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黃若文
「到底是什麼事？」強聽得有點模糊，對校園裡的事，他一向不怎麼關心。
「就是那個校花——凱薩琳啊！」
「她怎麼了？」聽到她的名字，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又低頭專注在自己手中的書。
「那個女人竟然為了你跟別的女人打架，就是那個老在小不點身邊的女人，啊！好像就叫……張翡珊。」
「打架？」強又抬起頭，對於艾瑞克所說的話產生一絲的疑惑。
他一向只知道凱薩琳的嘴巴不饒人，卻不知道原來她也會動手。「她們打架，又關我什麼事？」
「哈！」艾瑞克大笑，「就是因為她們打架，所以才更關你的事啊！」
強沒有說話，只是深鎖著眉頭，等待他做更進一步的解釋。
艾瑞克開口道：「聽說凱薩琳先去挑釁那個小不點，她的朋友看了不高興，才會動手打人的。而且，還不止如此，聽說在這之前，凱薩琳她們一群女人，曾經在女廁所修理過那個小不點。」
這是為什麼那天，她的眼角有那麼一大塊瘀青的原因嗎？
他憶起那一天的景象；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竟因此而湧上一股莫名的罪惡感。
「真可憐。」艾瑞克低語歎息著，「人家只是喜歡你而已……你沒什麼反應不說，她竟然還會惹上這麼多的麻煩？還好你們不可能在一起，要不然，別說是凱薩琳了，可能全校被你甩過的女生都會找這個小不點麻煩。」
是這樣嗎？強緊鎖著眉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裡快速的閃過一個疑問。
為什麼他們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在別人眼中，是如此肯定的說「不可能」？
他憶起了那天的她，臉上雖然有著大塊的瘀青，卻仍盈著陽光般的微笑；以前他所認識的女人都太過於做作，而她，卻是完完全全的真實。
如果，大家真的都習慣以一個人的美醜來評斷其該有的價值，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點？
他突然覺得，現在，好像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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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王詩涵小心翼翼的將藥水塗抹在張翡珊的臉上，引來她一聲埋怨的抗議。
她縮回了手，愧疚的說：「對不起啦！」她一徑地道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的話才剛說完，又惹來張翡珊一個白眼。「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整個臉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要不是我出手，你大概會乖乖的任她們欺侮你吧！」
王詩涵沒有接口，對於張翡珊的質問無言以對，她的確不會回手。「不要理她們就好了，她們不會太過分的。」
「不會太過分？！」張翡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們上次在廁所把你打成那個樣子還叫不會太過分？！無緣無故將你推倒在地上叫不會太過分？！你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啊？！如果我不出聲，你是不是乾脆讓她們打個過癮？」她簡直快氣瘋了。
「我……」王詩涵支吾著。
張翡珊就是氣她這個樣子，老是什麼委屈都往自己的肚子裡吞，什麼事都自己來扛，就算她說了幾百次，她還是這個樣子。
「我個子矮，又打不過人家……」王詩涵在一陣沉默之後苦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麼搞的，眼淚直在眼眶中懸著。「其實她們說得也沒錯，跟她們比起來，我的確長得不怎麼樣，小不隆咚的又沒身材，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她黯了臉色。
「夠了！」張翡珊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如果連你都這麼想，教我要怎麼幫你啊？！」
見自己一個大音量便讓詩涵再度抿起了嘴，張翡珊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硬是抑住自己的脾氣。「詩涵，我受傷無所謂，可是，你必須先學著保護自己啊！不要老做些傷害自己的事嘛！」
「我沒有……」王詩涵甚至無法為自己辯解。
「還說沒有？」她長這麼大以來，還沒有像今天這麼氣過。「像強那樣的男人，你明明知道自己怎麼樣都會受傷，還是要去追他！還有那些賤女人，你明明知道她們只會得寸進尺，竟然還悶不吭聲，你幹嘛這樣自討苦吃啊？」
這會兒，王詩涵的眼淚真的再也抑不住了，如斷線珍珠般的落在白皙的臉頰，而這個模樣，讓張翡珊更加有氣難吐。
