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霽玥
發現她居然還蒙著面紗,倒是讓楚易勳的心情莫名地變好不少。
「來瞧瞧我『辛苦』的娘子在忙些什麼。」他故意在霍復華面前說得如此曖昧。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的臉頰很不爭氣的紅了。
她一邊暗自慶幸著還好有這層面紗,自己的窘樣才沒被他看見,一邊又斥責自己不該再對他存有幻想,在他那樣傷害她之後……
「胡說?我哪裡胡說了?親愛的娘子,我可是心疼昨夜累著了你,這才前來關心的呢!」他咧嘴一笑。
「你住……住口!」這下子她連耳根子都羞紅了。
真難想像這男人居然這麼邪惡,連這麼曖昧煽情的話都說得出口……
「咱們都成了夫妻,還有什麼好害羞的?你說是不是啊,霍公子?」他好看的眼睨向霍復華。
霍復華則是抿唇不語,楚易勳的話對他造成的打擊實在很大,原以為自己還有希望,這一刻全破碎了。
「你……咳咳……」步荊紅本想開口要他別再說了,可乾澀的喉嚨卻讓她咳了起來。
見狀,靈娥連忙遞上熱茶。
「小姐,先喝口茶吧。」她拍了拍步荊紅的背,皺起眉對楚易勳說道:「姑爺,我沒騙你,小姐是真的受了風寒,早上一起床就咳個不停了。」
楚易勳帶笑的眸中掠過一絲難測的情緒,「既然知道自個兒的主子身體不舒眼,做奴才的就不會阻止她出門嗎?」
「是我堅持要出門的……」步荊紅連忙開口。
「閉嘴!」
他的一聲低喝,果真讓步荊紅乖乖噤聲。
他的怒氣來得奇怪,可她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她深受其害。
楚易勳十分滿意她的安靜,他探出雙臂,趁著她失神之際,一把將她抱起。
「啊……你在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步荊紅本想掙扎,又擔心一不小心會跌了下來,雙手連忙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袖,緊得連手指的關節都泛白了。
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怦咚、怦咚地,一點都沒發現這樣的姿勢多親暱。
楚易動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四肢的僵硬,不自覺地將她抱得更緊。
老實說,抱她的感覺挺好的,她的身子比任何人都要適合他……
當然,比不上雪清瑤!楚易勳在心裡下了註解。
「怕摔疼了,就抓緊點。」他帶著笑意對懷裡的人兒說道。
「楚……世子,你要將楚夫人帶去哪兒?」
霍復華眼見他抱著心儀的人轉身離去,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他跨出數步,擋住楚易勳的去路。
楚易勳挑了挑眉。「我帶走自己的妻子,難道還要向你報告?」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生意上的事,還有些細節沒和楚夫人談清楚……」
他撒了謊……步荊紅微愕了一會兒,有些不明白霍復華為什麼要說謊;可她沒有拆穿他,除了不想讓他難堪,她也想知道楚易勳會怎麼說。
「細節?」狡黠的目光在楚易勳的眼中閃爍。
霍復華的話讓他的腦海靈光乍現,既然他討厭這兩個人見面,那麼要杜絕這種事的唯一法子就是……
「要談細節是嗎?從今天起,霍莊和步家一切生意上的往來,就全由我這個半子代勞。」
「你說什麼?」步荊紅和霍復華異口同聲地驚呼。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他盯著她微張的小嘴,突然有一股衝動想吻她。
而他也真的做了,扯下她的面紗,輕啄了她的紅唇一下,惹得步荊紅的俏臉突地漲紅,卻讓一旁的霍復華刷白了臉。
「你以為我還會再給你借口去招蜂引蝶嗎?」他冷哼一聲,似乎剛才那個吻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哪裡有……」她的心微酸。
楚易勳不看她,直接對著霍復華說:「我重申一次,從今以後,步家的生意全由我處理,有什麼事直接找八王府的安管家。」
像陣風似地,他抱著步荊紅,一點也不吃力地走出醇香居。
見狀,霍復華跌坐在黑檀木製成的椅子上,雙掌鬆開了又握緊。
胸口有團熊熊的護火,灼疼了他……
楚易勳的話讓他清楚的知道,先前他到步家設下的計謀完全失敗了……
***************
步荊紅的病情似乎加重了,她一回到凝暉閣就咳個不停,喉嚨像火在燒一般地疼。
