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季纓
還是將槍上的指紋給擦掉,讓那名殺手握著那把掌心雷好了。
不過要怎麼解釋殺手腹部上的傷呢?
唉……真麻煩!
「放心,這會有人幫我處理的,只不過我的手……」他看著左手被劃傷的傷口,苦笑著,「我想我一個人應該沒有辦法將這個傷口給處理好,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麻煩妳。」
哇……流這麼多血!偷心連忙拿出了急救箱。
「我先幫你止血好了,不過你之後得到醫院包紮,因為我的技術實在是不怎麼樣,而且也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
是啊,的確是不怎麼樣……聶鳩的左手就像是上了石膏一樣。
「呃……呵……」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謝謝妳。」
「別這樣啦,包成這麼醜我也很不好意思,你別再謝我了,不然我可能得找個洞躲起來了。」偷心揮了揮手。「你快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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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這麼黑,最適合做什麼呢?扮吸血鬼嗎?
不!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偷心手中拿著小小的包袱,她嚴重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就像風中的燭火一般。
對不起啦,聶鳩,我不能保護你了!
我想你還是多上一點香、多拜一點神佛好了。
她心裡也對聶鳩感到很愧疚,不過這個時候真的是性命比較重要啊。
沒錯!她打算落跑——就在這個晚上、這個時間。
離開這裡之後,她也不會去師父那裡了,因為那可能會被罵的半死,甚至於又被押回這個地方來。
偷偷摸摸的拿著包袱走到了門口,就在她手才剛要碰到門把之時,電燈全都亮了起來。
咦……怎麼會這樣?
她吞了吞口水,轉頭看著身後開燈的人——
果然是聶鳩!
「這麼晚蒲先生要去哪裡?去買消夜嗎?」聶鳩的眼神盈滿了笑意,對於她想逃命的事沒有任何的憤怒。
「消夜?」嗚……她絕對不是要去買消夜,因為對她來說吃消夜會胖!
若是會長高的話,她還會考慮考慮!
「是啊……這麼晚若不是要去買消夜的話,我真的想不出妳要到哪裡去了。」
「我要溜——」說到這裡,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
「妳說妳要溜?」
「沒有、沒有……我是說……嘿嘿嘿……」她訕笑了幾聲,「我是想到公園裡頭溜滑梯啦,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公園裡有很大的溜滑梯,這可以勾起我孩提時的記憶。
每次我想去玩的時候,總是有很多小鬼頭擋在我的身邊,我又不好意思和他們搶,所以我就在想,半夜小朋友應該都乖乖回家睡覺了,這個時候就是我重溫童年時光的最好機會。」
哈哈……好……好爛的一個借口啊,連她這個掰的人都快要聽不下去了!
他該不會看出她想溜吧?
唉……她知道以聶鳩這種人來說,只要她說出口他絕對不會留她,不過她就是良心過不去,所以才會選擇用溜的啊!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聶鳩笑笑,「不過妳還真有雅興,這麼晚了還想去溜滑梯。」
「是啊、是啊。」她不停的點著頭,「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就是這個時候才沒有人嘛。」
「可是妳一個人去……」
「聶鳩,你不會是在擔心我的安危吧?放心、放心,我可是個殺手呢,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不用我陪妳去嗎?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兩個人還可以有一點照應啊。」
「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讓聶鳩跟著去的話,她要怎麼開溜呢?
「怎麼了?還是蒲先生覺得,和我這麼乏味的人一起去公園散步很無聊……也對,那我就不打擾蒲先生了。」他的眼神看起來既孤單又落寞。「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妳,因為妳有師兄,而我是家裡頭的獨子……」
嗚……好可憐……聶鳩為何要有那種表情呢?
母性的光輝一瞬間在偷心的頭頂上發光,她開始有了那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拜託、拜託,千萬別讓她有這種情緒好嗎?她可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打算逃跑的耶!
「蒲生先你慢走吧。」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想走回自己的房間。
偷心嘟起了嘴,她有時真的懷疑聶鳩是不是抓到她的弱點了。
而且……他應該不是這麼笨的人,他有看見她手中拿著的包袱啊!為何她說她是要去公園玩溜滑梯,這種蹩腳的理由他也相信啊?
