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佳鄰留步

第19頁 文 / 潔喜卡·司蒂兒

    「後來你又引我發笑,我吻了你。你,我,就我們兩個人,」航德輕聲對他說,「你是我的親密愛人。」他想起那個吻,無限柔情地看著蓓蕾。

    「星期六凌晨4點,你才回來,」她匆忙地說了一句。

    「那天晚上,你也睡不著嗎?」航德立即問她。

    「嘔……難道你睡得著?」

    「難哪!」他說,「那個星期五晚上翻來覆去都沒法睡,直到凌晨兩點,我知道根本不可能睡著,就起床穿衣,乾脆開車到這兒來,到一個最接近你的地方。」

    「那個週末下午,我看到你去村裡的小商店。」她記得清清楚楚。

    「然後當場就給我好看!」他彷彿恢復記憶般回想當時的情景。

    「對不起啦!」她抱歉,「我還不是因為看到你的……那個……臨時秘書嘛,才……」

    「一吃醋就大發雌威?」航德乾脆替她說完,「我還以為看到我,會讓你想起我們星期四所分享的一切。」他停下來,在蓓蕾臉頰上親了一下,沒等她反應過來,又繼續說:「那天回家以後,好想再看到你,再跟你說話,可是你居然給我臉色看。我當時決定再也不要理你,可是睡不著,往窗外一看,竟然……」

    「你拚命敲我的牆壁,那些羊兒啃了你的盆景,差點沒把你氣死。」

    「他們愛吃什麼,我根本不關心。我只是很高興能看到你,又極力隱藏這份期望。」

    「看你有多壞!」她忍不住大發嬌嗔,「裝得可真像啊!」

    他露齒微笑,令蓓蕾一陣神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明明記得關上門了的,」她仍不服輸地說,因為順手關門對她來說,已經成為本能動作。

    「你的確忘了關。」航德毫不讓步。

    「我忘了,你就沒忘過嗎?」

    「假如我告訴你,其實我一直知道你是無辜的,你肯不肯原諒我?」他終於承認,「那天我到村裡去買報紙,可是報紙還沒來,魏太太就說待會兒叫小弟送到我家,因為你的大門比較近,所以,送報的小弟一定是打開你的大門,再穿過小路送到我家,臨走時,又忘了關門。」

    蓓蕾瞪了航德兩眼:「你真是天生的壞胚子。」她很想擺出一副正經八百的怒相,卻忍不住笑成一團。

    航德隔天晚上目送蓓蕾走出大門後,整晚都豎著耳朵等她回來,沒想到盼來的竟是她尖聲喊救命的場面。

    「你的動作好快,你不曉得看到你的時候,我有多高興。」蓓蕾想起方可利別有企圖的一杯咖啡,那晚真是引狼入室。

    「看到你被他挾持的樣子,我真的好想上去一拳把他打死。晚上睡覺的時候,心裡也是亂糟糟的,甚至覺得自己比你還脆弱。」

    「航德!」她輕喚,他也深情地望著她,眼中充滿愛意。「可是我為了補償你的損失,特別為你搭籬笆的時候,你又跟我發脾氣。」

    「那當然!」他柔情萬般地說,「光是隔開我們兩家的那道圍牆,我就已經很不高興了,你還自作聰明地要再搭一個籬笆。」

    「可是你表達的方式可怕嘎!」她笑著又繼續說:「那天晚上你特地過來讚美我的傑作,不過,你只是要我幫你收包裡而已。」

    「我說謊。」

    「什麼?」

    「我說謊。蓓蕾,這全是我捏造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在你的車棚上上下下找了好幾天,其實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我都是在白辛苦?」

    「對。」

    「可是……為什麼?」

    「怕受傷害啊!我愈來愈需要你,可是又不想做得太明顯,只好拿包裡當借口來接近你。」

    「你這個……」

    「我也不是存心要騙你。」他主動地說明一切,「那天我故意在車庫閒逛,其實還不是想找機會多看你一眼。等到你真的出現,我又裝出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隨後我就發現,與其否認對你的愛意,還不如用『包裡』當借口。來接近你。」

    「大騙子!」她指控。

    「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他同意她的說法,「到星期五那天,我已經很確定生活中少不了你,對你的關切遠超過對其他女人。我覺得有點害怕,好像無法掌握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乾脆既不打電話,也不到這裡來,就此一走了之?」

    「那時我已經有所警覺,所以才出此下策,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這種人生哲學……有沒有……給你造成過什麼麻煩?」她平靜地問。

