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紀翾
裡面踱了出來。
老爺,我告訴你,俊良這孩子說他瞧上了雷家那丫頭,叫我找人去說親,結果,我誠意十足地找了媒人去提親,沒想到那個雷老頭居然連鄰居的情份都不顧,一口就回絕了。說什麼咱們家俊良配不上他們家丫頭,還說兒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聽聽,這是不是太不給咱們面子了?」吳母將媒婆帶回的消息告訴丈夫,順便加油添醋一番。
「不同意就算了,憑咱們的家世、憑俊良的人品,難道還會怕找不到比雷家那女孩更好的姑娘嗎?」聽到妻子的話,吳父心裡也非常不痛快,但口中依然故作大方,不想讓人以為自己小家子氣。
「爹知不知道,迅雷牧場近日裡急於布線準備捉那匹白馬?」聽父親的意思,吳俊良知道父親對此事打算就此作罷,但他如何甘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引起父親對迅雷牧場的不滿。
「那又如何?不管他們再怎麼做,總是白費心力的,那匹馬只有咱們才有辦法捉得到。」聽聞雷家對那匹馬也勢在必得,吳父雖有些憂心,但依然嘴硬地認為自家技高一籌。
「那匹馬要真落入了雷家的手裡,那以後在這草原上,咱們吳家牧場的聲望,就要被迅雷牧場壓在底下了。」吳俊良打算新仇舊恨一併解決。那個野丫頭還有雷家,他絕不會輕易就放過他們的。
「放心好了上是絕不可能的事。」吳父還是不怎麼在意。
「凡事總有個萬一,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能太大意。爹,我看我們加快行動吧,先一步逮到那匹馬,讓這草原上各家牧場都知道咱們的厲害。」吳俊良勸著父親。
「好吧!你先去將人找齊,明兒個咱們就開始行動。」想想兒子說的有理,吳父同意了他的想法。
「我這就去調派人手。」吳俊良說著立刻出門。
等著瞧吧!雷影湄,他一定會趕在雷家之前捉到那匹白馬的,他非得讓她來求他不可!
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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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毅住進迅雷牧場,轉眼已過了不少的時間。
這些日子來,他對牧場的事已經有相當的瞭解。只是除了學習如何捕捉野馬以及馴服的方法,和偶爾指點雷景崧武藝之外,大部份的時候他幾乎都是獨來獨往不與人交談。
「蕭大哥-你忙完了嗎?」
雷影湄對蕭毅的好奇心愈來愈濃烈,牧場中全是些粗獷豪爽的漢子,她從未見過如蕭毅這般冷漠寡言的男子,一有空暇總忍不住跟前跟後地問著,任他一逕地冷淡無語也毫不放棄。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對蕭毅的一舉一動都放不下,明知他喜歡自個兒獨處,明知他不愛旁人打擾他,可是每回只要瞧見他孤單落寞的背影,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而接近他,想為他抹去那份孤寂。
蕭毅不發一語,強迫自己別回過頭去看她。
心啊!愈來愈不受自已控制,雷影湄的一舉一動開始牽動了他所有心思。在聽到吳俊良派人來提親時,若不是聽到雷老爺當場拒絕,他險些要衝到吳家去殺了那個無天良。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蕭毅理不清紊亂的頭緒,他選擇最簡單快捷的方法——避開她。
「蕭大哥,你家裡真的都沒有別的人了嗎?你說你走遍了大江南北,那為什麼會選擇在這關外落腳呢?關內的景物不是應該比這一望無際的草原要來得美嗎?」
雷影湄不死心,跟在他身後嘀嘀咕咕地直問。「蕭大哥?」
煩人的小丫頭!蕭毅簡直拿雷影湄沒法子,他不想理會她,偏偏她卻一遍遍地在他耳邊叨念,教他想不聽都不成,也讓他沒機會好好釐清自己的心緒。
「蕭大哥?」雷影湄正打算再說些什麼上個帶笑的聲音響起:「湄兒,大老遠就聽到了你的聲音了,你不渴,我看蕭兄被你吵得耳朵都要生繭了。」
「大哥,你怎麼這麼說?」雷影湄不滿的嘟起了嘴。
「難道我說錯了嗎?」
就見湄兒一個回頭而已,蕭毅立刻轉身離開,瞧見了這一幕,雷景崧不禁更是搖頭歎息。
「哥!」不依地喊了聲,雷影湄邊說邊回頭要尋求蕭毅的認同:「蕭大哥才不會……咦!蕭大哥呢?」
「早走遠了!你老這麼纏著蕭兄,也不怕人家說閒話來著?」雷景崧忍不住搖頭。
在見著了小妹的行徑後,雷景崧對父親的憂心有些瞭解。他也知道,自小妹子便是在眾人的疼愛中長大,難免心思過於單純而樂觀。
「有什麼好說閒話的?」她不以為然地略撇了下嘴。
