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紀真
既然大話已說出口,她索性就吹牛吹上了天。
陸雲軒搖頭失笑。這個丫頭膽子不小,江湖上可沒幾個人敢就這麼大言不慚的向他陸大莊主下戰書的。
「好啊!」他笑。「那厲姑娘,你就讓我開開眼界,見識一下吧!」
他剛吸了一口氣,準備凝神應戰之時,厲柔忽然開口叫道:「等等!」
陸雲軒一怔。「作什麼?」
「大哥你還沒說,你要讓人家什麼?」
「什麼?」他一楞。沒見過這種又愛挑鬥卻又要人家讓的。還說什麼練成了天下第一神功呢!「你不是說你是天下第一嗎?那還要我讓什麼?」
「其實也不算你讓我。」厲柔理直氣壯道。「只是大哥比人家大那麼多歲,練功的時間也比人家多練了好幾年,我們倆要是就這樣開始比武,倒像是你以大欺小。雖然我是不在乎啦!不過我伯這事傳了出去,大哥的面子會掛不住。所以我們還是以公平一點的方法來比武比較好些。」
反正好說歹說,就是要佔他便宜啦!
「好!」陸雲軒倒也乾脆。「那你自己說吧!要怎麼比才算公平?不用任何兵刃讓你一百招好不好?」
厲柔冷笑道:「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說讓我一百招,但萬一你只管躲著,叫我白白追著跑呢?等我追得累死你再出手,那我不是更吃虧了,還說什麼公平?至於用不用兵刃嘛!也不是挺重要的,嗯……我得好好想想怎麼比才比較公平……」
陸雲軒苦笑搖頭。只有厲柔才是會被人追著跑的人,她以為人人都像她一樣。
她當真苦思起來。
「有了,我想到個公平的方法了。」她雙手一拍。「我也不用你讓我一百招了,不如你將左手綁起來,用右手來跟我比吧!反正左手也不太能使勁兒。」可恥!她明明知道陸雲軒是慣用左手,還故意道。「你若愛使兵器那也行,我大人大量,也不跟你計較這麼多。不過你雙腳不得同時離地,還有你得在半個時辰之內拿到我的金鎖片,這才算贏,否則就算輸了。」
她還仔仔細細地將她的金鎖片放入衣襟裡。
好好好——好「公平」的方法!
「你為什麼不乾脆要我躺在地上跟依比呢?」他沒好氣的。「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天下第一種功!」
「不敢比了?我就知道你輸不起,」她小嘴一撇。「剛才還說條件隨我開呢!這會兒就反悔了?那算了,咱們別比了!」
誰會想到,這種可恥的比武條件,她也敢開得出來?
「笑話!」孰可忍,孰不可忍?陸雲軒又豈能忍受她這般激。「比就比,難道我會連你也打不過?豈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那我這個莊主還不如拱手讓給你當好了!」
「那麼你是同意我這個公平的方法了!」她笑著將陸雲軒的左手牢牢的綁起來。「還有大哥別忘了,你的雙腳不能同時離地哩!」
意思就是他不能使輕功跳躍,也不能翻路上樹。
「知道了!」他沒好氣的道。
「那就開始吧!」她一笑。
厲柔突然使了輕功躍上樹梢,一棵接著一棵,簡直比猴子還靈巧,登時跑得不見人影。
陸雲軒當場又楞住。
真真真、沒見過這樣卑鄙的小人!
如果她就這麼躲過半個時辰,那他不是應了那句不戰而敗的話?而且真要讓她這麼贏了,回去肯定會嚷嚷得天下皆知,屆時他的臉豈不是丟大了?這還得了?