「不理你了啦！」壓抑住滿肚子的牢騷，張翡珊索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忿忿的朝門口走了出去。
她再也不要理她了！搞到最後，好像全都是她的錯一樣。
不管了！不管了！如果詩涵仍是如此執迷不悟，她再也不要浪費自己的口舌去多說些什麼。
她氣憤的告訴自己，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望著張翡珊氣憤離去的身影，王詩涵只能靜靜的坐在原地，任由淚水滑落。
她真的做錯了嗎？她已經不只一次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難道喜歡一個人，真的錯了嗎？還是所謂的喜歡，真的還要先門當戶對
雖然，她知道翡珊一直在為她著想；雖然，她知道翡珊只是不忍看她受傷。只是，她好不容易才有點結果，她好不容易得到他些許的注意，難道要就此放棄？
她的外表不起眼，本來就要比一般人多幾分的努力；可是，為什麼她的努力，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她身旁的人總是有著優秀的條件、美麗的容顏，而她們真的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嗎？
好奇怪！她硬是教自己揚起半勉強的微笑，最近的她好像變得好愛哭，動不動就會掉眼淚。
她告訴自己，這並不是她啊！
可是，為什麼胸口還是像讓人勒著一般的痛？
她低下身子，任著淚水猖狂的佔據她所有的視線。只是……她真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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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
一個高亢的女音揚起，強回過頭，看見卡蘿正緩緩的朝他走近。
該死的！他暗自低咒了一聲，自從那天以後，他儼然忘了她的存在。
只見卡蘿半嘟著嘴，才一靠近他，便立刻忍不住的抱怨道：「怎麼搞的？」她伸手撫上他結實的臂膀，「怎麼那天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打電話給人家？害人家等了半天，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
「是嗎？」他裝傻的還以她一抹性感的微笑。「可能是太忙了，所以忘了。」老實說，那還是他第一次半途離開。
「嗯……」卡蘿翹起嘴，撒嬌的將酥胸磨蹭他的臂膀。「不管啦！你要賠我，人家等了你好久呢！你連個電話也不打一通。」
不知道怎麼搞的，看到女人這種撒嬌的模樣，總讓他感到格外的反感；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而且這些長得不錯的女人，好像特別會向人撒嬌。
「卡蘿……」他低沉的聲音才剛剛開口想說些什麼，卡蘿身後的一個人影隨即吸引了他所有的視線。
他看見了那個小不點，她原是朝他的方向走來，在看見他之後，竟馬上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他皺起了眉頭，不懂她到底在躲什麼？
「強……」
卡蘿的聲音再度拉回他飄走的思緒，他回過神，看見她一臉委屈的又將身子擠向他的胸膛。
「不管啦！」她嚶嚀：「我……」
「對不起。」不待她開口，強便將她推離自己的身邊，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了這麼多次的對不起。「我有點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看著王詩涵愈走愈遠的身影，他竟然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慌。他又瞄了她一眼，「再見。」
最後，他乾脆什麼話也不說，閃過卡蘿的身邊後，便追逐著王詩涵遠走的身影而去。
她到底在躲什麼？
他還是在問自己，她沒有理由看到他，連句話都不說就轉身離去啊！
望著強就這麼離去，氣得卡蘿站在原地直跺腳。「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怎麼一連讓他放了自己兩次鴿子？！
她不悅的嘟著嘴，心想，改天一定要他好好的賠償她才行！
王詩涵一直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個子矮，連逃命都要比別人累一倍。就好像不管她兩隻腳多麼努力的擺動，都不及強一個跨步來得大。
她跑得都快沒氣了，強竟然兩三步就追上了她。
「啊！」
一隻大手抓上她的手臂，她下意識的就是一聲大叫。
「噓……」強因她的反應，立刻伸手摀住她的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慌張，就見她一雙眼直直的瞪視著自己，好似他是個殺人魔王，正要將她殺掉似的。
強咬咬下唇，氣這個女人老讓他亂了所有的思緒。
「你為什麼要躲我？」他質問道，無法真正明白自己在氣什麼。
她搖搖頭，無辜的睜著一雙眼望著他，什麼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