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華琤
他伸展軀體,如豹般靈巧地覆上她。薄唇輕輕地吻上早已迫不及想嘗的蓓蕾,厚實的大手撫著他所能及之處的肌膚,開始了徐緩的做愛前戲。
恩雅陷在慵懶溫柔的氛圍中不願醒來,她可以感覺到點點溫柔的輕觸正落在她胸前、唇邊,還有其他很多、很多地方,帶來好舒服的感覺,可那些接觸突地愈來愈重,有些也開始讓她感到疼痛,她全身緊繃了起來,思緒猛然飄回十三歲那年……任峰皺起眉頭,室內很涼爽,身下的女人卻全身僵硬、直冒冷汗,然後她微放雙唇,眉峰糾結,似被什麼困住了卻無法脫身。
「恩雅,何恩雅,你醒醒!」任峰用力地搖著她。
恩雅倏地睜大毫無焦距的雙眸,眸中的強烈恐懼令他驚悸。
「何恩雅,我是任峰,你醒醒!」他拍她臉頰,直到她有意識地看到他,明白他。
「任峰。」恩雅沙啞地低喊,聲音粗得像被石子磨過般。
任峰鬆了口氣,像打了場仗般。「怎麼了?作噩夢了嗎?」任峰拉她坐起,下床為她倒杯水。
噩夢?不,那已經不是噩夢了,那是在她心頭肆虐多年的夢魔。恩雅蒼白著臉,低頭看見自己敞開的衣袍後,她盯著胸前兩邊被吻得略微發紅的乳頭發愣。
「呃……睡美人是該被吻醒的,所以我就試了下。」
任峰好笑地道。真好笑,這種事根本就用不著解釋的,處女果然還是比較麻煩。
「睡美入被吻的是唇吧。」恩雅倏地羞紅了雙頰,她飛快地用浴袍裹緊自己,總算真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他看光了。
「啊!是嗎?」任峰揚起一邊濃眉。「真抱歉,我搞錯了,我對童話向來沒什麼研究,也離那個時代太遠了。」他將水杯遞給她,人也跟著上床。
「沒關係,我並不是睡美人,我是你的女人,記得嗎?」既然他什麼都看到,也偷嘗到味道了,就素性讓他吃個乾淨吧!恩雅將喝了一口的水杯擺至一旁,閃著楚楚動人水光的雙眸直勾勾地瞧進他眼裡。
剎那間,任峰迷失在她的眼底,但他飛快地收攝心神。「有什麼困住你了,我要先知道。」他端起正經談判的語氣。
他發現了?恩雅心下一驚。「你怎麼會以為有什麼困住我了呢?」她揚起淺笑,故作平靜,挪近他,將自己整個依貼進他懷裡。
啊!他的味道果然具有鎮定作用,比用來治療失眠的任何花香都來得有用呢!
恩雅在心裡滿足地想著,小手摩挲他涼滑如薄絲般的胸膛,看著兩顆殷紅的小凸起,她想起自己的,怯怯地以唇舌逗弄起它們。
「停止。」任峰微呻吟著喝止。
「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恩雅停下動作,為了笑著諷刺他。
「何恩雅,聲東擊西是沒有用的。」任峰捉住她的雙臂,微微地將她推開。
「先告訴我你究竟作了什麼噩夢?」她今早的疆夢肯定和她不同於尋常人的反應有關,他有預感,而他的預感向來八九不離十。
「告訴我,做你的女人都這麼麻煩,連夢了些什麼都得向你一一報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做了。」
恩雅冷下臉,氣憤地甩開他的手,推了他一把就想下床。
「你這個可惡的小女人。」任峰由她身後拖住她。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身體對身體的肉慾關係,僅止於此?」他抬高聲音吼道。
恩雅靜默片刻後轉身面對他。「對,這就是我想要的,也是你唯一給得起的。」
他己有婚約,付不出感情與承諾。
她那些話既冷酷又現實,講的真是他媽的有道理極了,任峰卻覺得自己胸口燃起怒火,愈燒愈烈。
身體是他唯一給得起的,那表示她的感情都讓她那個青梅竹馬給一手包辦了嗎?他一把抱起她,引得她尖呼一聲。
「你要做什麼?」他突地陰鴛的臉孔令恩雅不由自主地驚懼。
「你怕什麼?又不是把你丟下山去。」莫名的憤恨令任峰口無好話。
「任峰……」
她無助的嬌喊軟化了他的心,他突然覺得胸口那把火燒得完全沒有道理。
原本的風流瀟灑盡數回身,感覺他的平靜,恩雅也松下緊揪著的心。
「我帶你去沖沖澡,你全身都是汗,一定不舒服。」
他回復一貫的沉靜溫柔。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洗。」恩雅訥訥地道。
「你也許可以自己洗,不過我想讓你幫我洗,而且,在水裡做,可以減輕第一次會帶來的不適。」最後兩句,他附在她耳釁輕柔地說著。
恩雅垂下雙睫,雙手怯柔地攬上他寬厚結實的肩,無言地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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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整,威菱大樓各角落揚起悠揚的旋律。由於午休時間僅一小對,總務組裡的大夥兒通常一起訂便當,省了來回奔波、人擠人的麻煩,多了休息睡覺,打屁的時間。
芋芯、宇芳、誠佑和恩雅向來是圍在一塊兒吃飯的,起先是恩雅和誠佑理所當然地一起吃飯,而後芊芯拉著宇芳加入。當然啦!在四人混到一定程度的熟後,芊芯曾想改變現狀,試圖拉若誠佔兩人一塊出去吃,但誠佑對此總是興趣缺缺。
「欽!聽說總經理在短短三個禮拜拿到英國第一品牌′若健′的代理權耶!