「真是可惡!」他跺腳,咒罵一句,只好采土法煉鋼的方式,苦哈哈地追了上去。
幸而他腳程快,遠遠瞧見厲柔待在樹上以逸待勞,便一連發了幾十枚小石子將她逼下樹來。
「還不給我滾下來!」
厲柔嘻嘻一笑,又想用逃跑戰術,可是陸雲軒早巳學乖,一腳連著圖例了幾棵大樹阻了她的前路,右手又跟著發幾十枚小石於封住她的退路。「我看你還往哪兒逃?」
幸虧厲柔輕功不錯,才沒有倒栽蔥似的掉下來。她剛一落地,陸雲軒右攀便已襲到面前,她急忙側身躲過。逃跑之計既然行不通,她只得再另作打算。猛地一揮,將腰中虹鞭哨的揮出,專攻他下盤。
陸雲軒試了她幾招,倒覺厲柔身手鞭法果然進益不少。雖然他的武功遠高過厲柔,但眼下礙於手無兵刃、雙腳又不得同時離地,要應付凌厲變幻的虹鞭竟也有些吃力。心想再這樣下去也只有閃躲挨打的份。況且厲柔故意使長鞭,將他隔了二丈之遠,要想拿到她胸前的金鎖片也是困難,到頭來仍不免要輸。再三思量…只得抽空撿了一根樹枝,充當兵器。
厲柔見他竟圖反攻,戒心大起,虹鞭揮舞得更快,一面又盤算著脫身之策。可是陸雲軒終究是武功精純,即使單手以樹枝應戰,仍是揮灑自如、遞招愈快。厲柔一時被他逼急了,手中的虹鞭又被他的樹枝纏住,頓時威力大減。眼看他欺身愈近,厲柔更顧不得什麼江湖道義,暗算可恥的,朝著陸雲軒就射出四、五隻銀針。
「你真夠可惡了!」他大寫。「臭丫頭,等我逮著了你,看我怎麼修理你。」
眼看時間不多,厲柔又屢屢使小動作,陸雲軒氣得滿心只想趕緊將她抓著,好好打她一頓。因此出手更急,將她逼得滿頭大汗、哇哇大叫。
厲柔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又想樹遁,陸雲軒便用樹枝繞住她的虹鞭,腳下踢出一顆石子,正中她的小腿穴道。厲柔登時摔倒在地。
「哎喲!」她還來不及反應,要時上身穴道也被陸雲軒制住,動彈不得。
「你可認栽了吧!」這回換成陸雲軒蹲在她的身邊,好整以暇的問:「現在你把金鎖片交出來吧!」
「這不是廢話嗎?你點了人家的穴道,叫我怎麼拿給你?」她怒道。「你還不趕快解開人家的穴道!」
「不行!不行!那怎麼行!」他裝出一副好害怕的樣子。「我若解開你的穴道,你一定又會拿銀針打我的。若叫你的銀針打中,全身立刻又痛又癢,那可會難過得要人命。」他又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那我只好自己動手拿了。」跟著就開始解她衣襟上的扣子。
「大哥!大哥,你要作什麼?不行啦!」厲柔又羞又急。「人家……人家認輸就是了嘛!」她真後悔剛才故意將金鎖片塞到小衣裡去。「你放開我啦!人家的手腳都麻了。」她叫道。
「那怎麼行!你不是說一定要拿到金鎖片才算贏嗎?所以我非得先拿到金鎖片才行!不然一會兒你又耍賴皮。」陸雲軒也不理會,繼續解她的衣服,一面還故意問道:「柔兒,你把金鎖片藏哪兒去了?大哥怎麼找不到呢:」他故意慢條斯理的,伸手在她的小衣裡翻了好半天,吃足了她的豆腐後,才笑道:「可讓我找到了。」他拿著金鎖片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笑道:「柔兒,這下你可認輸了吧!」
厲柔氣道:「你金鎖片都拿到了,還不放開我!」
「好啊,不過我還是先幫你把金鎖片放回去。免得待會弄丟了。」陸雲軒又笑嘻嘻地替她將金鎖片掛回胸前,此刻他又故意不先解開自己左手的繩索,只有一隻右手,動作難免遲鈍緩慢些,如此順理成章的又對她毛手毛腳一番。
厲柔先是輸了比武,後又遭他戲弄,真是恨得牙癢癢,心想待他解開了穴道,一定要發幾枚銀針打他不可。
此時四下碧草如茵,鳥語花香,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自樹梢中篩落而下,無限春意情濃。陸雲軒只癡癡傻傻的盯著她那.玉頸與滑如凝脂般的肌膚,如醉如癡。好半響,才微一運氣,將縛在左手的繩索崩斷。又伸手一拂,解開了她的穴道。
厲柔滿心不悅,瞪了他一眼,正要推開他,爬起身來,手裡早巳暗暗握了兩枚銀針,只待一起身便要朝他射去。誰知驀地卻又被防雲軒欺身壓了下來。她掙扎不過,一張俏臉脹得通燈
「你又想做什麼?」她怒道。「幹麼壓著人家?」
陸雲軒懶洋洋的說道:「你剛才拿針打我……」
厲柔一時心虛,微微怔了怔,又佯怒道:「那又怎麼樣,不行嗎?我們比武之前可沒說不能用暗器。」
他笑了笑。「我數了一下,你一共發了二十四支針。」
她又一楞,叫道:「胡說,哪有那麼多?我明明只發了十二支而已。」
陸雲軒哈哈大笑。「好吧,那就算十二支好了,打我一支得讓我親一下。」說著又扳開她的手,笑道:「再加上這兩支,一共是十四支,所以你得讓我親十四下才行。」一語未完,當真俯下身去親吻她,口裡猶數一、二、三……
「大哥……」此時她想抗議也難了。
他偏又數得慢吞吞……
###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將落,晚霞艷彩,一片余暈映在青霧潭上,光采燦目,璀璨淋淋。兩人並肩躺在草地上放眼望去,遠山的水無一不美,加上彼此心中情意纏綿、柔情無限,這一時半刻真可說是快活無憂,樂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