「怪了,剛剛那個大夫明明就說,這帖藥服下後就會立刻見效,怎麼反而更嚴重了?」靈娥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咕噥著。「我說姑爺也真是奇怪,在霍公子面前和你裝成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可才抱你上了車,就變回那個冷冰冰的姑爺了……」
步荊紅勉強擠出一抹笑,以手巾捂嘴,又咳了幾聲。「他不是怪,他是做給霍公子看的。」
在車上他一句話都沒說,回到王府就逕自下車走了進去,那個吻……相親密的擁抱,全是假象。
「小姐,不是靈娥想挑撥什麼,你覺不覺得……霍公子比姑爺好?」
「別瞎說!」步荊紅輕斥。
「真的嘛!霍公子對你情深意重,一點也不介意你成過親,夫人還說了……」
「你別說了!」她不曾將這兩個人做過比較,只因為在她心裡,他們的份量根本無法相比……
「為什麼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自門外傳來的低沉嗓音,讓她和靈娥都嚇了一跳。
「姑……姑爺。」靈娥心虛地垂下頭。
「我的岳母是怎麼說的?」
楚易勳跨進屋內,身後跟著一臉訕笑的花顏和春兒。
「沒……沒有,夫人沒說什麼,是靈娥瞎說的……」她根本不敢抬頭看楚易勳,就怕會被他冷酷的目光給凍死。
「唷!這怎麼得了?姐姐身邊有個這麼啐嘴的婢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姐姐帶來天大的麻煩!」花顏虛情假意地說。
步荊紅秀眉輕攏。「靈娥只是不懂事,她並不會去說別人的閒話。」
「夫君廠花顏挽著楚易勳的手臂,「你瞧,姐姐就是這麼護著下人,才會讓這賤婢爬上了天,說你的壞話呢!再不治治她呀,王府總有一天會被她攪得天翻地覆!」
「是啊!舂兒就常聽其他下人抱怨,說靈娥姐老仗著自己得夫人的寵,四處欺侮人呢……」春兒附和著她的主子。
「你胡說!」靈娥瞪大眼。
「就有!」
「夠了!」楚易勳喝道,「王府裡還有沒有規矩呀?」
花顏眼波流轉,「夫君!就是這句話,不給這丫頭一點顏色瞧瞧,王府裡就真的沒規矩可言了。」
「不勞你費心,我自己的丫鬟,我自己會管教。」步荊紅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花顏偷覷了楚易勳一眼,見他面無表情,膽子也就跟著大了起來。
「顏兒就是知道姐姐心軟,會下不了手,乾脆……就讓顏兒代勞吧!春兒,替我教訓教訓這丫頭!」
「是!」春兒應了聲,上前就甩了靈娥一巴掌。
「住手!」步荊紅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她用力地推開春兒。
春兒沒料到她會上前阻止,被推倒在地的她,就這麼賴在地上衰號。
看著靈娥挨打的臉頰,就這樣紅了一大片,步荊紅覺得這一巴掌彷彿是打在她自己的臉上。
「靈娥是我的貼身丫鬢,從小就跟在我身邊,要說她會仗勢欺人,我是絕不會相信的。春兒!你今天若沒拿出個證據來,這一巴掌我一定會向你討回來!」
步荊紅的性子再好,也禁不住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不吭聲並不代表她就是顆軟柿子!
春兒被她這麼一喝,還真嚇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頻頻發抖。
她哪有什麼證據啊,她不過是順著主子的話尾捏造的……
花顏也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到,連忙搬救兵。「夫君……怎麼說春兒也是我從夢香樓帶來的……」
楚易勳有些煩厭地撥開她的手,逕自走到桌邊倒茶。
「我來這兒,不是要管這些無聊的事。」
「是……就是說啊!被姐姐這麼一鬧,顏兒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花顏絲毫沒有愧疚的樣子,反而將錯全都推到步荊紅身上,語畢又黏到楚易勳的身邊去。
步荊紅歎了口氣,額際隱隱泛疼。
她知道花顏真正想打的人是她,靈娥只是個代替品。
「小姐,我沒關係啦。」靈娥分明眼眶泛紅,可為了不讓主子難做人,加上她知道小姐身子不舒服,所以才心甘情願地將委屈嚥下。
「好靈娥……」步荊紅輕拍她的手,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楚易勳見她蒼白的臉色,還頻頻咳嗽的樣子,臉色不禁凝重起來。
「不是要你去看大夫嗎?」他不滿地睇向她。
「已經看過了,沒事。」她輕描淡寫地回答,「你難得同二夫人一道來凝暉閣,有事嗎?」
她感到忽冷忽熱,渾身上下沒一處舒服,現在只想趕快打發他們,好回床上躺下來休息。
「爹告訴我,他把帳房的事交給了你。」
「就為了這件事?」步荊紅虛弱一笑。「這件事有大到讓你和二夫人急著來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