    「沒有。」他承認道,「除了在我想你想得發瘋,而又堅持不開車來的時候。可是接近你的需求太強烈了,到了星期六,我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他繼續說,「就把車停到車道上,先照常由後門回家,卻看到你廚房窗戶洞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自然就拿包裡當擋箭牌。」

    「唉!」她吹口氣,現在終於可以放心地自我表露了,「我看到你回來,高興得不得了,一時分心,竟把手給燙著了。」

    「你是說你很高興看到我?」航德毫不掩飾地問,蓓蕾害羞地點點頭。「親愛的!」他輕聲喚她,一隻手把她抱得更緊。「你的手現在怎麼樣啦?」他問道。

    「經你一吻就好多了,」她大笑。

    「那天的吻,著實令人難忘,」他回憶說,「從來沒有誰能讓我感到如此興奮,一顆心也跳得飛快。離開你之後最想做的事,還是擁你入懷,再緊緊抱著你。可是我怕受傷,只好拚命找些理由不去想你。」

    「找到了嗎?」她邊笑邊問,對自己愈來愈有信心。

    「當時我推一能確定的事,就是我不要露水鴛鴦的戀情。」他靜靜地回答,這回是蓓蕾的心跳加速。「可是我也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做。」

    「後來有沒有找到原因?」她急切地問。

    「當然找到了,」他說,「就在第二天晚上。」

    「就是你過來問我,有沒有人留口信那次?」

    「我根本沒有等人,」航德招認,「我很想看你,只好編個理由,沒想到後來我們的相擁熱吻。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接受了發生在我身上,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我愛你,要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

    蓓蕾坐在那兒看著航德,一句話也沒說。直到過了好一陣子之後,才開口:「那個時候……你突然坐起來……就已經知道了嗎?」

    「沒錯。」他肯定地說,「可是我好害怕、好擔心,我不知道最心愛的你,是不是也愛我像我愛你一樣?」他搖搖頭;又繼續說:「可是就在我自以為如登天國、享盡人間情愛的時候,誰知道你又突然翻臉,把我甩到一邊兒。」

    「對不起啦!」蓓蕾說道,對自己如此遲鈍的反應,亦驚愕不已,「那次你真的快氣瘋了?」

    「的確是這樣。」他也同意,「不過應該由我道歉,我實在不應口不擇言說什麼在床上服務客戶,也難怪你會氣得不理我。」

    「我還以為你也會打我一耳光哪!」

    「當時我知道已經情緒失控,最好趕快離開。」他自白說:「其實那天晚上我並不想趕回倫敦,可是你我僅一牆之隔,還是太近了。」

    「你還在生氣?」她不可置信地問,對他的信心大增。

    「這還用說?」他嘟噥著,「星期一,我特別把岳麥克塑料公司的案子,放到第一優先處理的夾子裡,一定得花點時間把事情想清楚。星期二早上的時候,我覺得一切差不多都已經明朗,可是如果要等到星期二晚上,才能開車下去看你,還要等那麼久,所以乾脆就打電話到你辦公室。」

    「你一定是想我想瘋了。」

    「你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可是等我們講完電話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氣翻了。我立刻要特別助理打電話給老岳,解除他的苦難。自己又氣憤難當,竟然氣得胃痛,氣得再也不想見你。」

    「對不起嘛!」蓓蕾覺得起碼該道個歉,意思一下。她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驗,沒想到航德也半斤八兩……

    「星期五,」男人繼續說道,順便在她肩頭上捏了一把,「收到老岳親筆感謝卡,當時還沒想到你不在辦公室,直到下午回到這裡才發現。」

    「你昨天下午就回來了?」

    「看到你院子那個『廉讓』招牌的時候,心都快碎了。一想到最後一次電話吵架的種種,更覺得難過。可是我還是強忍傷痛,沒打電話到你辦公室。直到晚上7點,你還沒回來,我覺得不對勁,就撥了個電話給老岳。」

    「你打電話找老岳?」她驚呼道。

    航德點點頭:「早就該打了。他說你到葉歐鎮去了,他沒有你的住址,也不知道令堂大人改嫁後的姓氏。」

    「航德!」要是知道老媽的夫姓,打賭昨天就會接到他的電話,說不定本人都會趕到。

    「我甚至還問了賣房子的薩各佛,結果他也不曉得你在哪裡,」他故意搖動她的肩膀,「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坐在屋子裡又等又盼的,注意所有經過車輛的大小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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