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賈奼
𨪜𨪜林百闊一見到寬柔馬上換作和顏悅色的笑臉，與平常遇到同事板著臉孔，大是不同。
𨪜𨪜「嗯……你來這裡工作也有半年了吧。」
𨪜𨪜「呃，是，有問題嗎？」
𨪜𨪜「當然有了。你該加薪了。有沒有加？沒有！豈有此理，我幫你說去。」
𨪜𨪜「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不必加。我不是采薪水制的，謝謝你的好意，我上班去了。」寬柔趕忙跨大步離去。
𨪜𨪜來到育幼室，媽媽們已經都把小孩送來。
𨪜𨪜「抱歉，我來晚了。」
𨪜𨪜「一定又被林組長絆住了，對不對？」周小姐一副瞭然於胸的說。
𨪜𨪜另一位媽媽警告寬柔：「林組長不時向我們打聽你的事，他的意圖我們八成猜的著。得知你是單親媽媽，而他還未結婚——你可別被他拐去了喲。他一定會向你誇耀，他有兩棟房子，存款又多少的。雖然這些都是真的。」
𨪜𨪜「不過又怎樣，像我和你老公，兩人還在努力還房屋貸款，可是偶爾我們還會出國去玩，遇上節日去餐廳吃個飯，犒賞自己。」
𨪜𨪜「要是我老公像林公雞，自己從不請客，別人請吃個飯，還把剩菜全包回家。喜歡抽獲又戒不掉，只好抽最便宜的牌子，是省了錢，可是擔了得肺癌的高機率。耶？尼古丁高呀！每個月領的錢，只守著銀行的定存利息，哪個銀行帳一高，不管多遠都跑去存。唉！我要是嫁了這樣的老公，就算他再有錢，那又如何，把我憋都憋死了。」
𨪜𨪜另一位宋小姐笑道：「小蘇太誇張了。那是你。你怎知柯小姐的想法？也許她正喜歡勤儉持家的人呢！」
𨪜𨪜寬柔笑道：「不會的。我不會嫁給任何人。」
𨪜𨪜其他三個媽媽，互視一眼，還是蘇小姐性急，問道：
𨪜𨪜「怎麼了，想起以前不愉快的經驗？」
𨪜𨪜「沒什麼不愉快，都過去了。」寬柔淡淡的笑。
𨪜𨪜周小姐首先叫道：「哎呀，已經遲到了。該上去了。對了，寬柔，四樓資訊部的有一位想托你帶，可以嗎？」
𨪜𨪜「好。我應付的來。」
𨪜𨪜三個人連忙跑上樓。隱約聽到林百闊念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還混！還不曉得大難臨頭了，哼。」
𨪜𨪜寬柔不禁納悶，總裁要來，卻弄得全公司的人戰戰兢兢的。
𨪜𨪜不過，這也難怪，寬柔雖沒當過上班族，也看得出這家公司氣氛散漫，業績也積弱不振。難怪聽說老闆要來，人人危職位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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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下午兩點正。一行人走進會議大門，各人在一張大型會議桌坐定後，公司經理開始向總裁介紹每位主管。告一段落，接下來是總裁示訓。「各位也應該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邵奎沉肅地環視眾人一眼，才說：「不要以集團裡的所有單位來比較，光以外面同性質的公司，總營業額便相差有一半之多，……各主管報告。」
𨪜𨪜在場的主管頓時鬆了口氣，各自默念早已準備好的台詞。
𨪜𨪜經理站起正準備講述時，突然在座的一位女主管「啊」叫一聲，在座位上跳了一下，引來每個人的注目。
𨪜𨪜那位女主管，神色尷尬中帶著驚嚇：「沒什麼，對不起，請繼續。」
𨪜𨪜等眾人恢復原狀，她小心地往會議桌下瞄去。目視所及，沒看到什麼，但剛才明明有東西在抓她的腳踝。一她繼而想到，該不會是她最害怕的動物——
𨪜𨪜「啊！老——」
𨪜𨪜這位女主管隨著叫聲，已經整個人跳上椅子，縮成一團。
𨪜𨪜邵奎記得她是財務部的主任，姓尤。
𨪜𨪜這時所有人除了驚愕之外，只能慶幸她今天穿了褲裝。
𨪜𨪜「桌子底下，有……有……」
𨪜𨪜「有什麼嘛？」經理的臉色已經氣黑了。
𨪜𨪜「老——老——啊．我不敢說！」
𨪜𨪜已經漸漸惱怒起來的邵奎，突然腿下被一個東西抓住。他把椅子往後退，盯著會議桌底下的古怪，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那位尤主任嚇得跳到椅上？
𨪜𨪜「啊！」
