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索徒絕愛

第2頁 文 / 侯妤媛

    冰寒徹骨的風自海面往陸地的方向吹來,陣陣如利刃般毫不留情地往女人的身上襲去。

    不知從何處飄落而來的花瓣,在這波濤洶湧的海邊輕舞著,為這一幕增添詭譎淒美的氣氛。

    在她緊閉的眼瞼下,藏著一雙清沏如水、璀璨似鑽石般閃亮動人的美眸;凝脂般白裡透紅的柔嫩小手,仿若在邀請男士們主動的禮貌親吻;而她脫俗的容顏,相信不論是男人、女人,只要看過便絕對無法忘懷;身著白色細肩帶的貼身衣服,將她曼妙的身材完完全全地展露出來。

    此刻她緊閉著雙眸,雙手合十,跪在細碎的礁石上,不知是因為被銳利的石頭稜角劃傷還是另有原因,她的膝蓋正緩緩流著血。而她竟似毫無所覺般的繼續念著同樣的一句話。

    「走,我們過去看看。」

    黑睿霄不帶笑意的嘴角微微揚起,淡淡的笑痕卻令他看來顯得更加倜儻不羈、英但俊拔。但他的眸中仍是如同以往的淡漠,連光行南都揣測不出他現在的心思。

    當他們走到女人的身後時,光行南不待主子命令,即主動地拉了一個離他最近的婦人問道:「請問一下,這個女人跪在這裡做什麼?」

    婦人刻意壓低聲音,附在他的耳邊說道:「我偷偷的跟你說,有個巫師曾經預言過,這個女人她在上輩子背負著七件情債,以至於這輩子凡是跟她有任何關係的男人,保證在三個月內肯定都會死的,所以你們這些男人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

    「什麼?」光行南聽得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氣質、外貌如此絕俗的女人,竟然在上輩子積欠情債?天啊!這……可真是前所未聞的事。

    他將目光由女人的身上轉到黑睿霄的臉上。

    嗯,看主子面無表情,想來應該是對這個女人沒有興趣吧!

    但可惜的是,他並未察覺到自己主子眼底的一抹興味。

    「怎樣?」黑睿霄紫眸中閃過一絲好奇。

    一聽到主子的問話,他便靠到主子身旁,並用手撫在主子耳邊,重複一遍剛才婦人對他說的話。

    沒多久,不知從何處來了一群人,其中帶頭的那個大聲嚷著:「媽的,這個該死的賤女人,今天如果不給你一點教訓的話,我就不叫「該丸澹」!」

    怒氣衝天的該丸澹,衝上前將跪著的女人硬是扯拉起身,口中粗俗地罵道:「你在拿什麼喬啊!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被我買下來了,居然敢在沒通知我的情況下一個人到海邊來?媽的,你——」

    他揚起一隻大手,正要朝她那完美元瑕的臉上打下去,突然間,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顆小石子,準確無誤的直接打中他的右眼,他痛苦地用手捂著眼睛。「你——喬亦瑜絕對是個魔鬼……」

    喬亦瑜被他強拉起身後,清麗的臉龐仍然是一派淡漠,一雙冷眸淡淡地掃過他疼痛不堪的模樣,隨即忍著痛楚,緩緩地移動修長的美腿,一跛一跛地走著。

    突然間,黑睿霄輕啟薄唇,「南,跟著她。

    「是。」光行南領命道。

    光行南臨走前還不時回頭看著那名叫該丸澹的傢伙,奇怪!這個地方絕對不可能飛出什麼小石子,難道會是主子親自動手?天,這……這太扯了吧,以主子的個性,絕對百份之二百不可能自己動手來暗整這個人渣,既然如此,那會是誰呢?

    離去前的最後一眼,他再稍微瞄了一下黑睿霄俊逸的臉龐,還是一如往常的淡漠,看來是他多慮了。

    在確信自己的想法之後,光行南立刻依著黑睿雷的命令,跟著眼前的人兒,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

    「謎樣的女人。」黑睿霄看著那女人離去的方向,淡淡地低喃了一句,手中仍緊握著一顆小石子,隨後也邁開步伐離開。

    然而如癡如醉的情纏,早已在他心中悄悄地埋下種子,並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萌芽。

