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霸王有情姬有意

第23頁 文 / 黃蓉

    「好,你們統統出去等著。」

    須臾,房中只剩下她和鳳凰公主。

    「奶呢?奶不出去啊?」

    「才不,昨天奶看過我的身材,今天我也要三觀回來。」她霸道地坐上太師椅,好整以暇等著精采畫面出現。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換衣服。」

    「那奶就別當我是個人。」

    「奶不是人是什麼?」

    「嘿!我怎麼覺得奶這句話好像在罵我耶。」

    「沒有啦,我只是比喻而已。」沒力氣跟她窮蘑菇了。鍾靈兒迫不得已,點了她的穴道,然後躲在錦被中,以瞎子摸象的方式,換上一襲絳紫曳地輕綢衫。「走吧。」

    「啊!奶剛剛對我動了什麼手腳?」都怪自己,武功不好好學,淨盯著燕鐵木作白日夢,莫怪讓人點了穴道猶不明所以。「不然我怎麼……等等,不公平,奶作弊,奶怎麼可以躲到棉被裹偷換。」

    「沒辦法,我怕冷嘛,誰知道奶不跟過來看,怪誰?」

    「可我……」她是想湊過去,但由不得她。

    「甭說了,咱們走吧,解決奶的終身大事要緊。」

    鍾靈兒交代珠兒把一干珠寶統統鎖進地窖,在她沒回來之前,嚴禁生人靠近。之後才隨鳳凰公主前往皇宮作媒去。

    ※※※

    一進威武殿,包括燕鐵木等似乎是高官厚節的中老年男子,共七名赫然在坐。

    「靈兒!」燕鐵木欣喜而深情地迎了過來,「奶這一路辛苦了。」

    「別大小心肝,」鳳凰公主抗議道:「我又去又回就不辛苦啊?靠那邊去,我的婚事沒解決之前,暫時不准你們卿卿我我。」說著,蠻橫地將燕鐵木推回他原來落座的位子。

    「聖上駕到!」

    元世自簾後走出來,一看到鳳凰公主立即將眉頭結成一團。

    「父皇,我已將鍾姑娘帶來了,她知道得最清楚,您問她吧。」

    「知道啦,奶先過下吧。」元世瞥見鍾靈兒又不知不覺地冒出一股氣。這小妮子,前些時候還謊稱她是阿圖秀梅的表妹,敲了他一萬兩銀子不說,隔沒幾天,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土匪。

    認真說起來,她算是個有瑕疵的證人,她的話值得相信嗎?

    「為什麼我要退下,你們不是來研究我的終身大事的嗎?」鳳凰公主是在那種黃沙煙塵遮青天,風吹草地見牛羊的大漠長大,豪放有餘,「閉澀」不足。

    「所以才要奶先退下呀。」元世很後悔當初只教她騎馬打仗,忘了要她修習素女經。

    「我不要,我──」

    「公主,」鍾靈兒怕元世面對這生命中無法承受之尷尬,會遷怒眾人,遂趕緊悄聲向鳳凰公主解釋:「皇上要奶暫時迴避其實是一番好意。奶想,待會兒假使有人要我把昨晚的經過重新描述,奶在這兒總難免羞人答答,好生難為情嘛。」

    「是哦!」鳳凰公主咬著手指頭,羞赧地吃吃一笑,「奶會講得很詳細嗎?」

    「雖不盡詳細,但絕對精采。」

    「討厭啦奶。」鳳凰公主很假仙地白了鍾靈兒一眼,「……我先回宮歇息了,我,一切都靠奶了,千萬別弄砸。」

    「安哪!」

    兩人這一段推心置腹的對話,頗令燕鐵木大惑不解。

    依他對鳳凰公主的瞭解,以及前日她撂下的狠話,她應該恨不能將鍾靈兒碎屍萬段才對啊,怎麼反而對她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傳侍郎,多爾濟。」

    多爾濟賜漢姓為陳,官封侍郎,是一個挺大也挺有權勢的官。但今日的他,不僅垂頭喪氣,而且彎腰駝背。

    「微臣見過皇上。」

    「平身。」元世點點頭,接過內侍奉上的一杯蜜水,猛呷了幾口,才問道:「多爾濟,關於昨兒夜裹,你和公主的……你可承認?」

    「臣……」他瞟了鍾靈兒一眼,悻悻然地回答:「臣不知皇上要臣承認什麼?」

    「承認你自己做過的──好事。」鍾靈兒不懂皇宮內的規矩,沒等皇帝老爺問話,就忍不住自行發言。

    「他做了什麼?奶倒給我說個清楚。」站在首席的老伯伯突然惡臉相向。

    鍾靈兒最討厭別人指著她的鼻子趾高氣場地說話,乃毫不客氣地頂回去,「你是什麼人,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他是國舅爺,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大哥,陳侍郎的父親。」燕鐵木忙為她介紹。

    簡單一句話,他很「大尾」就是了。

    可惜鍾靈兒不吃他這一套,「既然你是他爹,他在外頭做了什麼,你居然不知道。咱們孔老夫子有句話:養子不教父之過,」這句是孔老夫子說的嗎?

