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京灩
她脆弱的神情令他動容。
「噓,別想它。」他將她拉進懷中,溫柔地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有著驚人的柔情,他先以舌尖細細地描繪她豐潤的唇,引誘出她的渴望,然後,待她輕啟朱唇,便長驅直人地與她交纏。
奧非斯的舌尖在她的口中嬉戲,反覆地深入與退出,以甜蜜而充滿佔有意味的吻融化她。
「求婚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他出其不意地問。
芙洛依喘息地道:「我現在沒有辦法思考……」
他低笑地繼續吻她,「那樣最好,因為你的小腦袋中總是想得太多,瞻前顧後……你總是讓我等得心焦,讓我永遠沒辦法得到你的承諾。」
「奧非斯……」
「告訴我,我要你的答案。」他的手掌握住她的渾圓,使她倒抽了一口氣。
「現在不能回答你……我必須再想想……」
「你在考驗我的耐性嗎?」他在她敏感的頂峰輕揉慢捻著。
「奧非斯……求求你……」別再追問了。
「求我什麼?給你更多?」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拚命搖頭。他在她身上灑下熾熱的火種,她的心跳急促,幾乎不能呼吸……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脫口說出他想要的答案了!
但是,那一刻並沒有來臨。
奧非斯溫柔的吻與熱情的撩撥,在下一秒鐘全部停住。
「這是什麼?」他的聲音帶著非比尋常的怒氣.用力地抓住她的手。
「好痛……」她低呼,痛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回答我!這是什麼!?」他抓起她的左手.讓她看見無名指上的銀戒。
「這是……陛下給我的戒指。」她不明白的看著他鐵青的臉色,「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我為什麼不應該生氣?這只戒指就是你不肯答覆我的理由嗎?」他怨聲質問。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你竟敢說你不知道?」他憤怒地看著她無辜的雙眼,「騙子!如果你不知道,你怎麼會接受奧維爾的戒指?」
「這只是一個表示祝福的戒指……」眼淚滾出她的眼眶,「我不知道這個戒指會讓你這麼生氣……」
她如此不留情的背叛了他,為什麼她還哭得出來?
「省省你的眼淚,我不會再上當了。」他甩開她,不知道該怎麼克制自己的怒火才不會傷害到她。最後,他閉了閉眼睛,咬牙道:「如果你早已決定要嫁給奧維爾,你就應該趁早拒絕我,你怎麼能一再拖延,讓我以為我還有希望,你想玩弄我嗎?」
他的指控讓她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發誓我從沒有想要嫁給他的念頭……我也不曾玩弄你的感情……」
突然間,奧非斯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
「夠了!停止你的詭辯!滾!」
「奧非斯……」
「滾!我叫你滾!」
他抓起床上的枕頭丟在地上,「回房去,我絕不會再讓你和奧維爾見面!你們休想稱心如意!」
芙洛依發出一聲擰疼人心的啜泣,掩面從他的房中逃開。
奧非斯憤怒的踢翻了茶几,酒瓶與酒杯也翻倒在地上,砸了一地碎片。
「該死!該死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痛苦的抓著頭髮低吼。
一個是至愛,一個是至親,他們怎麼能這樣待他?
