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京灩
序
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開始寫羅曼史。
一直以來,從我開始寫這部作品,直到完成,它都是我一個人的東西。偶爾,他為了見我而來的時候,總會看見我在計算機前劈里啪啦的不知道在打些什麼東西,以至於將他老兄晾在一旁,讓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沒打算將寫書的事告訴他,或是任何人,或許是想保留一些秘密吧?這樣安全些。什麼都給了,留點私密給自己也是好的。
曾經想過告訴他我開始寫羅曼史之後,他可能會有反應;我想,他可能會哈哈大笑吧。我甚至於可以想像,他的第一句話一定是問我;錢是不是不夠花,所以想賺點外快?
其實不然。
我的物質慾望並不強烈,寫羅曼史,只是一時的興起,想這麼做,所以就放手去做了,也或者,想要找回心中對於愛情曾經有過的憧憬,如此而已。
寫羅文史是很感情取向的,我一廂情願的去寫,就不知道讀者們是如何看待了。我並沒有企圖在讀者心中激起什麼漣漪,也不認為需要將自己的愛情觀強加在讀者身上,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憧憬與想法的。
很抱歉寫了一篇這麼沒有條理的序,很短,品嚐不出《京灩》這個人的味道,很悶,簡直叫人昏昏欲睡,其實我不知道《序》該是怎樣的,只好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那麼,就請你翻開下一頁,進入書中的故事吧!
楔子
天界姻緣宮
「北斗,我看……我們還是別進去比較好。」璇璣扯了扯北斗的衣袖,臨陣卻步。
北斗揮揮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放心吧!月老今天到南極仙翁那兒下棋去了,不會這麼早回來的。再說,你不也很想知道姻緣宮裡藏著什麼寶貝嗎?」
「可是,要是碰壞了什麼東西,你準要被月老罰的!」
北斗咧嘴一笑。
怎麼,她在為他擔心呢!
「璇璣,這你就更不必擔心了!咱們小心一點,什麼也別碰不就得了。」
聽見北斗這麼說,璇璣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禁不住好奇心作祟,璇璣便被他給說動了。她說:「那,我進去一下就好,你要快點帶我出來哦!」
「好啦!」
北斗從懷裡摸出一把精巧繁複的鎖鑰,往密室的鑰匙孔裡一旋,門便無聲無息地開啟。
天啊,眼前所見,淨是滿坑滿谷的泥人兒,而且每一個泥人兒都穿著衣服,相貌也完全不同。
「哇!」璇璣訝異地發出一聲低呼,「怎麼會有這麼多泥娃娃?好可愛喲!」
看見璇璣開心的模樣,北斗也感到有些得意。
「這些娃娃可都是月老的寶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璇璣圓圓亮亮的水眸望向北斗,滿懷感激地道:「北斗,你待我真好!」
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向自己道謝,北斗不禁有些飄飄然。
「別跟我客氣,只要你開心便夠了……」
北斗說到一半,突然聽見外頭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俊朗的臉上立刻出現大事不妙的表情。
「北斗!北斗!你是怎麼了嘛?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完蛋了,月老回來了!」
璇璣當下白了小臉。
「什麼?怎……怎麼會呢?你不是說月老去找南極仙翁下棋去了嗎?」
「我怎麼知道他會突然折回來?不管怎麼說,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北斗一把拉住璇璣便急著往外走,還未反應過來的璇璣冷不防腳下一絆,重重跌了一跤。
「好痛哦,北斗,你這個笨蛋!」璇璣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啊!」璇璣爆發出一聲驚呼,「娃娃,娃娃被我撞倒了!」
「噓!小聲點兒!」北斗忙掩住她的小嘴,緊張萬分地道,「如果被月老發現我們闖進來可就糟了!別出聲,知道嗎?」
璇璣嚇得立即噤聲,點了點頭。
北斗鬆開了她,小心翼翼地拾起躺在地上的三個泥人兒,然後吁了一口氣說:「放心吧!娃娃沒摔壞!只是綁在腳上的紅繩子鬆脫了而已,綁回去不就得了?」
璇璣這才放了心。
北斗胡亂地將繩子綁了回去,然後拉著璇璣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嗯!」
兩人躡手躡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密室。
匆忙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泥娃娃腳上的紅繩子綁錯了!一對有情人,竟然因為陰錯陽差而錯過了姻緣……
第一章
嫁入侯門的日子,對南明嫣而言,像是亙古靜止的古井水,千百年來未曾掀起漣漪。
這是她嫁到惠親王府的第二年,正月十五的上元節,外頭猶飄著鵝毛大雪,天地一色的瑩白正如她的心境,冰冷、淒清、虛無。
她的丈夫乃是先皇康熙之二十子胤,也是當今雍正帝的親手足,蔭封惠親王,是一介粗鄙不文的武夫。
她與胤的親事,是先皇登基六十載家宴上欽定的。
康熙他老人家溫和睿智,早已明白胤雖自小習武,但對於兵法、佈局、謀略卻尚不成氣候;雖已屆弱冠之年,卻仍十足小孩子脾性,在眾阿哥中絲毫也不顯眼,終難成大器。
因此他將南明嫣指給了胤,希望藉由她的沉靜與才學影響胤,脫去毛躁脾氣,定下性子。
然而,明嫣與胤結縭二載,別說是影響他,就連話都搭不上兩句。
胤並不喜歡這個皇阿瑪指給他的新娘。
說不喜歡還算是客氣,明嫣可以感覺到胤根本是厭惡她的。
他討厭她體內一半的漢人血統,討厭她滿腹經綸,討厭她不懂婉媚討好,只會說教;更令他生厭的,是每回他要碰她時,她的神情便如同槁木死灰,半點情趣也不懂,更別提她弱不禁風、纖弱得沒有半點豐腴的身段了。
胤寧可上其他房裡與其他側福晉、如夫人、丫鬟小妾溫存,也不願碰她冷冰冰的身軀一下。
如果明嫣不是先皇欽賜指給他的福晉,他老早就休妻了事,省得看得礙眼!
