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賀宇慧
「為什麼?」他這大兒子從儀式結束就只顧著和未婚妻談情說愛,完全疏忽了今天所有的來賓,怎麼會突然說要終止和祈燁的合作關係?
「因為這間公司的董事長侮辱了我岳父和我妻子。」
嚴柏儒贊同地點頭:「嗯。」
「那麼——兩位晚安。」
於是乎,嚴大少爺抱著喝醉酒的未婚妻回房去了——還是誰的房間?笨哦!當然是羅宛齡的房間。
嚴孟寒抱著她上床,從容地為她換上睡衣,自己則和衣側躺在她身旁,撐著頭,深深凝視她純真的睡容——
答應讓她獨自出國到底是對,還是錯?放她一個人在外面流浪教他怎麼放得下心呢?
才兩年的等待他就已經覺得漫長了,而今,他卻還得再等兩個兩年!教他如何熬過這沒有齡兒的四年?
好一會兒,嚴孟寒擁她入懷,自問:「別去了好不好?齡兒?」
他任性地低喃著,最後陪羅宛齡一起進入夢鄉。
☆☆☆
「小懶豬起床了。」嚴孟寒低沉的嗓音輕喚著。
「嗯……」羅宛齡一個翻身,繼續睡。
嚴孟寒寵溺地會心一笑。「再不起床,就趕不上飛機了。」
羅宛齡倏然驚醒,慌忙注視神采奕奕坐在床沿的嚴孟寒。
「幾點了?」
「七點。」
羅宛齡放心地噓口氣——「幸好……」隨即她又瞬間變了臉色,以手肘頂著嚴孟寒的下巴,惡聲惡氣:「說!你在那杯蛋蜜汁裡加了什麼?」
「些許的白蘭地。」他老實招了。
「你明知道我是一杯即醉,醉了就睡,居然還故意在我的飲料裡加白蘭地?要是她睡過頭了怎麼辦?
他輕笑握住羅宛齡那只火爆的細的手。「如果我不這麼做.昨晚你會乖乖地睡覺嗎?」肯定是興奮得睡不著。
「嘿、嘿……」好一個「嚴神算」啊!
嚴孟寒輕敲她的額頭。「別『嘿』了,大家全在樓下等你了。」
「你怎麼不早說!」羅宛齡看著自己一身睡衣的穿著,推著他:「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嚴孟寒那迷人的笑容笑得別有含意,卻也聽話地出去。
☆☆☆
在人來人往的中正國際機場,有兩家人顯得特別醒目,當中又有一對情侶更為引人注意。
「不可以跑,知道嗎?」那對情侶中的男主角懇切叮嚀著:「也不可以勉強自己走太遠,腳要是不舒服就坐下來休息,千萬不可以逞強,知道嗎?」
「嗯。」女主角只能頻頻點頭。
「餓的話就多吃一點,冷了記得多加件衣服……」男主角繼續道。
女主角忍不住翻白眼——這些她當然知道,難不成她沒神經,想餓死、凍死啊?
「要是有人向你搭訕,你別理人家,千萬不可以跟陌生人走,也不可以隨便拿人家的東西吃,而且……」
他真是愈說愈不像話了!
「孟寒!」羅宛齡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嚴孟寒心疼地撫著她的面容。「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什麼事都要小心,知道嗎?」
羅宛齡慎重地點頭。「知道。」這傢伙應該當她老爸才對。「孟寒,我登機的時間到了。」
「嗯。」羅宛齡才轉身,嚴孟寒便又喚道:「齡兒?」
她百般無奈地注視他,嚴孟寒從皮夾掏出那張特殊名片,遞給她。
「把它收好,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就到嚴氏的關係企業尋求幫助。」看著羅宛齡將名片放進手提袋內的小夾層。「我的照片帶了嗎?」
「帶了。」羅宛齡還特地掏出自己的皮夾給他看。「孟寒,我真的快來不及了。」她再次提醒。
嚴孟寒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擁她入懷,覆上她的唇,順便在她頸項印上離別時的最後一個吻痕。
「去吧!」他真的好捨不得。「記得打電話來哦!」
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向大家道別了。
「嗯。」
羅宛齡登了機,坐在舒適的頭等艙內,猛然想起:
「哎呀!忘了問孟寒,昨晚是誰幫我換睡衣的?」
算了,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佩青嘛!
