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黃若妤
憑秦兒那身三腳貓功夫豈能上得了檯面?再說以往武術測試時,秦兒都得靠自己的暗中相助才得以勉強的低空飛過,如今卻要秦兒去保護關毅傑,這還有天理可言嗎?
「姥姥,我有意見,」季珞岑不滿的發出抗議之聲,「您平時不是嫌秦兒礙手礙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今怎可把如此艱巨的任務交給她呢?」
「秦兒自有她獨到的地方,而且此任務非得她去不可。」伊籐麻子相當堅持自己的看法,希望此回她沒有看走眼才好。
「但是您不怕甲賀的名聲敗在秦兒手上嗎?」季珞岑又急著說。
該死,姥姥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如此看中秦兒,完全沒注意到她才是甲賀流派之中的第一高手。
「秦兒,你願意發下重誓,誓死保護關毅傑的安危嗎?」伊籐麻子目光凌厲的望著闕秦兒說,「要是你出了一分一毫的小差錯,或是讓關毅傑受了一點皮毛之傷,我就要你切腹明志、以死謝罪。」
闕秦兒的心跳漏跳了好幾拍,狠狠地倒抽好幾口氣,心中快樂的小鳥不僅在唱著愉悅的歌曲,更是組成了一組樂隊吹奏起「凱旋之歌」。
沒想到今日居然會遭此鴻運,得到姥姥的賞識,看來她揚名立萬,一雪前恥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闕秦兒雙手作揖,恭敬的回答她的問題,「回稟姥姥,秦兒一生為忍者,終生為忍者,絕對會力保關毅傑的安危,願意忠心耿耿效其命令。若此次任務不成功願意捨棄生命,維護甲賀聲譽。」
「嗯,很好!」伊籐麻子將懷中的匕首遞給她。
闕秦兒大喜過望的接過匕首,這可是忍者的最高榮譽殉身法,若是她不幸任務失敗能使用姥姥親自御賜匕首結束生命,也算是在甲賀之中留下一則傳奇,也許還會受萬人景仰、令眾人憑弔,蔚為佳話流頌千年。
「姥姥,」季珞岑聽到兩人的對話,氣得渾身發顫,「您明明知道秦兒是武功最弱的一位,何苦要她發這種毒誓,又堅持要將她送往台灣,您這無疑是叫秦兒去送死,擺明了是羊入虎口嘛!」
她實在受不了秦兒一副精忠報國、壯烈犧牲的模樣。
難道她認為因此殉身會有人給予她最高敬意和掌聲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事已成定局,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伊籐麻子不容任何人改變她既定的決心。
「但是,姥姥,您這會教秦兒喪命的。」季珞岑實在搞不懂這個老人家在想些什麼,難不成她老年癡呆症提早並發了嗎?
「為了感謝姥姥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如今又托負重任在身,秦兒絕對會全力以赴,生當甲賀人,死也只願當甲賀鬼。」闕秦兒豪氣干雲的承諾著。
「好!此事已成定案,你明日立即起身去執行命令。」
語畢,伊籐麻子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十分詭異的離開大廳,徒留三個心情截然不同的女子互相對望。
第二章
天上飄著幾朵淡淡的雲兒,春風輕輕地吹拂過枝椏,小鳥站在枝頭和著鳴奏曲,日本的京都一片綠意盎然氣息。
闕秦兒現在的心情如同春天的寫照,萌起了一股蓬勃的信心,她滿心愉悅的收拾行囊,準備前去台灣執行今生最偉大的任務。
「該死!」季珞岑不滿的發出低咒聲。
看到闕秦兒一臉高興的神情,心中的怒火更加張狂的蔓延開來。
闕秦兒抬起螓首,一雙清靈動人的美眸凝睇著她。
「老大,你說誰該死啊?」闕秦兒一副傻乎乎且十足無辜的表情。
「還會有誰呢?」她冷哼一聲,「還不是準備將你送往鬼門關的人。」
「你說伊籐姥姥啊!」闕秦兒馬上以一副小老師的姿態,「老大,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呢?一點都不懂得敬老尊賢,好說歹說伊籐姥姥也是我們的長者啊!你這樣在背後詛咒她,很不厚道哦!」
「閉嘴!」季珞岑不滿的發出抗議之聲,「你什麼時候敢跟我頂嘴了呀!」
闕秦兒一雙晶瑩剔透的秋眸眨呀眨。
「不是跟你頂嘴,是告訴你生活與倫理的道理,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闕秦兒怯怯的糾正她的說法。
「夠了!」季珞岑立即喝阻她繼續說下去,「沒想到,姥姥居然會捨棄我這個英才就你這個蠢才,思及此就弄得我滿腔怒火,忿忿難平。」
季珞岑指著她的鼻尖批評著,一點都不顧及她的顏面。