    ☆☆☆

    喬亦瑜好不容易拖著疼痛而難以邁步的雙腿,走到一戶十分華麗的別墅的雕花大門前,正當她想敲門時,突然間,門被一名風姿綽約的少婦打開。

    在一見到她時,少婦毫不掩飾嫌惡的表情,火氣立即上揚,「該死的女人,你還敢回這個家!」

    「繼母,我……沒有地方可以去,除了這……」喬亦瑜秋水般的美眸中淨是苦楚。

    「你還敢說這種話,我們家都被你害得瀕臨破產的地步了,滾!你這個掃把星。」

    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語毫不留情地傷了她的心。

    「不,我絕對不是什麼掃把星,絕對不是。」她朝繼母大聲地嘶吼著,試圖為自己辯解。

    「不是?事到如今,你還敢對我說這兩個字!好,我今天若不教訓你,我就枉做你的繼母。」

    少婦的怒氣霎時如狂風暴雨般的翻騰而起,她隨手拿起籐條,走到喬亦瑜的面前,又快又狠地往她完美無瑕的俏臉上抽去。

    瞬間一條紅腫、滲出血絲的鞭痕出現在她的右臉上,而這醜陋的血痕不僅毀了她的容貌,更形同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將跟隨著她一輩子。

    早已疲倦不堪的身子,加上一顆受傷的心,使得喬亦瑜無力反抗繼母惡意的毀容之舉;她只能閉上眼默默地承受,至於外貌是否完美無缺,對現在的她而言,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在意。

    但臉上那痛徹心扉的火辣感覺,卻令她不禁痛呼出聲:「啊——」

    少婦斜睨了一眼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動作十分優雅地轉身,隨後立刻將大門用大甩上,仿若門外的喬亦瑜與自己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人。

    看到那蓄意隔離彼此的門被無情地關上後,她再也顧不得臉上的痛、腿上的疼,急急衝至門前,雙手拚命地拍打著它,狂亂地嘶吼著:「不!繼母,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開門啊!開門……請你開門啊……開門……」

    或許已清楚大門再無對她開啟的一天,她彷彿喪失所有的力氣般,嬌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地上。

    遭逢驟變的她,根本就無法理性的去思考這所有的一切。

    她為什麼會被繼母這樣的對待?

    是的,她在前年失去了罹患血癌的小妹,三個月前父親又因車禍身亡,但這些不幸難道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將責任推往她身上?

    不、不是的,這些事絕非是她所造成的!

    但如果不是的話,那為什麼她最親近的人會在巫師預言後一一的離她而去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人可以告訴她?

    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不斷地襲上她的心頭,她緊咬住冷得發抖的唇,企圖將過多的哀傷深藏在心底。

    喬亦瑜扶著牆壁緩緩地站起來,突然一陣頭暈目眩,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下,然後像是支撐不住似的,整個人如同枯萎的花朵般凋零……一直藏匿在暗處、身著黑衣的男子,飛快地奔上前接住她嬌弱的身子,目光如同死水般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臉上的傷疤,隨即扯開一抹惡毒的笑容,在他腦中已完整規劃好一樁可行且足以毀滅一個人的計劃。

    同樣藏匿在暗處的光行南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黑衣男子,並十分冷靜地記下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第六感告訴他要盡速離開此地,千萬不可與此人面對面,至於原因為何?這他也說不上來,總之先離開這個地方,然後向黑睿霄報備這事後再說。心中有所決定後,他迅速地轉身、隨即飛快地離開這個地方。

    ☆☆☆

    急切的敲門聲吵醒了正在休息的黑睿霄。

    「進來。」他隨手拿了一件白襯衫披在身上,露出結實又健壯的胸肌、性感又引人遐思的腹肌,充分顯現出他全身上下結合慵懶與高雅的力與美;而隱藏在紫眸底的是冷靜清晰的思維。深諳敵我攻防之道的睿智,這使得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敵人玩弄在股掌間,於是就自然而然在無形中認定——只能他負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負他。

    站在門外的光行南,一聽到主子的應允,便輕輕地打開門。

    「主子,我回來了。」不知何故,只要一面對這個讓人難以捉摸的主子,他心中除了敬畏之外就是服從。

    「哦,就這樣?」令人難以察覺的怒火已緩緩地蔓延開來。

    「還有那個女人!我已經打聽到了,有關海邊那個女人的消息。」

    瞧著主子的冷眸愈來愈深邃、黯沉,他的心也益發緊張萬分。

    靜默。

    「她叫喬亦瑜,今年二十五歲,是政治大學……」光行南原本想將她的資料繼續念下去,但一看到主子眼中射出的冷冽光芒,他隨即停住。

    黑睿霄只是淡淡的說道:「把你所調查出來的資料放在桌上,順便去收拾一下,我們明早回英國,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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