第九章
嚴孟寒不安地在辦公室內來回踱著步,兩眼不時盯著手中毫無動靜的行動電話。
距離昨天接到羅宛齡電話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通常羅宛齡每二至三個月就會換一個新城市居住,而在每個短暫居住期間,一定都會在固定時間打電話回來,但是,今天他手上的行動電話卻到現在都還沒響。
會不會是生病了?還是腳又痛了?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者……愈往下想,嚴孟寒臉色愈難看。
這時,電話響起,嚴孟寒直覺地將行動電話擱在耳邊。
「喂,齡兒……」
仔細一聽,他的行動電話完全沒有任何訊息傳來,而電話鈴聲仍不停地響,他狠狠瞪著辦公桌上的罪魁禍首!
早不響、晚不響,偏在他急著等齡兒電話的時候響,害得他空歡喜一場!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辦公桌旁,按下免持聽筒的受話鍵——
「什麼事?」
「總經理。」翁秘書的聲音從那端傳來。「我們公司計劃收購的『祥和企業』代表來了。」
「請他們進來。」
一聽到開門聲,嚴孟寒自然地戴上冷傲不群的面具,完全看不出他內心的不安與天人交戰;他深邃的眸光審視著尾隨翁秘書進來的一對男女——
眼前的女子和羅宛齡同是屬於「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類型,不同的是——羅宛齡是個女孩;而她是個女人。一個成熟、嫵媚的女人,尤其是她身上那襲黑色真絲連身長窄裙,技巧地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傲人身材,就不曉得她的內在是不是和外表一樣的令人欣賞?
至子男子嘛……,嚴孟寒看看對方,再和比較自己。嗯,還是自己比較帥。
這可不是老王賣瓜哦,女子眼中打從看見他開始就浮現的「?」型圖案就是鐵證。
從男子對女子的唯諾態度,不難看出主導權在誰身上。不過,那名男子似乎巴結錯人了,真正決定「祥和」生死存亡的人是他嚴孟寒,而不是那個只會用一雙飢渴的眼神對著他瞧的花癡——沒辦法,女人那種愛慕眼神、剛開始是可以滿足他的大男人心態,但要時間太長他便會感到厭惡。不過,如果對方是齡兒可就另當別論了;齡兒只有在他答應她的請求時才會出現那種眼神,而且從不超過五秒鐘……
「咳!」嚴孟寒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失神,並藉以喚回那名女子的注意力。「你們很準時。」
「哪裡!應該的。」女子尷尬地回應。「今天本來應該是家父賀須代表出席才對,但因為他人還在醫院療養,所以由我代替他來,希望不會因此而對嚴總經理造成困擾。」她禮貌性地解釋。
「不會。」誰來都一樣。
他領著翁秘書等三人走向沙發。「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這同時,嚴孟寒手上的行動電話響了。「你們先和翁秘書詳談,至於細節部分或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等我回來再說。」
他匆匆丟下這句話,便到外面接電話去了。在場的三人,其中兩位以完全茫然的神情注視迅速開關的辦公室大門;另一位則習以為常地揚起唇角——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讓一向沉穩的商場悍將反常。
「嚴總經理怎麼了?」賀玉雯困惑不已。
翁慧珊輕笑著。「沒什麼,只不過出去接一通『重要』的國際電話而已。對於嚴氏收購貴公司的提議,你們考慮得怎麼樣?」她技巧地轉移話題。
縱使賀玉雯對嚴孟寒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既然翁慧珊不願多談,她也不便強求人家——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
「我們非常感謝嚴氏伸出援手,使祥和免於倒閉的命運——」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翁慧珊唇角不明顯地牽動了一下。這早已是預料中的結果,畢竟,很少有人拒絕得了嚴氏。她遞上一份早就擬好的契約書。
「對這份契約書的內容有什麼疑問,請儘管提出來。」
賀玉雯接過契約書,仔細地審查裡面的條文,時而和翁秘書討論著。
然而,隔壁空蕩蕩的小型會議室內卻又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怎麼到現在才打電話回來?是不是腳又痛了?生病了嗎?」嚴孟寒一接了電話便不斷地炮轟。「還是……」
「我沒事。」羅宛齡笑笑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你不會到現在才打電話回來。」
「這兒的確是出了點事……」她承認。
「明明出事了,還想騙我說沒事!」他果然沒猜錯。
「不是我。」唉!孟寒這個緊張大師。「是住在我隔壁同樣是從台灣來的留學生,她長水痘,一直在發高燒,我帶她去看醫生,剛剛才回來而已。」
明知羅宛齡看不見,但他的眼神仍不自覺犀利起來。
「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