倏忽,外頭鞭炮震天公響,吉時已到。
明嫣的貼身丫鬟翠兒進房一瞧,只見主子衣裳未換、脂粉未施,忍不住瞪大眼睛。
「呀,福晉!您還沒梳妝啊!吉時都到了,王爺馬上就要出發,這……春喜呢?環兒呢?她們都跑哪去了?」
一邊說著,一邊著急地翻著衣箱,豆大的汗水從額際冒了出來。
慘了!要是讓王爺親自進來等人,那可就不是一頓訓斥能了事的呀!
翠兒七手八腳地要幫明嫣換裝,明嫣笑笑,制止了她。
「別忙了,我就這麼著吧!」
翠兒慌忙搖頭,「那,那怎麼成?您知道王爺最討厭女眷穿素色衣裳,今天又是上元家宴。」
福晉一襲藕粉色的芙蓉湘繡常服,雖是雅致脫俗,但今兒個可是皇上會親自駕臨的上元家宴哪!誰家福晉、格格不盛裝打扮?
明嫣垂下長長的羽睫,黯然一笑。
「那個人……他不會多瞧我一眼的。」
對胤而言,她除了掛名「惠福晉」之外,什麼也不是,他從來就不在乎她,而她當然也未曾希冀能夠得到他的關注,這樣淡漠的夫妻關係,她早就習慣了。
「可是,福晉……」
話未說完,急躁的胤便闖了進來,端正的臉上有著明顯的不耐煩。
「明嫣!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
「已經……準備好了。」
看見自己的夫婿,明嫣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想起他昨夜床第之間的狂暴折磨,她便沒有辦法制止那蔓延在心頭的深刻恐懼。
胤瞇起眼睛打量著她,緊抿的唇角略帶怒意。
「你穿這什麼服色?今天是上元家宴,眾女眷齊聚一堂,你是存心讓我難堪不成?」
他轉向翠兒,怒喝:「你這丫頭!還不快服侍福晉更衣!回頭看我怎麼治你!」
被胤這麼一喝,又聽見自己將要捱罰,翠兒的眼淚立即嚇得掉了出來。
明嫣見狀,立即擋在翠兒面前。
「王爺,這不是她的錯,別怪她……」
胤火大得一把扣住她小巧的下顎,粗魯地抬起她的臉。
「你又要端出西席臉孔對我說教了嗎?府裡的丫頭犯錯,難道我還得問過你的意見才能懲治不成?若要怪,應該要怪你!這些沒規沒矩的下人,全都是讓你給慣出來的!」
明嫣蒼白著小臉,大大的眼眸中隱含著淚光,但她的櫻唇緊閉著,自始至終不曾討一次饒。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他一動怒,她就不說話了,像一隻悶葫蘆似的,叫人看了火氣不打一處來!
在這氣氛僵凝的一刻,家僕恭敬地前來通報:「王爺,馬車已在大門外候著。」
「知道了!」
胤不耐的放開明嫣,像甩掉什麼穢物一般地甩脫了她,冷聲怒道:「沒時間讓你更衣了,就這樣吧!」
明嫣只是低著頭,柔美的小臉上,還有著驚魂甫定的蒼白。
跟著胤上了馬車,明嫣苦澀地想著娘親曾說過的話:女人的人生是由成親之後才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