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季亭
「嫣然妹妹，你還是承認算了，好好向爺認個錯，相信爺會網開一面的。」穆蓮心中得意極了，她導的一手好戲就快接近尾聲了。
「我沒有做的事，我不承認。」都嫣然抬起頭，看見穆蓮臉上的笑意。
瞬間，她都懂了，這一切全是穆蓮搞的鬼，是那碗該死的藥。
都嫣然的話，再度惹火了都少鈞，在盛怒下，都少鈞根本無法思考對或錯，反手便給了都嫣然一巴掌。
「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要不是看在義父的份上，我就把你給殺了。」
「少鈞哥哥，我……」都嫣然正想說出自己的猜測，卻讓都少鈞的吼聲給打斷了。
「你這個下賤的臭婊子，給我閉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不想聽你說話，給我滾、滾得遠遠的。」都少鈞一把抓過都嫣然的前襟，將她的身子用力的甩了出去。
「小姐……」雀兒連忙奔到都嫣然的身邊，扶起她的身子，只見她滿身是血。
「雀兒，咱們走。」都嫣然勉強的交代完後，人便昏了過去。
此刻，都嫣然的心真的碎了。
原本就染了風寒的身子，再加上都少鈞的重手之下，以及藏諸在心底的怨恨，都嫣然的病癒發嚴重。
「小姐，你不能昏倒在這裡，快醒醒啊!」雀兒抱著都嫣然，蹲坐在客棧的牆角邊痛哭著。
自從讓都少鈞趕出來後，她們主僕二人便流落於街頭，不知該何去何從。
尤其都嫣然還拖著生病的身子，更是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雀兒，我的身體不行了，你自己回王府去吧！別管我了。」都嫣然氣若游絲，人更是昏昏沉沉。
在遭到都少鈞這樣的傷害後，她再也沒有任何的求生意志，一心只想快點死去，好早日解脫身體與心理的病痛。
「小姐，我絕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要快點好起來，咱們回王府去，請王爺評評理，屆時再也沒有人能欺侮小姐了。」雀兒強壓下心底的傷心，不想讓小姐擔心。
「雀兒，你真好，不過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回恐怕是好不了了。」就算是醫好了身體上的病痛，那心裡的折磨又該如何讓它痊癒。
才短短幾句話，已讓都嫣然咳個不停，而每一次的咳嗽總是嘔出大片鮮血來。
「喂!這個癆病鬼可別擋在我們客棧門口，妨礙我們做生意，去去，滾遠點，別把穢氣帶進我們客棧裡。」掌櫃的拿著掃把趕人。
「老闆，你行行好，借個房間讓我家小姐休息一下，你的大恩大德，我雀兒願意為你做牛做馬。」雀兒將都嫣然扶至一旁休息著，雙膝對著掌櫃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去，我們客棧不做濟世生意，你們別擋在那兒，妨礙了我做生意，小心我報官來抓你們。」掌櫃的一臉勢利，任何情面都不說。
「掌櫃的，我求求你，我們家小姐再也經不起折騰，請你大發慈悲，讓我們休息會兒，好不好？」雀兒頻頻對著掌櫃的磕頭，只要小姐能有個休息的地方，她雀兒就算把頭磕破了，也是不要緊的。
「滾開呀!臭娘們，你再不帶著那個癆病鬼離開，我就報官抓你們。」雀兒的苦苦哀求，掌櫃的一點也不為所動。
雀兒逼不得已，只好站起身，準備扶都嫣然至別處歇息，卻沒想到一出門口竟碰著了小桃紅。
自從都嫣然離開後，都少鈞整日喝酒買醉。
他實在太痛心了，沒有想到他竟會遭到最親密的人背叛，而且還是背叛得如此徹底。
虧他用了一片真心來待嫣然，而嫣然竟是這樣回報他的。
都少鈞憤恨的砸毀了桌上的所有酒瓶。
往昔的回憶歷歷在目，嫣然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依舊存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怎麼樣也揮之不去那永生無法磨滅的記憶。
他好恨，恨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每當想起嫣然和別的男人相擁的畫面，他就氣得想殺人，這樣的記憶簡直要把他逼瘋了。
「爺，酒別喝那麼多，傷身哪!」穆蓮靜靜的陪侍一旁，待都少鈞己有了酒意，她才開始勸酒。
「你別管我，我心裡的痛，你不會明白的。」都少鈞甩開穆蓮的手。
「我怎能不管你，你可是穆蓮的爺啊！而且你心裡的痛苦，穆蓮都能感同身受，求爺別再折磨自己了，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你為她傷身哪!」穆蓮主動抱住了都少鈞的身子，這可是她的大好機會。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樣待我？」都少鈞心痛的偎進穆蓮的懷中。
