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准忘了我

第21頁 文 / 洪欣

    只是她前腳才走,華雲翔後腳就跟來,並且同樣用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她。

    「拿來。」他說,朝她伸出手。

    「什麼?」不是她的反應慢,實在是他老以為她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啊,沒來由的說句話就要她有所回應,她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哪來這本事!

    「你手上的東西。」

    「你要這個?」她拉著香包線頭,眉兒微皺的問。

    想下到他對香包會有興趣,或者……是對香包原來的主人有興趣?想起圍繞在羅翎身邊的那群「狼人」,看樣子他也迷上她了,可是礙於老師身份而不好意思跟前跟後,才會跟她索討這個香包。可是上回在花園裡他跟她說什麼來著?不到兩天就露出馬腳,哼!她偏不給。

    「不要,這是她送我的,我為什麼要給你!」

    「笨蛋!你以為她為什麼送你這玩意。」輕斥一聲,見她仍舊頑固的撇頭,他只好動手自個兒拿,實力懸殊下,輕而易舉就得手。

    「你這個強盜,幹嘛搶我東西,我要到校長那裡告你!」嘴巴高高的翹起,她氣的不是他搶她東西,反正那香包她本來就不想要,她氣的是,他竟然為了得到羅翎的香包而對她動粗,不知不覺間,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已起了變化。

    「傻瓜,以後離她遠一點,不管她給你什麼東西,一律不許要。」他命令道。

    「那是不是不管她給我什麼,統統拿來給你?」她說,口氣酸溜溜的。

    「對,這樣最好。」他回道,卻氣得她又鼓起腮幫子。看了,他只是笑。這個胡思亂想的丫頭。

    「把這戴上,不許拿下。」抓起她的手,為她套上個細白珠子串成的手環。

    貝妤芩看著圓潤的珠串,只覺可愛極了,忘了自己正在跟他嘔氣。

    「想用這手環收買我?」用那挑剔的口吻道。

    「這可以保護你,讓你逢凶化吉,記得要每天戴在身上。」他不放心的叮嚀。

    「逢凶化吉?從遇到你以後,我哪一天平安順利過?」玩著圓珠,她隨口說。

    這無心之語,卻讓他臉色為之沉重。

    「耐心再等等,我會盡快解決這些問題。」說著,他一手繞到她頸項,捧起她臉迅速吻了下,害她又當場僵住。

    「你……又動手動腳,我……要跟校長報告!」她紅著臉。

    「校長?你上回不是已經說過要去報告了嗎?所以這回應該要到教育部報告了吧。」他笑,而她只能直愣愣的瞪看了會兒後,氣呼呼的想找他理論。

    順從的讓她叨念兩句何謂「為師之道」,直到她腮幫子消下後,他才不捨的離開,因為眼前他還有重要的事得處理。

    該是找「她」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幽暗的公園裡,寂靜得只聞蟲鳴夜鶯啼,在這般花前月下,但聞清香的深夜時分,最是剖心談情的好時機。若是世間有情人,此情此景誰能不動心?

    獨自佇立在林中,仰望那億萬年來如一的明月。歲月無情,不變的只有永恆的天地。耳畔風聲,帶來道飄忽倩影,將他奔騰思緒拉回現實。

    「天玥哥……」飛奔向前,羅翎乍然停在那背著手、一臉冷淡的華雲翔面前。他還是一樣,心裡除了千瓔外再容不下其他人,即使經過了數百年,仍拒她於千里外,想到這,羅翎熾烈的眼眸突地黯淡下來。

    「好久不見了。」他淡淡道。

    「是啊,兩百年了呢。」她說,想到他吃了這麼久的苦,忍不住悲傷。倒是他,顯得坦然得多。

    「族人還好吧?」

    「嗯,雖然近百年來變化很多,為了避免世人不必要的打擾,只好全族往深山遷移,不過還能適應;再怎麼說,那些凡夫俗子哪能奈何得了我們。」她道,難掩那天生傲氣。

    「那就好。」他說,身為娑羅族的一份子,為族人擔憂也是應當。

    「天玥哥哥,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行,在完全解開我和千瓔身上的咒術前,我不能回去。」

