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黃若妤
「我……你先出去,我想穿回自己的衣服。」她極力強阼鎮定。
若婕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除了感到尷尬萬分,更是無力想像自己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這是我的房間,為什麼我要刻意迴避呢?」他故意和地唱反調。
「難道你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嗎?」她有些惱怒的低吼,平時她是溫柔、輕聲細語的,但是今天這—切事情讓她幾近喪失理智。
「談禮儀,你認為我西裝筆挺、溫文儒雅的態度,還對你不夠禮貌嗎?」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若婕氣呼呼的說,「而且你不要在這裡刻意挖苦我,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她盡量克制住怒意,但是語氣還是顯得十分不友善。
「火氣別這麼大,這和你昨晚溫柔婉約、熱情如火態度,簡直就是判若兩人,教我很難把現在的你和昨晚的你聯想在一起。」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柳慕帆所說的每句話都令若婕又氣、又羞,看著她生氣且尷尬的模樣,他的心裡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感,不過這一切只是預告片段,更精采的還在後頭呢!
思及此,他不自覺得又流露出狡猾的笑容,誰教她昨晚不識相在太歲頭上動上,讓他好心還惹得一身「臭」。
若婕要自己不去在意他所說的話,現在她最重要的是,把昨晚的事情搞得清楚明白。
「我不想和你說廢話,我只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記得我是在酒吧喝酒,為什麼我現在卻在這裡?」她瞪視著他的腳尖,避開他滿是嘲諷的眼神。
柳慕帆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向她走近,同時用食指劃過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樣樣都透露煽情的意味,
「我倒不認為那是廢話,而是……」他故弄玄虛的留下話尾,看了她一眼。
她強調自己的問題,「我只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面對他的挑逗,她的身體不自禁的打顫著,彷彿是觸電般令她悸動。
「昨晚你衝出酒吧,站在馬路上撩起裙擺露出大腿攔車,你該不會連這點印象都沒有吧?」
「你胡說。」若婕本能的否認,但是內心卻存著質疑,她真的酒後亂性表現出放蕩形骸、狂野不羈的模樣嗎?
「既然你認為我胡說,那又何必問我呢?」
柳慕帆看著她閃爍不定的眼神,明白自己的話已經起了效果,沾沾自喜的策劃下一個計謀。
「然後呢?」她還是想知道後續的發展,畢竟他是唯一可以提供線索的人,她只好委屈自己姑且聽他一說,而且他應該沒有對她說謊的理由。
「然後我就帶你回家。」
他的語氣一派輕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使得若婕怒火中燒。
「順便乘人之危,對不對?」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種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怎麼可以問我呢?」他反問她。
「你真的很卑鄙。」她忍不住咒罵他的行為。
「我卑鄙?」他強裝出委屈的模樣,「我看是你小人吧!我好心的收留你一晚,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且忘恩負義的清算我。」
「可是你不應該趁我喝醉時……」她羞愧的不曉得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你認為我跟你上床?」他抬高眉毛,接著她的話說下去。
「難道不是嗎?」她的臉上浮現一線希望,但是一地凌亂的衣服,教她很難相信自己仍舊是完璧之身。
「當然不是,我對來歷不明且渾身酒味的女人沒有興趣。」他故作清高的說。
「那你的意思是……」若婕的眼中開始透露著雀躍的光芒。
「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完全全是清白的,除了你剛才刻意秀出你的身材之外。真正和你有關係的是……張伯,他從昨晚就一直守在你的身邊,希望你醒的時候,他是你第一個見到的人。」
柳慕帆開始崇拜自己編故事的能力,沒想到三言兩語就把她唬得一楞一楞。
「你說剛才的那位伯伯?」她難以置信的揚高聲調問。
他點點頭。「沒錯。」
「你胡說,他年紀一大把怎麼可能做出這些事?我知道一定是你,想逃避責任,故意找個路人甲來當代罪恙羊。」
她不甘示弱的抬起下巴,一副看穿他的心思。
「我是那種沒有擔當的男人嗎?」
「難道不是嗎?」她和他卯上了,「你怕我會要你負責,所以隨意嫁禍他人。其實你若是這麼害怕承擔後果,那也編個令人信服的謊言,居然誣賴給一位年逾七旬的老翁,你不覺得自己的手段很不高明嗎?
