以隨便讓男人碰的……你幹嘛?」他握住她的上臂,用力一扯,轉眼間,她又困在他的懷裡。「放開我!」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恣意奪取她唇上的芳甜,舌尖頻叩牙關。
厲嫚婷漲紅著臉,將雙唇閉得死緊、再次揚起了手;他早先一步擋了下來,反扣五指。
厲嫚婷氣得一用力,尖尖的指甲陷進瘦削的手背;他拇指往虎口一壓,她的手一震,攻擊的武器被他收攏於掌心。
臭人!臭人!厲嫚婷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末被禁錮的頭往旁一滑,再返來用力一撞,她再次成功的逃離他。
他竟然敢侵犯她!虧她還那麼用心的照顧他。
「我討厭你,臭人!」她終於忍不住讓她一向鄙視的眼淚落下,轉身往大門口方向衡去。
一陣疾風掃過身邊,下一秒她就撞進一堵結實的肉牆。
肉牆屹立不搖的佇立原地,反之她這個「練家了」竟因此踉踉蹌蹌倒退了好幾步,還險些摔著,如果不是他眼明手快先扶著,她一定趴在地上跟泥土相親相愛去了。
「放開我!」她用力的打他、推他,可那高瘦的身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是一點一點的把兩人距離又拉近了。
可惡,要不是距離過近讓她的武器無用武之地、她今晚非勒死這個大壞蛋。
「卑鄙小人,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惱怒的大喊。
「我要妳喜歡我。」他氣定神閒,絲毫不為厲嫚婷在他身上的捶打,而有任何一絲皺眉的動作出現。
「作你的春秋大夢!」她憤恨的往他膝蓋一踹,「我要回家!」
她早該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所以當他受了傷的時候,全街上的藥鋪、大夫才沒有一個人肯救他,就她腦袋瓜子笨,傻兮兮的一路扛著他,送他回家卻沒想到把自己給送到狼坑來了。
早知道就讓他曝屍街上,讓野狗咬他的骨、啃他的肉,省得活下來害人!
「可以。」他突然的「大發慈悲」讓她不由一愕,「如果妳走得出去的話。」
她如果走得出去?憑他沒半點武功的瘦弱身子,她就不相信踏不出這裡一步,就怕他卑鄙,喚來武功底子好的羅總管,那她別說走出去了,恐怕小命休矣。
「這不公平,」她嚷,「現在這樣,我怎麼可能走得出去!」
喔?聰明小女子發現端倪了?
「除非你得答應我,絕不叫來羅總管。」
蔣嘯風不由喪氣。難不成剛才她都沒發現他與平時的不同嗎?
「可以!」他點頭應允。
哼!雖然他高了她一個頭,力氣也大她許多,還有他是男人,但只要給她機會,她就不相信無法逃出生天!
「還有你得離我遠點。」
「為什麼?」
「我現在整個人都被你……用手綁著,當然逃不出去,你的力氣比我大,這是不公平的。」
什麼叫用手綁著?純情小姑娘連「抱」字都說不出口嗎?蔣嘯風忍不住笑。這樣欺負她真有趣,她著慌的反應、又急又氣的神情,皆讓他無法將目光自她臉上移去。
「好,那妳說,怎麼做才公平?」附耳呢喃,溫熱的氣息使得厲嫚婷耳一陣麻酸,在黑暗中,她的雙頰下由得紅了。
「你得先放開我……啊!你做什麼?」她氣急敗壞的摀住被他以舌侵犯的耳,火燙的感覺自耳垂延燒到整個身子。
「我沒做什麼。」他又裝出一瞼無辜,「是妳想太多了,還是……」他故意一臉神秘的壓低嗓音,「你希望我對妳做什麼?」
她聽不懂他的挑逗暗示,在這一方面,厲嫚婷仍清純得很。雖然她曾經偷偷在大哥寢房窗外聽房,但這並不表示她就懂了多少。
她只知道他不只親了她、抱了她,還偷舔了她的耳垂,而她也因此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太對勁起來,明明外頭天氣涼得很,她卻渾身燥熱。
「我現在只希望你放開我!」
「好!」他很爽快的打開雙手。
厲嫚婷見狀連忙轉身就跑,邊跑還不忘邊喊:「你數到一百,才可以來追我。」
她以為存玩躲迷藏嗎?還數到一百呢!
