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季纓
「慢慢聊……聽起來挺曖昧的。」錢小茹笑了幾聲。
「什麼曖昧！」米瑩瞪了錢小茹一眼，「別以為我會和他有什麼曖昧的關係，我前天看了一本雜誌之後，就十分討厭日本男人了。」
哼……那上頭是寫一個台灣女人遠嫁到日本，結果那個日本老公竟然在她懷孕的時候嫌她身材走樣、只會煮台灣菜，生產完之後又不幫忙帶小孩，下班後就只會看電視、喝小酒，真的是太差勁了！
「那個日本人長得怎麼樣？」錢小茹問道。
「那你今天到底有什麼進展？」老總急忙的說道。
「我可以一次回答你們兩人的問題。」她從包包裡頭拿了幾張照片，「這是我今天惟一做的事情，也是他容許我做的事。」
是啊，在對方表示想慢慢談之下，她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問什麼問題都被打掉，直到她表明得向雜誌社交差，他才讓她拍了三四張的照片。
「這就是那個日本富商齊籐弓一嗎？」錢小茹拿起了桌上的照片看了下，「天啊，好帥，好像好幾年前拍台灣大哥大廣告的那個男人。」她幾乎要尖叫了。
「別說拍台灣大哥大那個日本人消失了好不好，我前一陣子還看到他出現在媒體上。」
「哎呦……這你就不曉得了嘛，他結婚之後就變了……往事只能回味啊！」
「是喔！」米瑩皺了皺小鼻子，不過說實在的，齊籐弓一真的與她想像的差好多，原本她還以為他又老又矮，還挺了個啤酒肚，結果一看完全相反。
對方又帥又年輕又高大，更重要的是他半點的魚肚都沒有，這令她感覺很驚訝。
米瑩，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照片就是你今日的進展嗎？」
「沒錯。」她用力的點點頭，心裡頭早就有被老總狠狠削一頓的準備了。
「這該怎麼辦才好，當然他長得這麼帥也是個噱頭啦！」老總的腦筋一向動的頗快，「不然這樣好了，這期的雜誌就先登他這兩張照片，讓大家認識他。」
「這樣有意義嗎？」
「我們雜誌這一期的銷售量又往下滑了一個百分點，死馬當活馬醫吧。」
「米瑩，你確定他是齊籐弓一本人嗎？」錢小茹還是覺得有一點懷疑。
「嗯。」米瑩點點頭，「他有拿他的護照給我看。」
「哎呀呀……不然你就和他慢慢聊嘛，看能不能聊出什麼心得，他的身價不是有好幾百億的日幣嗎？看能不能趁機撈一點。」
「小茹，你別滿腦子都是錢！人家是何等精明的人啊！除非是對方自己願意給你，否則我才不相信能分到什麼好處。」而且她一向沒有佔別人便宜的嗜好。
況且她剛才也說了，她非常討厭日本人。
那絕對不是六十年前那種仇日情結，痛恨日本對我們中國人的種種暴行……
她會討厭日本男人就是看了那篇雜誌報導，那個傳統日本男人婚後的那種死樣子。
當然，她也知道不是所有日本男人都是這個樣，不過就是有人是那顆老鼠屎咩！
「也對啦。」小茹搔了搔頭。「那老總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剛才說了啊，就先登這幾張照片在雜誌上頭好了，比起其他什麼都沒有的雜誌社，我們可是強多了。」老總得意洋洋的說道。
米瑩覺得全身的精力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雖然和齊籐弓一相處的挺愉快的，天南地北的聊著，但是就是沒有聊到重點，這讓她覺得非常的累。
她偷偷的看了錢小茹一眼，發現她的眼神如癡如醉的盯著照片看，整個人就像是著魔了一樣。
也許……她可以將這個機會讓給別人。
「米瑩，你這次沒有做完全部的採訪，齊籐弓一有沒有和你再約時間？」
「下個星期二吧！」
「這樣啊……」老總深思了一下，「我們的雜誌是每週三發刊，剛好可以看看反應如何，若這幾張照片刊上去得到不少迴響的話，我們還可以用連載的方式。」
「呵呵……呵呵……呵……」一群烏鴉從天上飛過去，看來老總是被呈現溜滑梯的賣量給嚇到了吧！
「那你下一次——」
「老總，我不想去了。」米瑩打斷老總的話，「下個星期二就讓小茹去好了，讓她去認識、認識這名日本富商。」
「真的嗎？！」小茹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米瑩你真的要讓我去嗎？」
「是啊！」她點頭。「那裡有好吃得蛋糕及好喝的咖啡。」
「若是那個齊籐弓一看上我的話，我就可以變成貴婦人了！」她滿腦子都是幻想。
「是啊，變成日本富商的太太。」她幫錢小蘇補上一句。讓小茹去並沒有什麼不妥，只不過是個採訪而已不是嗎？齊籐弓一應該不會計較這些。
「太好了、太好了……米瑩，若是我真的有機會和齊籐弓一搭上的話，我會一輩子感激你。」
「不客氣。」