𨪜𨪜隨著一聲童稚而快樂的尖叫聲，露出一個小不隆略的小孩，滿臉歡喜，展現在邵奎的腳下。
𨪜𨪜「一個小孩？」看到的人叫道。
𨪜𨪜這個小孩正攀在邵奎的膝蓋上穩穩地站立。
𨪜𨪜邵奎抱起小孩展示：「誰的小孩？」
𨪜𨪜在場的人誰也不敢承認。
𨪜𨪜那位嚇得失常的尤主任，剎那間恢復正常，也許是要彌補剛才的失態，立即反應說：「一定是樓下育幼室的小孩。」說著馬上過去接手。
𨪜𨪜小孩要被抱走，手中在玩弄著領帶，仍抓在手中也要「帶」走，一條領帶當眾被扯了個直，連帶領夾也蹦掉出來。
𨪜𨪜頓時，場面形成一個小孩和邵奎的領帶在拉鋸戰。
𨪜𨪜這時誰也不敢笑，竭力地忍住。
𨪜𨪜只有康欽仁忍俊不住：「看來他對你的領帶很有興趣。」
𨪜𨪜邵奎這會兒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當眾去扳小孩的手指，有失身份，但總不能就跟這個小孩耗下去。
𨪜𨪜只好……張望了一下，拿起掉了的領夾在小孩眼前晃蕩。
𨪜𨪜小孩果然轉移目標，鬆手去拿了領夾，才放過領帶。
𨪜𨪜「繼續。」邵奎說。
𨪜𨪜「喔？唔！是！」經理恍然過來，開始報告。
𨪜𨪜走出去的尤主任，抱著這個害她丟盡顏面的禍首，怒氣沖沖的把這「東西」放在周小姐面前。
𨪜𨪜「以後把你們的小孩看顧好，剛剛總裁生氣的很，都是這小鬼害的。」尤主任把剛才的失態，推給這群不知情的人身上，這才能使她覺得顏面扳回許多。
𨪜𨪜「啊！小慈，你在吃什麼？」周小姐叫道。
𨪜𨪜尤主任一看，那是總裁的領夾，心中一動，伸手也去「幫忙』
𨪜𨪜「拿來，你這個沒教養的小鬼。」
𨪜𨪜尤主任把食指硬穿進小孩的拳頭，一次扳開，把領夾拿在手中。
𨪜𨪜蘇小姐哼笑：「我不知道尤主任用男人的領夾耶，真有品味。」
𨪜𨪜「這是總裁的。」
𨪜𨪜尤主任轉過身，扭著腰部顯示勝利的走進會議室。
𨪜𨪜周小姐忙衝到育幼室把孩子送回去。叮嚀寬柔這幾天定要嚴加禁止小孩上樓。
𨪜𨪜沒想到，今天的戲碼，明天又上演了一次。
𨪜𨪜「散會。你們先出去吧，不必等我們。」
𨪜𨪜我們是指邵奎和康欽仁。
𨪜𨪜等會議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才有空閒下來談私事。
𨪜𨪜「康叔再十天就出獄了，我和你去接他。」邵奎說。
𨪜𨪜康欽仁換個舒服姿式，吁一口氣：「總算出來了。要不是遇上大赦，五年的刑期還真長。兩年前我們付出的代價……算了別提它了上個月我去看他，他有談到出來後，不再管事了。在獄中，他想了很多，如今他心灰意懶，不理世事想退休了。」
𨪜𨪜「康叔……」
𨪜𨪜「我姊姊想接他到美國去住一陣子。」
𨪜𨪜「散散心也好。」
𨪜𨪜而在另一處的育幼室。
𨪜𨪜「正美，你怎麼有空來，不用上班？」
𨪜𨪜寬柔收拾玩具時正美開門進來。
𨪜𨪜「我所屬的單位，不固定休假日，在家也沒事，走著走著就到你這兒來了。」
𨪜𨪜正美放輕腳步來到小孩們上午覺的地毯前，發現多了一個小孩。
𨪜𨪜「你的生意當真越來越好了，我乾脆警察別做了，跟你合作開一家育幼院，也許賺錢還比較快些。」
𨪜𨪜「你少財迷心竅，當警察好好的，領的月薪比私人機構基層職員的還多一位，還不滿足？好了，別看了，小心把慈兒吵醒，她最難哄睡著了。來幫我準備下午的點心。」
𨪜𨪜兩人轉到側旁的小房間裡去。
𨪜𨪜樓上會議廳裡的兩人談話結束，向外走出來。
𨪜𨪜「噫！昨天的小孩。原來是個女孩。」
𨪜𨪜昨天藏在會議桌下的小孩，此時正拔下放在牆角大型盆栽的葉子，被康欽仁認出來，又見到她今天頭髮上夾了一枚有花朵的髮夾，才又知道是個女孩子。
𨪜𨪜「這裡的紀律確實太散漫了。」邵奎皺著眉。
𨪜𨪜康欽仁笑嘻嘻地過去抱起她，一旁的職員也發現到了，周小姐硬著頭皮走過去。
𨪜𨪜邵奎問：「育幼室的人手不夠嗎？不好的話，換個人來做。」
𨪜𨪜「總裁，育幼室是我們公司裡幾個在職婦女組成的，是我們私下聘請人的。」周小姐迅速瞄了總裁一眼。
𨪜𨪜只聽邵奎「唔」一聲，瞧不出他臉上是喜是怒。
𨪜𨪜「你回工作崗位，育幼室在哪裡？」
𨪜𨪜周小姐指著側旁樓梯：「看到第一個門便是。」
𨪜𨪜邵奎兩人帶著小孩，往樓梯下去。
𨪜𨪜周小姐回到辦公桌，癱在椅上，心中喃喃念道：
𨪜𨪜「心慈，你可別害得你媽被炒魷魚，把我們的育幼室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