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江芷嵐
「走著瞧!我等著看你目瞪口呆的模樣。」丁劍舒自信滿滿地說,其實,她是比較想用『自慚形穢』來比喻的啦!
「本王就拭目以待……」
看著妻子與烏魯國王又要鬥起來了,莫繼堯只有歎息的分兒。只是,他真佩服他娘子那了得的瞎掰胡扯功;能使烏魯國王啞口無言的,除了莫繼堯本身,就非她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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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深人靜、月異風高的夜裡,花珞雲四個愛婢之中的一名侍女,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溜出行宮,沿著不易被察覺的小徑,摸黑進入行宮南面的林子,直到進入一個隱秘處後,隱約可聽到細細碎碎的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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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為了看莫繼堯打蠟的雄姿;就為了找個機會見識莫繼堯的蓋世武功,所以,丁劍舒終於拗不過丈夫的『固執』,只好很委屈、很可憐地坐『囚箱』,這種小小委屈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可……可是要她與花珞雲共乘,簡直教她生不如死。
誰叫丁劍舒『面惡心善』又容易被感動,而花珞雲又是裝模作樣的好手,隨便表現得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再加上眼淚隨意掉個兩滴,她丁劍舒不成了烏魯國的敵人行嗎?除了烏魯國王那張最會歪曲事實的嘴巴不時炮轟她外,花珞雲那四名囂張的婢女、?烏魯國的人馬,統統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用眼神射殺她,讓丁劍舒還差點以為她真的哪裡欺負到花珞雲……唉!居於為息事寧人,丁劍舒只好自我犧牲了。
想想,丁劍舒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偉大了,要不,忠心耿耿的鷹國人馬還差點跟對方打起舌戰來呢!
所幸,花珞雲一路上並未多開金口,那一副安分守己的反常樣子,教丁劍舒也不好找她的碴,只有大眼瞪小眼地枯坐著對望著。面對這樣的花珞雲,教一向跟她鬥慣了的丁劍舒而言,還真有點坐立難安……
忽覺胃裡翻滾,令丁劍舒反胃作嘔起來……
「嘔--」丁劍舒難過得臉色微微泛白,一手按著胃部,一手捂著頻頻作嘔的嘴,怕真給吐出東西來。
花珞雲忽然瞇起變得陰沉的眸子打量丁劍舒的不適,卻反常地不發一語。
天哪!丁劍舒快受不了了,好難過……她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愈來愈慘白,她一直作嘔,卻吐不出一丁點東西來,倒是那正在大肆作怪的胃,好似快被丁劍舒吐出來的樣子,一旁隨侍在側的翠香可嚇死了,在束手無策之際只好喊人了。「停車!鷹妃她……」
「放肆!什麼時候輪到你這賤婢發號施令了?」
花珞雲冷冷地說,難以掩飾的陰險氣息正散發著。
「可是,我們王妃……」
「哼!注意你的身份,再敢多嘴絕不輕饒。」
「嘔--翠香,叫、叫馬車……嘔--叫馬車停下來……」丁劍舒吐得臉色慘白如紙,這輩子還沒這麼痛苦過,現在,她纔深深地體會到健康而百病不侵的身體有多好。
為了主子,翠香豁出去了,扯開喉嚨大聲嚷著:
「停車!停車!快停車!」
「不准停,給我快馬加鞭地跑!」花珞雲大喝,終於原形畢露。
「你……」翠香已非昔日膽小的翠香,她死瞪著花珞雲,準備隨時撲向前……
呃……破口大罵。
「翠……翠香……我,嘔--我好難過……」
「王妃,您振作點,翠香……」
「死花珞雲……別--嘔--別管她,我……我要下車……」丁劍舒移動身子想強制跳下正在奔跑的馬車。
「好危險的!王妃。」翠香連忙制止。
「哼……拉花珞雲……嘔--」「王妃!」翠香摟著虛弱快昏厥的丁劍舒。花珞雲冷笑著……
「你……你別得意,要跳車也要拉你……拉你當墊背……」丁劍舒說。
語畢,不知哪兒生來力量的丁劍舒,竟與花路雲拉扯起來,雙方的婢女也快打起來了,鬧得馬車搖搖晃晃。
見異狀發生,奉命保護丁劍舒的流風及巖磊,連同其它兩名天鷹十二傑的成員,馬上攔下馬車,與烏魯國的護衛同時趨向前,異口同聲地喚自個兒主子……
「王妃!發生何事?」
「流風……快……讓……我……下……車……」
好強的丁劍舒,終於耗盡力氣地昏了過去,當場令翠香失聲尖叫,慌忙地接住險些墜地的鷹妃。
「王妃!」流風等人一向冷靜的神色,此時無比慌張,正要趨向前抱出鷹妃時,烏魯國的護衛竟拔起刀刃……
「烏魯王妃,這是什麼意思!?」流風已猜出七、八分情況,恐怕……
「沒什麼意思,要鷹妃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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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愈來愈不對勁!
