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季瑩
「你是有怎麼了。」江野討厭她都種可以氣死人的語調。他衝動的拉著她轉身面對自己說。「你為什麼突然沉默?只因為我說有女孩來過我的住處,你就可以定我的罪嗎?」
「也許,我可以改善『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這種狀況。」他惡狠狠的接近她,相會那漠然的眼神,也無意控制自己的怒氣。「也許,我也可以變成你想像中的大色狼,嘿嘿!你可得小心了。你可算不準我幾時會原形畢露,幾時會撲上去咬破你的喉嚨。」
「若我不放呢?」他的語氣變成吊兒郎當。
「我——你……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她的聲音中突然多了一份哽咽,眼中也蒙上一層淚霧。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氣你、氣你對我這麼有信心,把我看成超級大情聖了!」他氣餒的鬆開她的手,疲倦的說:「我說的女孩子是指江心和馬伶俐、我的妹妹和我的鄰居、況且她們是一起來的,一對兄妹加上一個鄰家小妹在一起,我們能做什麼事?當然,她們連煮一頓飯都不會,只能幫我收拾書架。」
「你……並不需要對我解釋。」她白著臉怯怯的看著江野。
「你看來一副怕死了的樣子,萬一讓你奪門而逃,那我豈不是更難堪!」他又繃起臉說:「你的想像力實在豐富。」
「我不怕你!」她強調,然後紅著臉轉過身背對他悄聲說「我只是怕我會——太喜歡你了。」
江野聽明白了,聽清楚了,雖然她說得極小聲,他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陣狂喜,唉!女人,怎麼說出來的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話呢?
「以菱,轉過來好嗎?」他柔聲說:「沒有罰你面壁啊!」
「不要!」她彆扭的說。
「以菱……」他輕歎一聲,使力轉過她的身子擁入懷中結實的臂膀緊緊的擁住她。她長開的頭髮在燈光下閃著青玉般的光澤。他微鬆開她,她的雙手正停在他的胸膛上、眼中奇異的閃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好像哭了,眼睛正努力眨呀眨,希望把眼淚眨回去。
「我覺得很丟人,對你亂發脾氣,又對你胡言亂語。」她吸一吸鼻子說。
「你的意思是指『你喜歡我』是胡言亂語羅?」江野慢條斯理的問,眼睛則鎖定她的唇;她的唇飽滿優美,在他的注視下微微顫抖動著。他再次擁近她,也不待她回答便兀自又說:「我是十分真心想改善我們這種『普通朋友』的情形。」
才說完,他毫不考慮的俯身噙住她的嘴。他輕輕吸吮,卻發現她全無反應且毫不羅曼蒂克瞪著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自己。她被他的突來之舉嚇呆了嗎?
江野覺得好笑又蠢蠢欲動,因為他才剛淺嘗過她柔軟文誘人的唇,他想要更多。
無奈的鬆開她的嘴,他滑稽的說:「以菱,沒有聽說人是張著眼睛接吻的!為我閉上眼睛好嗎?我想再吻你。」
她配紅著臉緊閉上眼,緊得長又黑的睫毛都因她的用力而微微顫動。江野整顆心都在為她的純真而充滿喜悅,他再次抬起她的項,嘴像被另一塊磁石吸引般貼住她柔軟又美妙的唇。
微試探的,他只讓唇印著唇,而後感覺不夠似的開始吸吮及輕咬。
以菱想像自己可能是觸電了,從未想像過親吻竟是這種渾身發軟,滿腦子渾飩的怪異想法,唯一的感受是一股電流貫穿全身,在體內奔竄。
這就是接吻了!她的初吻呵,竟是給了江野。她可以感覺他的嘴唇柔軟又堅定的輾轉吸吮她的唇瓣。或許,美夢終於成真了!她知道自己戀愛了,知道自己深深愛戀著這個吻她的男人,一個才見第三次面的男人。啊!在他的懷抱裡,她可以忘懷萬事萬物。
在淺嘗過她唇的甜蜜之後,他悄悄的伸出舌頭輕撬她的唇瓣,害她又猛嚇一跳,微張的嘴給了他可乘之機,他利用機會讓舌頭探入她的口中,感受她嘴裡的芬芳。他的舌在她嘴裡探索、嬉戲。
幾秒鐘之後,她停在他胸前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攀爬至他的脖子圈住,並熱情的加入他的唇與舌的愛之舞中。
第四章
江野感受到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對肉體產生了真實的反應。在兩人分享這個熱烈之吻的當頭,她引爆了他蠢蠢欲動的內在慾望,他想要她——江以菱。他要擁抱她,緊到兩人之間不留一絲空隙;他要擠壓她,讓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他赤裸的慾望。可是,不行!他腦海裡較清醒的一部分正撥開迷霧在警告他:你是一個不想給任何女人承諾的男人,你不該和她玩這種愛的遊戲,因為你根本不想陷入情網,也不想愛她,又何必編織這種情網,讓她陷落?何況,她是一個這麼單純的女孩子,你不能因為私慾而毀了她。
一想到這裡,他急急拉開自己的唇,喘息的望著因吻而雙頰嫣紅並呼吸急促的以菱。他把她推開一臂之遙,稍稍平息了自己的慾望之後他改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她正張大迷源的雙眼直視他,嘴唇因他的吻而微腫發亮,看起來既年輕又柔弱。她真的是太年輕了,年輕到完全不瞭解一個人的慾望多麼容易被撩撥,又多麼難以控制。他克制住想擁她回懷裡的衝動自問著:這個才相識不久的小女人,到底對自己施了什麼魔法啊!
