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情軍師

第7頁 文 / 洪萍

    「哇!杜鵑,你快來看!街上好熱鬧哦!」她睜大眼睛,盯著張燈結綵的街道。

    「今天是元宵節,當然熱鬧。」吳子規好沒氣的回答。事實上,他走得快沒氣了。

    時值元宵節,大街小巷全掛滿紅紅的大燈籠,共同慶賀元宵節,街上的每個人見面都是滿臉喜氣洋洋,互道新年快樂。

    「哦,原來宮外的元宵節這麼好玩。」她自小生長在宮中,想外出可是難上加難。

    「宮外?」

    「啊……我是說戶外,對,戶外。」好在腦筋動得快,快速找理由搪塞,她不想讓吳子規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戶外?你沒有出過門嗎?」

    「我常被關在家裡不准出門。」她扁起嘴,萬般委屈。

    這並不算欺騙,畢竟她確實都被緊緊看住,出宮機率少之又少。

    「是嗎?」生性多疑,加上弦月個性變化多端,他不大相信她的話。

    「唉,杜鵑,你走路能不能快一點。」她快步向前,甩開惱人的話題。

    「你能不能改口叫我子規?我不叫杜鵑。」暫且不理是宮外或是戶外,光「正名」一事,已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杜鵑就杜鵑,敢取名字就要敢認賬。」弦月白他一眼。

    「這不是我自願的結果呀!」吳子規有有理說不清的感歎。

    「自不自願,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已成定局就要接受。」

    「我只接受『子規』。」

    「好吧,身為你的主人,我現在賜名你叫杜鵑,你沒話說了吧!」溝通無效,弦月展現霸道,擺明吃定吳子規。

    「我的主人?」他像被針刺到,大叫一聲。

    「你有問題嗎?」她瞪他一眼,責怪他大驚小怪。」我可沒答應你,承認你是我的主人。」他急急反駁。

    「我決定聘請你當軍師,我不就是你的主人了?」弦月頑皮的挑高眉毛,臉上有說不出的得意。

    「請我當軍師!」他的記憶回到許久以前,為什麼這一幕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不同意,是不是表示你想要作主?」弦月緩緩的扳著十隻手指頭。

    「沒……沒有……」吳子規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手腕,被折磨的疼痛記憶尚未消除,他不敢造次。或許這也是他不敢不服從弦月的原因之一吧!

    「那就別廢話!」長年窩在宮中,她深知擺起架子,板著臉孔能收到嚇阻作用。

    「可是……」招式一舉奏效,他果真吞吞吐吐答不出話來,像戰戰兢兢的奴才。

    「可是什麼!」

    「我以為我們比較適合扮成兄妹,你會叫我大哥呢!」他好歹是個有身份的人,居然淪落成一名奴僕,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歸一句話,誰教自己功夫不濟呢。

    「你想得美!你是我的僕人!」弦月換上俏皮的姿態,朝他扮了個鬼臉。

    「是,小姐,你走慢一點。」吳子規無奈的點點頭,沒發覺自己嘴角上揚的笑意。

    「杜鵑——」

    「唉,別叫我杜鵑。」

    「快跟上來!」弦月綻放出燦爛的笑,朝吳子規猛揮手。

    「是,我立刻來。」吳子規的眼裡全是弦月時而作怪、時而開心的表情,他一臉無奈的跟著她。

    「哇!好多燈籠哦!好多好玩的小玩意兒!」弦月心情大好,一身嫩黃的裝扮,頭髮用紅色的細絲帶紮成兩條馬尾,別有一番清新可人的味道。

    「天色已晚,身為軍師,我建議應該要先找間客棧休息一會兒。」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擠過人群,站到弦月身旁,並適時推開一位趁亂想撲向她的無聊男子。

    「這盞小燈籠真可愛,我拿走了!」她順手拿起攤位上的小燈籠,邊玩邊走開,全然沒聽到他的話。

    「弦月……」

    「喂,你家小姐還沒給錢呢!」

    吳子規的腳才跨出半步,就被小販一把捉住衣領,一隻長滿繭的手掌伸到他面前。

    「好、好、好,拿去。」匆匆忙忙將錢塞進小販手上,他立刻跑去追弦月。

    「哇,好好看哦,可以吃嗎?」弦月隨手拿起一個捏面人,看到身旁的孩童邊吃邊玩,她跟著有樣學樣。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過夜……」他再度排除萬難,擠到弦月面前。

