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極品天秤男人

第15頁 文 / 洪穎

    「沒錯,她是小女。」他的表情已看不出任何變化。

    「可能是我很多年沒回台灣了,我以為大部分孩子都是從父姓,我本來不相信方小姐的話,因為她姓方、而您姓嚴,剛剛對方小姐可能有些不客氣。既然方小姐真的是嚴董的干金,還請二位包涵我剛剛的無禮。

    因為這是小犬的訂婚喜宴,我不想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進晚宴,對沒有邀請函的人難免會比較嚴厲些,加上令愛沒有穿著正式晚宴服—一

    總之,真的是很抱歉。為了表達我的歉意,請嚴董與方小姐務必留到宴會最後,待小犬訂婚儀式結束,我一定過來特別招呼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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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那位「高貴夫人」怎麼離開的?茵琦早沒有印象了,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嚴凱立那句「沒錯,她是小女」。她甚至無法思考瑞斯的母親撒下的那堆謊言,背後究竟有何意義與目的!

    原來他認得她、他一直就知道她!

    「我給你的錢不夠你買幾件好衣服嗎?你一定得穿這麼寒酸的衣服來見我?你覺得這樣就能讓我感到愧疚嗎?如果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我這幾年給你的錢夠你花上兩輩子了。」

    錢?他到底在說什麼,她怎麼都聽不懂?他真以為她特地跑來這個冥會,就為了見他嗎?他真的讓她惜愕!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沒收到你的錢,沒拿你一分一豪!況且我來這裡,也不是為了要見你。」

    她為他「毫不虧欠」的態度感到憤怒、為他指責她的衣著寒酸感到羞獲,打從進這扇大門起,她就覺得處處不如人,不如這堆衣著高貴的人!

    她不偷不搶,就算沒這群富裕分子的昂貴衣著又如何?她不是個虛榮的人,又為何為自己的尋常衣著而羞憤?達她自己也想不懂—一

    是瑞斯的母親那份高傲態度刺傷了她?還是眼前這個嫌棄她穿著的父親傷了她?或者是,再怎麼自認不虛榮的人,靈魂裡都深藏了幾分虛榮成分吧,因為虛榮原是人性—一

    「我每個月固定匯錢給你外婆,你外婆沒告訴你?我跟你外婆約定了,只匯錢不去看你,每年你外婆會寄幾張你的相片給我,別告訴我這些事你全不知道!

    我給你的錢,從你出生到現在少說也有五六千萬了。所以,你可以別冉用那種我欠了你多少的眼光看我,我自認對你盡到責任了!」

    嚴凱立面無表情的說著,他想不通這丫頭到底要什麼,既然不是特別來認他這個父親,她何必出現在他面前!

    「你真想對我盡責任,還是想用五六千萬買你的良心、買我母親一條命?我想你花錢的目的,大概是後者吧!你不覺得用五六千萬買條人命太便宜了?而且還得把你的良心算進去,你的良心未免也太廉價了點!」

    她真的不知道外婆收了嚴家的錢,如果她知道她會毫不猶豫的甩回嚴凱立面前,她寧可窮一輩子也不要看嚴凱立這張全無欠負的嘴臉!

    原來這丫頭是賺錢太少,這算什麼大問題!

    「你要多少錢?只要你開口,爸爸二話不說立刻開張支票給你。」

    「爸爸?這兩個字你還不夠資格!你放心,我對你的錢沒興趣。至於外婆收了你的那些錢,我一定會找時間還給你!我說過了,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要找你。我不知道你在這裡,如果我能事先知道,我絕對不會來!」

    他自然自稱「爸爸」,這兩個字給茵琦的打擊太大,為了這兩個字,她從小到大背負多少屈辱,而他竟如此理所當然的自稱是她「爸爸」?!

    茵琦一刻也不想多待、更不想再多著嚴凱立一秒!

    嚴凱立握住畝街的手臂,拉住她離開的腳步。

    「你不知道我在這裡?」他對茵琦或多或少有些感情,畢竟她怎麼說都是他女兒。「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瑞恩桑德斯邀請我來的,如果我曉得他連你都請,我一定會阻止他!」她努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心上卻轉過各樣複雜情緒——

    這是他們父女倆第一次碰面、第一次有肢體接觸,她真的說不清到底心裡翻湧的,是哪種強烈感覺。慌張?憤怒?羞辱?還是恨—一

    她不曉得,也不想曉得!此刻,她只想離開。

    「瑞思桑德斯?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嚴凱生畢竟是個精明的商人,該有的反應力分毫不少,剛剛維希夫人似有若無的諷刺,他不是聽不出來,只是還沒想通對方的動機。

    「他是我男朋友!」茵琦想也不想地衝口而出。

    「男朋友?你母親給你的教訓不夠嗎?茵琦!為什麼你跟你母親一樣,喜歡追著不適合你們的男人?你知不知—一」

    「什麼叫追著不適合我們的男人?當初是你先招惹我母親,不是嗎、你始亂終棄不說,反而指責起我母親不對!你是不是男人?」

    茵琦憤怒難當,嚴凱立那句話擁有超強刺激力,她以為最壞不過如此了,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指責為廉價不堪的女人!不、他根本不配當她父親!