「你啊!女孩子家也不懂得要含蓄一些,整天跟在一個大男人後頭,難道就不怕別人瞧了會笑話嗎?尤其是子明,他心中作何感想?」雷景崧忍不住搖頭。
一提起林子明,他就更想歎氣了。明明是個青年才俊,真不知小妹到底是瞧他哪裡不順眼,每回都沒給他好臉色看。
「大哥,我又沒做什麼?蕭大哥來到牧場作客,又是來幫咱們的,那我盡一點地主之誼陪陪他,那才不算失禮吧?」雷影湄嘟著嘴,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和兄長都不贊成她跟蕭大哥太接近。
更過份的就是大哥了,明明自己對蕭大哥那麼好,偏偏她跟蕭大哥多說兩句,他便要嘮叨個半天。
「而且那個林呆子,我根本就跟他毫無關係,我管他心裡想什麼?他永遠都不要來煩我最好了。」
「湄兒,」雷景崧輕歎一口氣,只得把話挑明了說:「咱們對蕭兄的為人並不深知,他的過去及背景咱們都不瞭解……」
沒錯!他對蕭毅的武藝確實心折,對他也有好感,但再怎麼說,要將唯一的妹子嫁給這麼個來歷不明的人,他還是心存疑慮的。
雷景崧的話未完,就被雷影湄打斷……
「大哥,你說這什麼意思?蕭大哥是好心來幫咱們的,你當人家是貪圖了我們什麼嗎?說不准咱們這小小的迅雷牧場,人家蕭大哥還不放在眼裡呢!」
「湄兒,我沒別的意思,我和爹只是希望你別跟蕭兄太接近了,再怎麼說你也是個未出嫁的閨女,老是纏著人家,旁人心裡怎麼想?」知道小妹固執,雷景崧苦口婆心地又勸了句。
「我才不管人家怎麼想,你們最討厭了!」雷影湄賭氣說了句,不理兄長的話,逕自轉身離去。
望著小妹的背影,雷景崧心知無法勸服她,只有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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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討厭!」雷影湄回到房裡逕自生著悶氣。
「小姐,你怎麼了?」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見狀急忙走近詢問。
「奶娘!」依在奶娘身上,雷影湄嘟著小嘴抱怨:「爹和大哥最討厭了,總把人家當小孩子看,好像我都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意見一樣。我同蕭大哥多說幾句話又有什麼了?他們做什麼把事情看得這麼嚴重?」
雷影湄自幼喪母,是由跟著母親陪嫁過來的奶娘一手帶大,對她自然也較父兄來的親近些。
「我相信老爺和少爺都是為了你好的,你畢竟年紀還小,而且打小就在牧場中長大,從來也沒吃過苦,你看人哪有老爺子他們來得准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要小心些才好。」奶娘安撫著她。
「我早就已經長大了,你們不要老是把人家當成小孩子,好像我什麼都不懂似的好不好?」她最氣別人將她當成孩子看了。雖然她是牧場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可是不表示她就永遠長不大啊!
「瞧瞧你這脾氣,哪裡像是長大了?真要是個大姑娘,又怎麼會三天兩頭跑得不見人影,簡直跟那些未馴服的野馬沒兩樣。」奶娘忍不住訓了兩句。
眼看著小姐老是跟著那些個大男人一起去捉野馬,她是打心底就不贊成。
「奶娘,你怎麼這麼說人家嘛?」沒想到連奶娘也責怪她不好,雷影湄心裡更是不快了。
「奶娘什麼地方說錯了?」她忍不住歎了口氣。「我真是愧對夫人的重托,她囑咐我要好好地教導你,偏偏,你一點都沒有夫人的溫婉柔順,我真不知日後待我到了黃泉地下,有何顏面見夫人?」」聽到奶娘提起母親,雷影湄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我從沒見過娘,也不知她長得什麼樣子。」
將銅鏡拿到小姐的面前,奶娘略帶回憶地訴說:「傻孩子,瞧瞧鏡中的你,你的眉目之間有八、九分像夫人呢!每回見到你,我都要以為是見到了夫人年輕時呢!
就可惜,你這性子,簡直跟你爹是如出一轍。」
同樣地固執、同樣地不聽人勸。只要一想到小姐那個性,她就忍不住在心中歎氣。
靠在奶娘身上,雷影湄低聲地說:「如果娘還在,她一定會明白我的。」
「你喜歡蕭公子,是不是?」奶娘憂心地問了句。
雷影湄的俏臉飛紅,連忙背過身子,不依地嚷:「才沒有!奶娘你不要胡說上見她這反應,奶娘已知她的心意,苦口婆心地勸:「奶娘有沒有胡說,你自個兒心裡最清楚。只是,小姐,你才認識蕭公子多久?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喜歡上人家,不嫌太草率了點嗎?林大夫對你那麼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