「爺，讓穆蓮來安慰你好不好？」穆蓮已主動的褪了自己的衣衫，她希望今晚都少鈞能夠愛她。
誰知，都少鈞突然沒有了動靜，穆蓮覺得奇怪，輕拍都少鈞的面頰，這才發覺都少鈞已睡著了。
原本一張溫柔和順的笑臉，瞬間變得鐵青難看。
「鍾春、鍾春，你在不在？」
「阿菜，這麼晚了有事嗎？」鍾春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房門。
「鍾春，我剛剛經過蓮姨的門口，聽到一個駭人的秘密，原來蓮姨正派人準備殺我們。」阿菜面色驚惶、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
「你有沒有聽錯，蓮娘要殺我們？」這怎麼可能呢？
穆蓮曾經對他說過，等拿到都爺的財產後，要和他雙宿雙飛的，況且她都肯把身體給他，又怎麼會殺他？
「我絕沒有聽錯，蓮姨好惡毒的手段，想殺咱們滅口，你想咱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爺？」鍾春是府裡的車伕，他和穆蓮的姦情，阿菜是一清二楚。
「我想恐怕來不及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人心難測，鍾春當下不再多想，回房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包銀兩，和阿菜準備離去。
突然地，幾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湧出，迅速的包圍了他們，這時，鍾春和阿菜兩人嚇得面色蒼白，喊不出話來。
「今日要你們命喪於此。」黑衣人話才說完，便立即動手。
所幸鍾春學過幾年拳腳功夫，原本自保還可以差強人意，但帶著阿菜，手腳便沒那麼靈活，處處險象環生，好幾次幾乎命要刀口。
再這樣下去，兩人真的就要葬身此處，此際，鍾春想到一計。
他立刻將隨身包袱丟了出去，頓時整袋的銀兩便散了開來，黑衣人們一時呆愣，鍾春便拉著阿菜趁亂逃脫。
總算躲過了一劫。
「我說這穆蓮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害了我也就算了，沒想到連少奶奶這麼好的人，她也害，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小桃紅氣得臉紅脖子粗。
「桃紅姐姐，這事怪不了別人，全怪自己信錯了人，今日有幸能碰上桃紅姐姐，已是祖上積德，不然我們主僕二人，恐怕要橫死街頭了。」都嫣然吃了大夫開的藥後，病情已稍有起色。
「嫣然妹子，你還跟我客氣什麼，當初要不是有你的那袋銀兩救急，小桃紅恐怕早就沒命了，要追根究柢的話，小桃紅的命還是你救的，更何況我只能招待你們住在這種破茅草屋，根本沒幫什麼忙。」小桃紅不敢居功，當日都嫣然的恩情，她一輩子記在心頭。
「不，我們主僕二人今日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已屬萬幸，桃紅姐姐的恩情，嫣然一輩子不忘。」都嫣然原本想起身致謝，卻讓小桃紅給阻止了。
「嫣然妹子，咱們倆就別再客氣了，今後你就好好安心在我這兒養病，什麼事情都別想了。」
「是啊!小姐你就專心的養病，有雀兒和桃紅姨在，什麼困難都難不了我們的。」
「謝謝你們。」都嫣然情緒激動下，忍不住落下淚來。
相對於少鈞哥哥的負心，她感謝上蒼還有溫暖。
「嫣然妹子，你瞧我帶誰來見你了。」
都嫣然勉強起身，乍見來人時，她憤恨的將目光轉至一旁。
「桃紅姐姐，我不想見他們，你叫他們走。」
「少奶奶，請你原諒我，我知道錯了，都怪我一時貪色，才會和穆蓮那賤人狼狽為奸來害你，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鍾春和阿菜一進門，便當著都嫣然的面跪了下去。
都嫣然想起日前自己遭到陷害的情形，她便氣得猛咳嗽。
「你們喪盡天良做出這種事來，竟然還有臉回過頭來求小姐原諒，你們到底知不知羞啊!」雀兒氣得拿起一旁的掃帚，準備趕人。
「少奶奶，我們知錯了，請你給我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以後我們會好好做人的。」鍾春和阿菜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嫣然妹子，我瞧他們這回是真心認錯了，你就原諒他們吧!」
「既然桃紅姐姐都如此說情了，我也不計較了，你們走吧!」都嫣然重新躺回床上，閉緊了雙眼，不想再多說什麼。
她和少鈞哥哥之間已經情斷義絕，這對哀莫大於心死的她來說，世上再也沒有一件事能影響得了她。
「少奶奶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讓都爺來重新接你回府，以贖我們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