「米瑩，你這樣可以嗎？私下換了人去採訪，齊籐弓一會不會生氣。」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誰去採訪有什麼差別嗎？」
「這麼說是沒錯，只不過我怕……」因為齊籐弓一一始就是指名要米瑩去做採訪，突然換了人，他會不會打消了讓他們訪問的念頭啊？
「老總，你是個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這沒什麼好怕的！安啦！」
雖然米瑩說的是這麼雲淡風清，可是老總心裡頭就是覺得有些怕怕的，他總覺得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得罪了齊籐弓一。
「怎麼了？一張臉難看的像什麼一樣！」烏埝才踏入家裡頭，就看到齊籐弓一的臉色很難看，便問道。
奇怪，他今天出門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啊！
而且還要他出去幫他買了許多小泡芙及西點，準備等米瑩來時一起享用，難不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看著桌上的西點，很好！全都像蝗蟲過境一樣吃光光了。
「餐點不合乎你客人的口味嗎？」
「她很喜歡。」齊籐弓一坦白的說道，「當她看到桌上的東西之時，就開始拚命猛吃。」
「那很好啊，你們應該相談甚歡。」
「她一直用著花癡女人的眼神看著我。」
「不會吧……」烏埝不相信，「米小姐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女人。」她看起來像是少根筋沒錯，不過據他判斷她應該不是花癡型的。
「誰和你說來的人是米瑩了？」
「啊……」烏埝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頓時覺得啞口無言。「和你約好的人不是米瑩嗎？」
「我一直也認為我的客人是米瑩，沒想到卻來了個不速之客。」他的眼神十分的晦暗，依稀可以看見些微的怒氣。
「你的意思是說——米瑩失約了？」
「沒錯。」
「你該不會因為怒氣，把那位小姐怎麼樣了吧？」烏埝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我像是那樣的人嗎？」姚小茹一進門來便開始吱吱喳喳，絲毫不顧他幾乎都快要破裂的耳膜，然後開始大吃特吃。雖然對她的舉動十分不以為然，不過他還是基於紳士風度陪她淺聊了一個小時。
「我得你是不像，有和那位小姐約時間嗎？」
「沒有。」齊籐弓一搖頭，「對於這次的事情我是很生氣沒錯，米瑩根本就不尊重我這個受訪者，不過沒關係，我想下一次她一定會主動出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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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瑩，我覺得你對日本男人有偏見耶。」自從見過齊籐弓一之後，她一顆心就開始崇拜他，「他覺得她真的是很紳士。
「為什麼？」婚前婚後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她這哪是有什麼偏見啊。
「我今天代你去見齊籐弓一，結果發現他人很好，斯文又紳士，還請我吃了很多的甜點，他真的是我夢寐以求的男性！」
「只是一點甜點而已，這樣就能收服你的心了？」
「沒錯、沒錯。」錢小茹用力的點著頭。
「那你有沒有什麼進展？」說不定小茹得到的資訊還比她更多，米寶在心裡頭想著。
「進展？」
「當然、你也有帶照相機去啊，你拍了幾張照片回來？」
「啊，我忘了！」錢小茹大叫著，「我沒拍照片。」
「你完了、你完了！」米瑩伸出了手指不停的在錢小茹的面前比著，「你一定會被老總給削死！你知道嗎？剛剛老總還興匆匆的跑來告訴我，我們這一期的雜誌因為有齊籐弓一做封面，結果賣的很好，銷售量上升了十個百分點，他打算乘勝追擊。」其實也難怪老總會這麼高興，這連她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只不過是幾張照片、幾句簡介而已，沒想到竟然可以讓台灣的女人如此的瘋狂。
「上升十個百分點？」
「是啊、是啊……老總說如果再這樣持續大賣。我們調薪就有望了。」從她進人這間雜誌社到現在已經兩年了，別減薪就偷笑了，更別指望要加薪，這一次真的有希望了。「不過小茹你也不用這個臉，沒有拍到照片沒關係，你應該有採訪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