    「當然可以!只要千瓔死了,我可以向族長求情,兩百年了,長老們早就原諒你了。」她拉著他手,強烈的勸說。這就是她混進校園的目的。

    「為什麼你非要她死不可?以後我不許你再接近她。」甩開她的手,他憤怒的雙眼冒出火花。他不喜歡外人插手他和千瓔之間的事,尤其是不懷好意的介入。

    「為什麼?是她害你遭到禁錮,為什麼你還要袒護她?值得嗎?」提到千瓔,她顯得恨之入骨。

    在為數不到千人的娑羅族裡,族人們幾乎就像是在一個大家族裡一起成長,雖然羅翎是族中紅派長老的孫女,可是在族裡,她的人緣不算好,或許是因為她的傲氣之故;憑藉著卓越的能力與美貌,她確實比其他人要不可親近,和那個連小貓小狗都喜歡與她親近的千瓔比較,她唯一不如她的就是人緣,除此之外,她樣樣比千瓔強;也因此,她從沒把她當對手看在眼裡。但是,當她發現她唯一喜歡的人──天玥,愛的卻是這個凡事不如她的千瓔時,怎能服氣!只是為了不引起他的反感,她從未表露對千瓔的敵視,但潛藏的妒意早恨不得讓她永遠消失。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又陷害她,我絕不饒你。」他用那冷冽的語氣道,不容她心存僥倖。

    「我幾時害過她了?」

    「那麼這是什麼?這下了咒的禍符是誰給她的?」說著,他拿出她給貝妤芩的香包質問道。

    「那是因為……我看不慣她害你吃盡了苦頭,卻還能沒事人的過她的好日子,才想替你出口氣。」她低下頭辯解,仍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是誰在長老面前造謠生事,硬是讓千瓔因那件事差點送了性命?」他厲聲道,真要說他有何不甘,就是他和千瓔硬生生被拆散這事。

    「我……那和我無關。」她轉過身去,沒敢抬頭道。

    「是嗎?那好,為了證明你的清白,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插手我和她的事,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說完,他闊步而去。希望這鄭重的警告能讓她適可而止,不再任性妄為。

    望著他的背影,滿腔不甘讓她熱淚盈眶。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用心的對待她?她知道,一切的問題都出在「她」身上,那奪她所愛的千瓔──貝妤芩!

    午後,白亮的陽光下,上完一天的課後,貝妤芩偕同那好久沒聚在一起的任筱薇和蕭宛清在校園裡散步閒聊。不知不覺的走到籃球場旁,三人席地而坐,聊著近況,還有對未來的規劃。只是除了任筱薇外,其他二人全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並且不時盯著前方瞧。

    不用猜也知道她們在看什麼,任筱薇很無奈的承認,天塌下來都沒鄧偉傑的魅力厲害。

    突然,在球場的另一邊起了陣騷動,一眼望去,那平時西裝筆挺、一副書生模樣的華雲翔竟難得的身著運動服出現在球場。這般打扮表示他是來運動的,再瞧他接過同學手中籃球看來,他挑中的運動正是籃球。

    「有趣!本校的兩大偶像老師同場較勁,這麼精采的比賽該叫校刊社趕緊來採訪才對。」任筱薇看好戲的笑道。

    「別胡說,華老師只是純粹想運動一下罷了。」蕭宛清不認為華雲翔會有與鄧偉傑較勁的心理,那是小孩子玩的把戲,而他和鄧偉傑都已是成熟的男人,哪會這般無聊的逞意氣。

    「是這樣嗎?妤芩,你覺得呢?」任筱薇狐疑的笑問。

    「他啊,行事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可言,誰知道他這回又想做什麼了,不要自曝其短就好。」輕哼一聲,她似乎認為此事不值一提,那不在乎的表情卻讓任筱薇忍不住逗她的提醒:

    「可是球場上橫衝直撞的,一個不小心還會受傷呢,你想他會不會跌個鼻青臉腫的?」

    「他摔死活該!」她咬牙道,雙眼卻洩露她心底的擔憂。

    「筱薇,你別說了,只是打打球,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蕭宛清還是堅持她的想法,就是不認為這兩個男人會槓上。

    「是嗎?那你回頭瞧瞧,他們倆這會兒在做什麼?」伸手朝身後一比,才一會兒工夫,這兩個人竟都已站在球場上,每隊各五人的要來場友誼賽,而跳球的正是他們兩人。

    「老天!他又想做什麼了?!」貝妤芩探身看著,不覺叫出聲。

    所謂的「他」,當然是指華雲翔。不知是她叫得太大聲或兩人心有感應,那華雲翔竟然回頭投給她一個微笑的眼神,卻讓她急得想跳腳!她知道他一定是想找鄧偉傑的碴,可是,她卻不願見兩人起衝突。

    「想做什麼還不夠清楚嗎?誰叫你老是把鄧偉傑奉為偶像的崇拜不已,他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所以才想證明自己的實力給你瞧瞧。」任筱薇解釋,猜想這個傻貝妤芩絕猜不透男人這種在喜歡的人面前逞英雄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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