莫繼堯突然勒住馬兒。
「怎麼了?」烏魯國王也跟著停下來。
「你到底有何目的?」莫繼堯冷冷地問,犀利的眼神未曾錯過烏魯國王的任何表情、眼神的變化。
「不瞞鷹王,為了本王的愛妃能如願地與鷹妃盡棄前嫌,本王纔會一味地要求鷹王與本王率先而行,讓本王的愛妃有機會與鷹妃獨處,好澄清過去種種的誤會。」糟了!這是花珞雲設的圈套!她怎麼可能這麼心地善良?雖然,劍舒有兩下子拳腳功夫,也有四名天鷹十二傑中的佼佼者保護著,但,那股不祥的預感卻愈來愈濃厚……
他必須親眼見到心愛的妻子沒事纔行!
「調頭!今天不打臘了。」
語畢,莫繼堯便策馬狂奔起來,急欲回頭與跟在後頭不遠的妻子會合。
「什麼!怎麼臨時變卦啦!?」
管他烏魯國王在囉嗦什麼,隨鷹王率先打頭陣的兩名天鷹十二傑的成員,也跟在莫繼堯身後疾奔著,而被放鴿子的烏魯國王及其護衛,只好自認倒霉地摸摸鼻子跟著回去,就不知道鷹王究竟在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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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烏魯國的人馬外,流風可以感覺到四周的林子裡有刺客埋伏著,敵?我寡,對他們來說頗為吃虧,若是只有他們四個大男人,那不是問題,但,被困在馬車中不省人事的膺妃,若稍有個差錯,他們要如何向鷹王交代?
「烏魯王妃!你竟敢設下陷阱欲害我們鷹妃?」
翠香死摟著昏死過去的丁劍舒,十分氣憤地斥責花珞雲,今天就算要她為鷹妃而亡,她也是不會遲疑的。
流風驚訝著這個原本膽小弱勢的婢女,今兒個為了鷹妃,她挺身而出,真叫他『感動』!
「別怪我心狠手辣,這都是鷹妃咎由自取的,她不該橫刀奪愛地搶走鷹王,不該搶走本該屬於我的鷹妃寶座,她一手粉碎了我的美夢,這是她應得的!」
花珞雲逼近摟著丁劍舒的翠香,猙獰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慄,她向來堪稱天籟般的嗓音,變得十分陰沉,教人無法忽略她語氣中的怨憎與仇恨!「烏魯王妃!請你三思而後行,就算你如願地殺害鷹妃,鷹王也不會放過你的,這代價之大你可想過?」
流風企圖挑起花珞雲的懼意,而其它三名同伴也蓄勢待發,準備一逮到良機便設法搶救受困的鷹妃。
「哈哈哈……」花珞雲狂笑起來,尖銳的笑聲十分刺耳。「哈哈哈……你以為我是何許人也?我會連同自己也賠下去?想必你也發現四周的埋伏了,憑我烏魯王妃的身份,說話自是有相當的份量,要推個一乾二淨絕非難事。」花珞雲信心十足地說。「你想我們會讓你得逞?」流風等天鷹十二傑中的另三位佼佼者異口同聲地說,他們的眼神流露著騰騰的殺氣。
「我花珞雲絕不打沒把握的仗,怪就怪在你們擁戴錯人,千不該萬不該地擁護那該死的女人,逼得我再如何賞識你們,也得忍痛犧牲,今兒個就只好便宜那該死的女人,讓你們作陪下黃泉吧!」
花珞雲從香扇的手柄抽出一把泛著森冷光芒的匕首,微微摻雜著青色的光芒,映照著她姣好卻陰毒的面容。
「你……」翠香摟著尚處於昏迷狀態的丁劍舒,一見苗頭不對,急忙往花珞雲的對角處移過去,無奈這馬車又能大到哪裡去?一下子她及丁劍舒就毫無退路可言地縮在一角。
「烏魯王妃!」流風等人欲趨向前,但,卻被烏魯國的護衛堵住去路。
「滾開!」
雙方人馬激戰起來,混戰之中埋伏在四周的另一批刺客也一口氣地蜂擁而上,場面是一片混亂,流風他們四人刀劍之快令人咋舌,但,防不勝防的暗器令他們無法靠近馬車,只怕等他們料理完這批人渣後,鷹妃就……
見花珞雲漸漸逼近,情急之下,翠香毫不猶豫地狠狠踹了花珞雲一腳。
「啊--」花路雲被這冷不防的一腳給踢出了馬車外,『咚』的摔下車,那兩名『愛跟路』的婢女馬上大驚失色地下車,欲扶起一身狼狽的花珞雲。
「哎呀!王妃,您無恙吧?可摔疼了哪兒?哎呀,王妃的手擦傷了!」那兩名婢女鬼叫地,邊扶起花珞雲邊驚天動地地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