「話不能這麼說啊!」闕秦兒的表情挺為無辜,「人家說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也許我有過人的膽識也說不定啊!」
她的話剛說完,房裡彷彿刮起一陣秋風,冷晨心帶著一臉悲意走進房裡,聽到她們彼此間的對談,娟秀的臉龐掛著兩行清淚,整個小臉哭得皺巴巴的。
「冷晨心!」季珞岑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又在發什麼神經了,「要去台灣保護關毅傑的人又不是你,你沒事哭得那麼起勁幹什麼啊?」
冷晨心很自動的攬闕秦兒進懷中,仍舊一副悲悼的哀怨臉。
「我是在擔心秦兒的安危啊!你看她老是笨手笨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明日遠赴台灣猶如羊入虎口,必死無疑。」冷晨心說得堅定無比,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
「她人又還沒有死,你不要一副哭喪的樣子好嗎?要是人真的掛了,你屆時再哭也來得及。」
季珞岑被她的哭聲弄得心煩意亂,再加上姥姥又不願她伴隨秦兒到台灣,看來秦兒真是凶多吉少了。
冷晨心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你說得亂有道理的。」
她豐沛的蓄水池立即關閘,止住淚水。但臉上的悲意仍舊像烏雲罩頂般,揮之不去。
闕秦兒見她們如此擔憂她,於是出聲,「其實是福是禍都已由天定,若是秦兒注定要切腹自盡,那也算是光榮赴義。」她的眼眸亮著光彩,小心翼翼的將忍者的裝束放進行李箱中。
季珞岑胸口起伏不平,眼中冒著兩簇怒火。
「闕秦兒,你就是那麼想死嗎?」季珞岑一聽到她慷慨就義之詞,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唉呀!」闕秦兒不滿的發出抗議,「老大,你說死很沒有修養耶!人家是從容赴義啦!為甲賀的名聲獻身、捨命耶!」
「我管你就什麼義,你還記得自己對我的承諾嗎?」季珞岑問。
「要永遠追隨在老大的身邊,今生今世永不與老大分離。」闕秦兒記得相當清楚。
「對!」季珞岑叮嚀著,「所以絕對不可以客死異鄉,一定要給我活著回來,聽到了沒有!」
此時闕秦兒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緩緩的擴散到身體每個部份。
沒想到老大居然對她如此情深意重,頓時讓她的秋眸凝聚了氤氳霧氣,百感交集的望著季珞岑。
闕秦兒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老大,衝著你這句話,我一定會光榮回來,不會讓老大的名譽受損。」
季珞岑比誰都瞭解闕秦兒的三腳貓功夫,想要光耀門楣是不太可能啦,只要能活著回來,就算是萬幸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光榮回來倒是不必啦!只要把你的人頭及大腸小腸完整的帶回來,就可以啦!我可沒有那種閒情意致去替你收屍,而且一邊替你收屍一邊撿小腸的滋味不太好耶!」
「哦!」闕秦兒滿腔熱情馬上被她無情的話語給澆熄,「老大,你就對我的功夫這麼沒有信心嗎?」
「如果有信心的話,你今天還要叫我一聲老大嗎?」季珞岑毫不留顏面的糗著她。
闕秦兒頗為無辜的點點頭,說得可真有道理。
其實她也二十二歲了,而且個子明顯比老大多半個頭,功夫卻比老大差一大截,每次到了忍者武術測試會時,還要靠老大幫忙才能勉為其難的低空飛過。
「秦兒,你此次去台灣保護關毅傑,一定要切記千萬不要洩露身份,知道嗎?」季珞岑十分擔憂的叮囑著。
闕秦兒傻傻的點頭,實在不懂她有什麼重要的身份不能洩露。但是老大會再三叮嚀表示事關重大,她只得乖乖順從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我知道了,謝謝老大的叮嚀,我一定不會洩露自己的身份。」
「還有以你的三腳貓功夫也上不了檯面,所以面對敵人埋伏時只能靠智取,絕對不能赤手空拳和人家搏命知道。」季珞岑頗為不捨的再三囑咐。
「我知道了。」闕秦兒把她的話奉為圭臬。
「你笨手笨腳的一定要懂得有牆你先撞、有苦你先嘗、有難你先當、有子彈你先擋,知道了嗎?」季珞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叮嚀的,看來一切只能靠秦兒自個的造化了,誰教她平日不努力練功,如今臨時抱佛腳也沒有用了。
闕秦兒十分感激的握住她的雙手,吸吸鼻子,一臉不捨。
「老大的教誨,秦兒必定銘記在心,沒齒難忘,我一定會克盡職責,不會讓關毅傑受到一絲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