奧非斯發出一聲如負傷野獸般的嘎叫,在夜色中孤獨地品嚐遭人背叛的苦澀。
☆★☆☆★☆☆★☆
三月,是羅馬帝國境內的種植月。
過完了雪季,豐沛的雪水正好可以用來灌溉農作物,奧非斯封邑里的農民們也忙碌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身為領主的奧非斯經常要騎著馬巡視領地,因此大半時間並不在城堡裡,即使在,他的活動範圍也絕少與芙洛依重疊。
芙洛依可以感覺到奧非斯刻意避開她經常流連的地方:從那一次他大發了一頓脾氣之後,他甚至命令歐斯本將三餐都送到她的寢房去,連用餐間都不必見面。
奧非斯不想見她,也不想聽她解釋。
她無助而沮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這樣的情況在幾天後獲得了緩解。
佛羅倫斯派遣了特使前來與羅馬帝國簽署友好盟約,為了歡迎友邦,皇帝特別在羅馬皇宮裡舉行了盛大的舞會。
身為公爵,奧非斯是必然要出席的。
但特別的是,奧維爾也邀請了芙洛依。
奧非斯當然知道奧維爾在打什麼主意——他也許想要趁著今天將芙洛依介紹給所有的大臣與賓客,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對她的興趣……與企圖。
繃緊了下巴,奧非斯讓僕人為他披上繡有族徽的黑披風,他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交抱的手臂,露出一抹冷笑——那抹笑容使他看起來像只蓄勢待發的獵豹。
片刻後,芙洛依緩緩地從樓梯上步下。
她穿著一襲以法國絲綢製成的柔紫灰色禮服,美麗的金髮以珍珠髮夾挽了個優雅的髻,露出細膩纖秀的誘人頸項。略低的領口正好突顯她所配戴的黃水晶項鏈,她又加了件嫩黃綠的披肩,巧妙地遮住裸露的肌膚。
她好美。
儘管他還無法原諒她,但那都無損她的美麗與優雅。
可她的美麗不是為了他而呈現,而是他的弟弟。
一思及此,他的表情變得更為陰沉。
芙洛依發現奧非斯並沒有為她今晚的特別打扮,露出讚美的表情,但她明白這是因為他們兩人之間有著誤會。
她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今晚,她想藉著今晚的相處改變兩人冷戰的氣氛。
「抱歉,我來遲了。」
「無須道歉,公主。」他譏嘲地說:「這是身為一個紳士所應具備的風度。」
他冷冷的語氣令她傷心,但是她強自壓抑住,告訴自己不要太急躁,她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解釋。
車伕將馬車駛到門口,打開車門。芙洛依在他禮貌上的攙扶下坐進車裡,而奧非斯也隨即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坐。
「可以出發了。」他對車伕說道。
馬車開始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噠噠的馬蹄聲不絕於耳,但車裡卻靜默死寂。
芙洛依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奧非斯,我想跟你談一談。」
奧非斯懶懶地將面向窗外的俊臉轉了回來,首度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看見他保持風度的傾聽,芙洛依很快地說下去:「關於那隻銀戒,它真的只是陛下送給我的祝福戒指,他說他希望我能成為威靈頓家族的一分子,所以……」
「成為威靈頓家族的一分子!」他驀地低吼,「你不說我倒忽略了,別忘了,奧維爾也是這個家族的一分子!」
她慌忙解釋:「他絕對不是那個意思,他指的是……」
「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奧非斯竭盡所能地克制著怒氣,「你知道那只戒指代表什麼嗎?你知道嗎?」
「我知道,那是——」
「那不是什麼該死的祝福戒指,那是威靈頓家族的成年男子才擁有的訂情戒指!如果威靈頓家族的男子將戒指送給了女人,就代表他將迎娶她、照顧她一生一世!」
如雷的咆哮聲伴隨著驚人的事實震撼了芙洛依。
那不是祝福戒指,而是……訂情戒指?
她瞪大的雙眼,怔怔地對上奧非斯憤怒的綠眸。
久久,她輕聲地開口:「我……我會把戒指還給他……」
聞言,奧非斯嘲弄地一笑。「你確定你捨得回絕掉成為王妃的機會?」
話才說完,一記巴掌便襲上他的臉頰。
奧非斯的綠眸在瞬間捲起風暴。
「你竟敢打我!?」他抓住她的雙腕,額上青筋暴露。
「就算你貴為公爵,我也不許你侮辱我!」她含著眼淚,用力地掙脫他的箝制,對車伕道;「停車!我要下車!」
「勞勃,不准停!」
「停車!快停車!」
前頭的勞勃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時快時慢的馬車在路上駛得搖搖晃晃。
最後,僵持不下的兩人,在芙洛依推開車門準備跳車時,作出了相同的決定。
「勞勃,停車!」
馬車戛然而止,芙洛依驚險萬分的跳下馬車,奧非斯隨後也跳下馬車,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氣極敗壞地吼: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會受傷?」
「我早就受傷了!在你用譏消的言語傷害我的時候,在你不聽我的解釋就武斷地定了我的罪的時候!」
透明如水鑽般的淚從紫色的瞳眸中流出,她悲傷地掩面而泣。
失去了她所驕傲的一切,已經令她無助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他卻又在說愛她的同時,指責她的背叛。
她怎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看見她的眼淚,奧非斯的怒火立刻被澆熄了。
「抱歉,親愛的,別哭。」他摟住她,親吻她的淚水與額頭。
「你怎能這麼殘忍?你怎能這樣待我……」她不停地流淚,哽咽地控訴著他的冷酷。
奧非斯懊悔地道:「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一定是氣得失去理智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