    「我不跟你說這些。」茵琦給他的答案,讓他立刻弄懂了維希夫人隱含嘲諷的理由,「我只是不希望你跟你母親一樣,難道你看不出來,你跟瑞恩桑德斯差很多嗎?」他特地用眼睛巡視了整個大廳一圈。

    「我跟他的事不要你管,他不像你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嚴凱立刻意提醒她跟週遭人比較的眼光,讓她再也不顧週遭慢慢聚向他們的注視,吼出了聲音,而她的聲音自然又引來了更多注意。

    「是嗎?」嚴凱立放開了茵琦的手,「你知道這個晚宴的目的嗎?今天是瑞恩桑德斯與比利時公主的二女兒潔妮絲的訂婚喜宴。

    「我想維希夫人是為了讓你看清楚,你跟維希家族有多大差異,才會邀請我參加晚宴,這樣你懂了嗎?

    你為什麼跟你母親一樣天真,一個擁有像瑞恩桑德斯那種家族背景的男人,不可能真心要你這種一無所有的平凡女人。」

    茵琦根本不能消化嚴凱立的話,就在她即將出口說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時,大廳同時響起麥克風的聲音——

    「感謝各位貴賓蒞臨,今晚是小犬瑞恩桑德斯·格奧爾特·維希四世與比利時公主的二女兒潔妮絲·阿雷克桑絡的訂婚晚宴。在我右手邊即是潔妮絲·雷克桑絡小姐,由於小犬現在因要事耽擱,會晚一點才出席宴會,本人在此先向各位貴賓致歉—一」

    接下來,維希夫人究竟又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望著維希夫人身邊那位精緻美女,她所有想法都停頓了—一

    是嚴凱文說的話,對她的打擊大些?還是瑞斯訂婚的消息,對她的打擊來得大?抑或是那個美麗得不像真實人物的「公主」給她的打擊最大?

    眼前是個標準童話結局,當然值得眾人慶賀——一個王子、一個公主,呵!王子確實理應找到一個公主,然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故事應該是這樣結局的,沒錯啊!

    但為什麼她的眼眶熱熱的?為什麼她的心裡團酸的?為什麼她—一擠不出一絲笑容?

    茵琦茫然望了嚴凱立一眼,他看她的眼神有抹刺得她更疼痛難當的—一憐憫。

    她什麼也沒說,轉身撐著最後一絲尊嚴緩慢地、平靜的走出宴會大廳,她什麼也不能說,因為身上僅剩的力氣,全用在走出那扇大門的動作上了—一

    這輩子她沒走過這麼漫長的一小段路,像是花了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才終於踏出那扇門。

    經過花園只要再走出花園與道路分隔的第二扇門,她就能完完全至離開這幢可怕的屋子……

    雨仍然下著,此時的她十分感激這場雨,能將她淋濕、能給她幾分清醒。

    「方小姐。」德理一直注意著方茵琦,從她一進門到她離開。他跟著她後而出來,手上撐了一把傘。「你要不要打電話給主人?剛剛的事—一」

    他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變化,沒想到夫人會擅自作主—一以往這種情況,他認為最後妥協的人一定會是主人,但這一次,他就不確定了。

    「不用打電話,剛剛的事很清楚了。」

    「方小姐,你在哭嗎?」德裡見她雙眼微紅。

    「沒有。」茵琦仰頭看了看天,「是下雨了。

    她的表情有些恍惚,德理不放心地說:

    「方小姐,我要人開車送你,好嗎?」

    「不要,謝謝你。我走回家就可以了,我想透透氣。」

    「這傘給你,雨越來越大了。」

    「我不需要傘,謝謝你。」

    「可是—一」

    茵琦以她自己也沒想到的速度,跑走了。

    她全身上下突然凝聚了一股力量,催促著她、要她趕快離開,她不能再與這棟屋子裡的任何人多說上一句話了!她的力氣快用完了、再撐下去她會崩潰、會瓦解、會四分五裂啊—一所以,她必須趕緊離開,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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