這下子,那些老董事可對他刮目相看、無話可說了吧!」宇芳抱著便當興匆匆地和大家分享剛從其他地方聽來的最新八卦消息。
都一個月了,任峰的一舉一動仍是大家最鍾愛的熱門話題。
「怎會無話可說,那些老傢伙難纏得很,信不信待會兒就會有總經理攀裙帶關係之類的活傳出來?」芋芯眨著大眼,笑得嬌俏。
「討厭!他們若真的那麼說就太過分了。」宇芳為心中的偶像抱不平。
「誰教他的准岳父和′若健′的總裁關係良好嘛!
他會和沈夏織訂婚為的不就是這個嗎?「芋芯聳聳肩。
「哼!總經理是什麼人啊!他是那種需要靠裙帶關係的人嗎?」宇芳猶不服地說著。
「哎呀!管他總經理是什麼人,總之是和你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不過,總公司財務部門的許課長可就大有關係嘍!」芊芯壞壞地笑著。
「他?沒事提他幹嘛!」宇芳粹她一口。
「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裝傻就太不夠意思了。說嘛、說嘛!你真的和他拍拖嗎?」芊芯一臉興數勃勃。
「拍拖?他不是有婦之夫嗎?」誠佑不解地問。許課長的年紀似乎也有一把了。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芋芯愛嗔地推了下誠佑的肩膀。「上了年紀的男人啊,有過歷練、見過世面,渾身都是成熟的性魅力,結了婚,更懂得怎麼對女人溫柔體貼,宇芳的情況我能理解的啦!」她朝宇芳眨了眨眼。
「芊芯,你那張嘴別給我胡說、亂說!」宇芳瞪大眼輕斥。「我和他只是偶爾吃吃晚飯、看場電影,是朋友而已啦!」她低聲解釋。
「喲!我也認識他,我也是他朋友,怎麼他就不找我看電影啊!分明就是暗通款曲嘛。」芊芯好整以暇地打趣著,急得宇芳一張臉都紅透了。「恩雅,你怎麼說?」她將眾人焦點轉向向來靜默一旁的人兒。
恩雅停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盯著三人瞧,然後將目光停在宇芳身上。
宇芳和芊芯本質相同,都是愛玩的女孩,而這樣的年紀確實還經得起風險。
宇芳和許課長的事她也略有耳聞,但她和她不熟,交淺言深向來不是她的作風,可她的情況著實教她擔心。
「你們知道嗎?」恩雅認真地問道。
「知道什麼?」誠佑接口。他向來是恩雅的忠實聽眾和回應者。
「強暴中有六成五左右都是約會強暴,獨處時,男人順理成章,不顧女人的真正意願,強迫或半強迫女入發生性行為。」
「那又怎麼樣?」宇芳繃起俏臉。她是什麼意思,衝著她來的嗎?
「不怎麼樣,只是給你當個參考。」對上她的挑釁,恩雅不疾不徐地說著。
「你就是懂太多了,顧這顧那的,這樣約會哪能盡興?怪不得你和男人老是不來電。」宇芳衝口而出,就是討厭她一副老止在在、料事如止的樣子。
恩雅不語,面無表情地讓人看不出她心裡正想些什麼,她接往常一樣收拾了下自己的使當便離開。
「你這話會不會說得太過分了?」芊芯小心翼翼地說著。
「她才過分!」宇芳丟下筷子。「她意指我會被強暴!」
「你這麼說不公平,她是好意,在提醒你別被一咐的迷戀給沖昏頭。」誠佑冷下臉,收拾了便當後追隨恩雅而去。這裡己經讓人食不下嚥。
芊芯看著心上人迫不及持地奔向恩雅的身邊噓寒問暖,便當裡頭的飯菜還有大半,她卻全然沒了胃口。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