「我去餵諾麗晚餐之後,我們出去看場電影吧!」江野突兀的劃破兩人之間的靜默,聲音幹幹的。「市區有一家電影院在演老片,奧瑪雪瑞夫主演的『齊瓦歌醫生』,去或不去?」
江男語氣欠佳的問著,他懊惱自己卑鄙的想把新發掘的慾望。轉變成怒氣,加諸在她身上。」
以菱柔順的回答說想再看一次齊瓦哥醫生,太柔順了!也太謙卑了!這語氣!他好像在看一個神智不清的人一般看著她。她柔順得讓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她?也許,神智不清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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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脾氣讓她感覺莫測高深。以菱坐在江野的機車後座時,思緒也茫然的轉個不停,她不自覺的輕咬嘴唇,這是她有煩惱時慣常出現的動作。她甚至不知道,以他們現在這種情形,她該不該摟住江野的腰,以免摔下車去?幸好她摸索到車尾有根槓桿可以抓。而江野對她如何保持自己不摔下車去,似乎也沒有興趣知道。當兩人在戲院裡專注的盯著銀幕時,以菱卻心思散漫的想起這件事及江野這種忽冷忽熱對待她的方式。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種情形?她可以清楚明白自己對他的愛,這是一份連她也感覺又突然、又衝擊、又震驚的愛,這份愛在她二十年的成長歲月中,猶如初春的驚蟄,她希望這種驚蟄能帶來心靈的復生及滋潤。可是江野又是怎麼想的呢?他吻她之前曾說過,「我是真的想改善我們之間這種『普通朋友』的關係。」而這種『改善』真的會比較好嗎?他會不會是在戲弄自己啊!她痛苦的想到當自已開始口吻他時,他變得退縮及其後的冷漠。
以菱對他的態度是百思不得其解,等她醒覺自己根本不能專心的看電影而只能瞪著銀幕胡思亂想時,電影已接懂尾聲了。
散場走出戲院時她舒一口氣,扭一扭微微發酸的脖子,發覺戲院旁的霓虹燈已經減少了很多。」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江野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他好像回復正常了,她在內心揣測著。
這是江野第二次送她回到宿舍,他還是沒進會!在送她回來的途中,一輪滿月高掛在天際,一直追隨他們上了大肚山,而現在這輪滿月的光正籠罩著她,她安靜而略帶探詢的瞅著他。江野終於按捺不住的拉過她,在皎潔的月光卞輕現她的額頭,然後漫不經心的問:「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去美術中心看展覽可以嗎?」
哦!我倆還有明天?她對他只親吻自己的額頭相當失望。又暗笑自己的大膽、在這麼明亮的月光下又能要求他做什麼親密之舉呢?而他的提議,讓她的心又一半雀躍、一半惋惜。
「我明天下午三點還有一場表演。」
她差一點咬住自己的舌頭,多想把握住能和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她不是一個不負責任,一個能夠把工作隨手一丟而去享受短暫快樂的人。但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這麼率性啊!她輕歎,一臉悵然若失。-
「沒關係,我們明天早點出門。」他看出她的失望了,「吃過中飯,我就送你回去表演。不會耽誤的。」
看她驀然又亮起光的臉龐,他壓抑自己想再次親吻她的衝動發動引擎,並朝她揮揮手說:「我明天早上八點來接你,上去就早一點睡!」
他還是細心的等她進門、關門,然後心裡五味雜陳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