    「那是什麼?」糖葫蘆的吸引力大於他,弦月好奇地跑過去。

    「弦月……」

    「等等,你家小姐沒給錢,總共三文錢!」

    他再度被逮住,照樣乖乖付錢「贖身」。

    麥芽糖、布偶、竹蜻蜓……吳子規不斷跟在弦月背後,為她付錢結賬,毫無金錢觀念的弦月則渾然不覺,邊吃邊玩,像個小孩,一旦吃膩、玩膩,就把東西隨手放到其他人的攤位,所幸對方看到弦月可愛,帶點稚氣的笑容,而沒有多加計較。

    反觀吳子規,他一直為弦月收拾善後,隨著荷包愈來愈輕,他的心情變得愈來愈沉重,一趟逛下來,荷包快空了。

    「弦月,我們真的要找個地方休息!」他硬是站到弦月面前,伸手擋住她的去路。

    快累癱的他只想立刻找到歇腳處,狠睡三天三夜。

    「前面有一家看起來不錯,夥計很熱情的在街上招呼呢!」弦月踮起腳尖,從吳子規的肩膀上看過去。

    「在哪裡?」

    「你看。」

    吳子規順著弦月的手指,轉過身仔細一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朝他揮舞手巾。

    「小哥,進來坐嘛!」女子擺動腰肢,跟底的媚意不斷朝他傳送。

    「哇,她的聲音好嗲,是裝出來的嗎?」弦月驚奇的張大雙眼,緊盯著那名女子。

    「糟糕,居然走到這個地方來。」他心裡直喊不妙。

    「來嘛,小哥哥……」女子持續朝吳子規發出嬌笑。

    「我太大意了!」吳子規感到十分懊惱。

    「喂,臭杜鵑,你們很熟嗎?」剛開始弦月只顧著驚歎對方的裝扮與聲音,仔細觀察她對吳子規「過於親密」的打招呼方式,不知為何胸口竟充滿怒意。

    「不不不……」他拚命搖頭否認。

    「怡春閣!」弦月抬頭看清楚地點。

    「我們走吧!」他急得直冒汗。

    「偏不,我就要去這一家!」吳子規著急的模樣反倒讓弦月更加疑心兩人有曖昧。

    「快走、快走!」他不由分說,拉起弦月的手。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在嚷嚷著,說要找間客棧休息嗎?」她張大眼睛,在毫無防備之下,匆匆忙忙被拉離現場。

    「我們找別間。」他頭也不回,只是隨口應付。

    「怡春閣不錯啊!為什麼不去呢?我想住那間!」他愈是反對,她愈是好奇。

    「不好、不好,我們換一間,隨便哪一間都好!」吳子規猛搖頭,依舊拉著她直走。

    「為什麼要換?它是哪裡不好?」弦月的好奇心被勾起,非問出個答案不可。

    「不好就是不好,不准再繼續問!」吳子規有些懊惱,弦月的問題實在煩人。

    「你愈說不好,我就愈要去住!」談到拗脾氣,沒人比得過她。

    「換別間同樣能住。」他突然發覺竟犯上偏頭痛的毛病。

    「臭杜鵑,你是不是和那個女人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所以不敢去住。」心有懷疑,她索性開門見山的問。

    「不可告人?」吳子規差點跳起來。

    「你們是不是很熟?」她瞇起眼問。

    「真是有夠無情無義!」

    「不要隨便替我按上罪名。」

    「她一直對著你笑,你居然推說不認識她!」

    「我真的不認識她,她對每個男人都會笑。」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匆匆忙忙逃跑?明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總歸一句話,怡春閣不是女人該去的地方!」即使吳子規盡量捺著性子回答,然而弦月的問題不只麻煩,答案也實在說不出口。

    「你說謊!」

    「我沒有說謊!」

    「還說沒有!我明明就看到很多女人,為什麼她們可以住怡春閣?」弦月滿臉不服氣,站在路中央大吼大叫。

    「那些女人不一樣。」吳子規無奈的直搖頭。

    「我也是女人,有什麼不一樣!」她氣得滿臉通紅。難道吳子規認為她不如她們?

    「一時之間我很難解釋,反正你不適合去,相信我,你真的不能去。」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弦月說明那是間妓院。

    「哼!你不肯說實話,表示你打從心眼裡就瞧不起我。」一種被認為不如人的挫敗感直接命中她。

    「啊?」他愕然的瞪著弦月。

    「臭杜鵑,我可是……」話已到嘴邊,弦月連忙吞回去,她不想讓吳子規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什麼?」他小小聲,討好般的問著。

    「我……我懶得跟你解釋。」她像做賊心虛,偏又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

    「沒關係,不說就不說。」他同樣小心翼翼的伺候,但心裡不免多了些疑惑。

    「反正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不管要比什麼,我絕對不會輸!」她雙手叉腰怒氣沖沖的說。

    「當然、當然,我很清楚,你非常的好,你比她們好上千百倍。」他趕緊接下話尾,順著弦月的氣勢,多加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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