    「放肆!」另一個「歹看面」的也加入舌戰,「不許對國舅爺無禮。」

    「你又是誰?」

    「他是陳尚書,陳侍郎的大哥。」燕鐵木擔心她尚未來得及作證,已經把在場的大官們得罪光,屆時唯恐惹禍上身,趕緊一口氣將其他人一一介紹,「這位是張御史,是陳侍郎的姑丈;他呢是高御史,陳侍郎的姨丈;旁邊是余侍郎,陳侍郎的表叔;再次一位是靳尚書,陳侍郎的義父。」

    嚇!好個皇親國戚,全是政治聯姻下的產物。

    原來多爾濟的靠山這麼硬,雞怪他連強暴了皇帝的女兒,都敢表現得有恃無恐。

    「那又怎麼樣?」鍾靈兒可不是讓人嚇唬大的。「難道有你們這些叔叔伯伯們,他就不可以和鳳凰公主談戀愛?」

    「戀愛?!」好新鮮的名詞,眾老人家們莫不撫胸掩口,以保持身心平衡。

    「對啊,戀愛是很平常的男女社交,何況,陳侍郎和鳳凰公主都已經老大不小了,除非你們想破壞這樁美滿良緣,否則就舉雙手贊成。」

    「阿濟,真有此事?」陳國舅的表情很複雜,錯愕多過喜怒。

    「不,她胡扯,我根本就──」

    「甭害羞了啦,」鍾靈兒道:「昨兒夜裹,你們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我都聽見了。」

    「我沒有。」

    「還裝?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告訴鳳凰公主,你的小奶奶上頭有顆紅痣?」

    現場立刻掀起一片喧嗶,十幾隻詢問的眼睛同時射向多爾濟,不知是要他承認還是要他脫衣服,以供查驗。

    「我……」百口莫辯了,這個死鍾靈兒,眼睛那麼厲幹什麼?照說,娶公主為妻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那紀曉倩更吸引人。以鳳凰公主「鴨霸」的個性,她一定不會允許自己納小妾,如此一來……「啟稟皇上,微臣……微臣其實另有意中人。」

    「就說你是個花心大蘿葡,朝三暮四沒定性,」整個威武殿不知從什麼時候,全盤讓鍾靈兒控制住了,包括皇上都沒有置喙的餘地,全聽她一個人在發言。「尤其好人壞人都分不清,那紀曉倩不僅向你訛詐錢財,還將阿圖可汗夫妻的死禍嫁給你,像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你不與她保持距離以測安全,竟拿她當意中人,簡直丟你父親、哥哥、姨丈、姑丈、乾爹……的臉。」一口氣丟那麼多,那豈不是沒臉了?

    「阿濟,她說的可是實話?」

    「我……」他哪曉得,大牢的獄卒放走他的時候,只說是皇后下的懿旨,又沒說什麼原因。出獄後,他因氣憤燕鐵木削去他兩根指頭,就先去找他報仇,結果跟他拚了二十幾招,連寶劍都叫他削了去。回到家裹越想越氣越不甘心,於是改去找鍾靈兒洩恨,孰料,偷雞不成蝕把米,招惹上了鳳凰公主。

    從他出獄至今才三天,便自一起災難掉入另一起災難,他哪還有時間去探查那些,就連紀曉倩假冒格格,嫁去幫人家沖喜,他都還是在路邊攤吃「碗棵」的時候聽來的。

    「別我啊、他的,不信你可以問燕將軍或皇上。」

    我才不要問燕鐵木,「皇上這……」

    「鍾姑娘所言均是實情,你是遭人陷害,朕錯怪了你。」

    噢,心痛!心痛!

    他甚至為阿圖可汗的死吃素三天,沒想到一切都是惘然。

    鍾靈兒瞧他悔恨交加,馬上乘勝追擊,「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你肯認錯賠不是,相信鳳凰公主一定會原諒並且接納你的。」

    「她……她會嗎?」想想當個駙馬爺也不賴,起碼可以保證以後燕鐵木再也不敢那麼「隨便」的欺負他。

    「當然,昨晚她不就表示得很明白?」鍾靈兒有夠奸,從頭到尾隻字不提「強暴」二字,卻每說一句都令多爾濟膽戰心驚。

    「讓鍾姑娘一提醒,微臣真是茅塞頓開,」多爾濟虛偽地一笑,「這就懇請皇上,恩准微臣和鳳凰公主的婚事。」

    劇情急轉直下,這樣的結局倒是眾人始料未及的。

    「阿濟,」他爹又有意見了,「你要考慮清楚,婚姻大事不比兒戲,你真要讓這名鄙夷的女子給蒙騙了。」

    罵我?!鍾靈兒一口氣提上來,卻教燕鐵木以無限柔情的眼眸給硬地壓下去。

    「是啊!」他義父道:「你與公主的個性迥異,相處起來只怕易生口角是非,這名女匪賊,想必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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