「而且這種作法讓我十分噁心,我瞧不起你這種男人。而且就算我會有……反正總而言之,我不屑你這種男人,我也不想要你負起任何責任,這種成人遊戲,我於若婕還玩得起。」
她滔滔不絕的劈頭大罵,如連珠炮般毫不客氣猛烈的攻擊他,她壓根兒就不相信他所編的謊言。
柳慕帆面對她的數落,非但沒有大發雷霆,相反地還饒富趣味的打量她,看來這場戰爭十分具有挑戰性,但他可是勝券在握。
「小姐,我覺得你太抬舉自己的身價,也太低估我的品味。」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首先,我並沒有和你發生任何關係,所以我毫不畏懼於承擔任何責任。如果,你的頭腦夠清楚的話,你應該明白和你共赴巫山的男主角並不是我。」
這句話給了若婕當頭棒喝,似乎是在提醒自己昨夜荒唐的行為,這讓她覺得既丟臉且齷齪無比。
「昨晚我喝醉了。」她怯怯的說道,銳氣已經被他的話磨得差不多,剩下的只是懊悔和自責。
「喝醉並不是理由,就如同你所說的,這種成人遊戲你玩得起,那你也該有本事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而不是隨意亂扣帽子。我想,我應該沒有義務承受你的欲加之罪。」
柳慕帆開始崇拜自己的表演天份,而且他對這種教化人心的角色深深著迷,愈來愈有欲罷不能的感受。
「他那麼老了,怎麼可能呢?」
若婕原本存有質疑的心態漸漸開始動搖,因為他的語氣是如此堅定,不像是在說謊,而且欺騙自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現在有一種叫『威而鋼』的藍色小藥丸,不曉得你有沒有聽過?」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低下頭注視她懊悔不已的表情時,內心欣喜若狂,徹底嘗到復仇的快感,誰教她昨晚的行為太過放肆,這是她該付出的代價,況且這個謊言也無傷大雅,畢竟自己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威而鋼?!」她難以置信的尖叫一聲,萬萬沒想到自己守身如玉的處子之身,竟在一夜的荒唐之下,成為威而鋼的試驗品。
「男人的仙丹、女人的幸幅,我想現在新聞媒體大肆報導,你應該聽過才對。」他趁勝追擊,火上加油。
這句話聽在若婕的耳中是如此的諷刺,如今她不僅是聽過而已,還是親身試驗過。
「這麼說我昨晚真的跟……」她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沒想到才短短一夜,她原本寧靜的生活竟會風雲變色,要是她知道曾有這樁飛來橫禍,打死她都不會叫彤雲、楚菱和她一起買醉。
「張伯,我們柳家的資深管家。不過,我還是非常感謝你。」
「感謝我?」她聽得一頭霧水。
「是啊!三十年了,自從張嫂去世之後,張伯就一直悶悶不樂。但是昨晚他和你一度春宵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你真的是上天派來的天使,為張伯帶來了第二春,也為他的生命注入一道幸福的泉源。」
柳慕帆愈演愈入戲,最後還執起她的手,語氣中儘是充滿感恩的意味,這一切讓若婕欲哭無淚。
「我該說什麼才好呢?」她一臉無奈且無辜,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可以讓人感謝。
「當然這也要感謝衛生署讓威而鋼能順利上市,只要張伯能得到幸福,我願意永無止境的供應他威而鋼。」
他極力忍住想要狂笑的舉動,勉強自己鎮定的說完最後一句台詞。
「我想穿回衣服,麻煩你先離開一下好嗎?」
若婕強忍住痛哭的衝動,對他請求著,待他走後,她立即抬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的穿起來。
待整裝完畢之後,她快步的衝出那間令她作惡的臥室,當她走下樓時卻發現,柳慕帆和他口中的「張伯」,以及柳家的全部傭人正排站在樓梯口「恭迎」她。
柳慕帆見她走下樓,對她投以感謝的眼神,而張伯還一臉興奮的在眾人面前熱情的握住她的手。
「歡迎你。」張伯熱切的說。
張伯仔細的打量她,一想到她是少爺的女朋友,而且有可能成為少爺的妻子,他便迫不及待的想對她表示友好。
若婕呆若木雞的杵在原地,那句「歡迎你」在她的耳中聽來是如此諷刺,他的手對她而言猶如毒蠍般有毒,她激動的抽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