如果,聶鳩指著她的鼻子斥責她不盡責,那她絕對會二話不說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是……
嗚嗚,到底是誰生給她這一副軟心腸的,害她總是被人給吃定了。
「呃,等等!聶鳩……」偷心開口喚住了聶鳩。
好吧,去公園就去公園,就當是恭喜她變成了一個傻瓜。
抬起頭,看著牆上所掛的鍾——半夜兩點,有誰會在半夜兩點去公園玩啊?果然!她是笨蛋一個。
「什麼事?」聶鳩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偷心。
「我……咳咳……」她咳了幾聲,「我的意思是說——你如果不嫌棄,不怕這麼晚公園裡頭蚊子多的話,要不要和我去公園走走?」她雖然嘴巴是這麼說,但內心則是在哭泣著。
沒用、沒用,她真的是太沒有用了!
「真的可以嗎?」他露出了像孩子一般純稚的笑容,「我不會打擾妳嗎?」
他已經打擾到她偉大的落跑計畫了,現在既然跑不掉的話,她又能說什麼呢?還是去公園裡頭散散心好了。
「可是妳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願意。」他故意說道。
他看到她那個樣子,早知道她是想偷跑了,只不過他不想這麼輕易的就讓她離去。
「怎麼會呢?我的臉上可是帶著笑容啊!」雖然她的笑比哭還難看。
「那妳等我一下,我去換個衣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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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到公園來玩很像蠢蛋吧?」偷心自嘲著,反正這樣也好啦,既然跑不掉就到這裡來玩玩好了。
「怎麼會呢?」聶鳩可不覺得哪裡像是蠢蛋了,「小時候我沒有什麼童年,長大自己一個人也不可能到公園裡來玩,我很感謝妳。」
感謝她?
他做什麼要感謝她啊?她曾經想棄他於不顧耶,她這種人不值得他感謝。
偷心爬上了階梯由上溜了下來,而聶鳩也跟在她身後溜下溜滑梯,他一點都不在意身上名牌服飾被弄髒了。
「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該怎麼說他呢?他現在的樣子就像個大孩子一樣。
「奇怪?有嗎?」
「有啊!只是到公園裡頭走走而已,你看起來也這麼愉快,又不是出國。」偷心搖著頭說道,她真的很不能理解聶鳩。
「我就算出國,也不是純粹去度假,都是去談生意。」他解釋道,「很少有機會像現在一樣整個人都放輕鬆。」
「像你這種有錢人,會不會有很大的煩惱啊?」偷心坐上了一旁的鞦韆問道。
「有啊,很多。」
「例如呢?可以說出來給我聽聽嗎?」
聽說有錢人的煩惱比窮人還多,她挺好奇的。
「錢太多了不知道怎麼花。」聶鳩開玩笑的說道。
「哈哈……」偷心拍了拍聶鳩的肩膀,「錢多不知道怎麼花啊?不然這樣好了,你錢太多就拿來給我花好了。」好好喔……她也想有這種有錢人的煩惱。
「妳很需要錢嗎?」
他的眼神黯了下來,她與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嗎?
從他接下「聶氏」之後,女明星、模特兒常藉故約他,甚至連他的秘書都想從他這裡撈到一點好處,這種感覺讓他厭惡。
就算有生理上的需求,他也不想在這些人的身上發洩。
並不是說聶鳩太過於純情,他也不是個處男……只不過,他不想做那種無意義的事情。
關於這一點,晁敦就與他持不同的立場,他常常笑他將送到嘴上的肥肉結推掉,像個笨蛋!
「還好啦!」偷心吐了吐舌頭,「有錢當然是最好的了,沒錢也沒關係。你除了錢太多之外,還有什麼煩惱嗎?」
「嗯,我家裡頭在催婚事、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忙的我喘不過氣來,還有……」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偷心給打斷了。
「等等,你的煩惱真的是太多了,原諒我沒有辦法聽到最後。」哇咧,再聽下去的話,她的耳朵可能就要受不了了。
「那妳的煩惱呢?」聶鳩反問著。
「我想變成一個平凡人啊,這次的任務結束之後,我想和我師父談談,看能不能當個平凡人。」
「任務結束之後,我們應該沒有任何機會可以見面了。」
「是啊、是啊。」她跳下了鞦韆,卻沒有注意到地上的小石子。
碰!偷心狠狠的跌到地上。
「哇……好痛!」她疼得大叫。
「還好吧?」聶鳩溫柔的將她給扶起來,看著歪歪斜斜掛在她臉上的墨鏡,「妳真的是怪人一個,都這麼晚了還戴墨鏡,妳這樣看得到前面的路嗎?」他好心的想將她的墨鏡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