蔣嘯風忍不住大笑,嘴上有模有樣的數起數來,「一、二、三……」
第四章
臭人!等他數到一百,她就已經回到家了。只要她大哥出馬,就算是羅總管來,也抓她不得!
厲嫚婷腳下急奔,心想奔回市街、奔回溫暖的家,卻忘了她現在身處的是一個陌生環境。腳才剛路入幽暗的森林,她就呆愣箸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這地方,白天來時是一個樣,晚上又是另一個樣,陌生的可以。
難怪他那麼自信她走不出去,根本就不用羅總管出馬,光是迷路、就有可能讓她葬身於此。
身後數數聲仍不絕,再過一會,蔣嘯風就要前來抓人了。怎麼辦?厲嫚婷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好了。厲嫚婷張望四周,強迫不讓對黑暗的恐懼進駐心裡,深吸了一口氣,她決定上樹找尋庇護。
上了樹,原本被枝葉阻擋而殘缺的月兒整個顯靈,柔和的光照在她因奔跑而漲紅的小臉蛋,四周變得明亮起來。
厲嫚婷往來時路望去,在層層枝葉間找到了蔣家大宅。
那宅院在黑暗中看起來更是荒涼、一點也喚不起讓人住下的渴望,數數聲己到九十,厲嫚婷猛然心一跳,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她凝眉細想,卻抓不到端倪。
「九十九、百。我來了!」
數數聲一停,靈光乍現,厲嫚婷苦惱的腦袋瓜驚慌的昂起。
為什麼距離這麼遠,她還可以聽到他的聲音?不可能啊!除非他的內力深厚,能千里傳音,可足他蒼白的瞼色怎麼看也不像武林高手啊!
底下傳來細碎聲響。
厲嫚婷驚喘一口氣,低下頭,他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躲藏的樹下。她還來不及驚愕他奇快的腳裡,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他抬起了頭,與之對視。
他漾開勝利的微笑,「我找到妳了。」
厲嫚婷心一慌,忙站起想往更高的樹梢躍去,不料腳下踩空,整個人往下跌落。
她連聲救命都來不及喊,就感覺自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接住妳了,」他的嗓音溫柔的出奇,「不怕。」
她眨了眨眼,眼前滿滿是他放大的俊美臉龐。
她跑得那麼辛苦,仍是落入他手中?
「我才不要你救!」她用力一推他,本以為該著地的腳下卻是一片虛無。
她一驚,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是在半空中,人根本沒著地。
「該死!」俊美的臉龐扭曲變形。蔣嘯風腳倏地一蹬、惜力使力、向下俯衝,在她摔跌地面的瞬間用力一拉,她的身子轉而被拋起,改跌在他身上。
「有沒有摔傷?」他撫著她因為驚懼而發白的小臉蛋,心疼的問。
驚懼猶存的厲嫚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待她心神一鎮定,氣立刻湧上來。
「你會武功!」這可不是問句。
「我從沒說我不會。」瞧她會生氣,就知道沒事了,蔣嘯風忍不住揚起放心的微笑。
「可是你不是說,你小時候練武差點把小命練丟了?」
「那是有一次因為我頑皮,師父罰我到瀑布底下靜坐。瀑布的水打在身上很痛,我又坐不住,等帥父一走,我就想趁機開溜,誰知道那顆石頭滑不溜丟的,我人就摔到水裡,差點淹死。」無辜的笑臉又出現,「我說的都是事實,沒騙妳喔!」
「你……」厲嫚婷氣得雙拳緊握。「算了,反正你是不是說謊都與我無關,我要回家,如果你敢阻止我,我就死給你看!」她從他身上爬下來,奇跡的發現他這次沒再動手動腳阻止。
「妳不等天亮再走嗎?晚上危險。」
「跟你在一起才危險!」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對她毛手毛腳!再多待上一個時辰,恐伯她的貞節就不保了。
「好吧!」他微微歎口氣。
他當真放她走了?厲嫚婷稀奇的瞠大眼珠子。既然如此,他剛才為何不乾脆一點,還差點害她丟了小命!
「不過妳可不可以先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