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賀蘭真
「你想告訴我什麼?」他的心臟猛地跳動,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奴婢想陪伴二少爺一輩子……」
「只有這句話?」南曄的語氣有些失落。
喜月垂下眼睫,輕聲道:「奴婢喜歡二少爺,很早之前就喜歡……」
聞言,他心中的缺口奇異的被補合,空虛的心靈,此刻卻滿溢著快樂,他想笑想大喊,不曾有過的幸福感,軟化了他的尖刺與不安穩的心。
他輕柔抬起她的下顎,笑得像只捕獲獵物的狐狸。「我要你看著我的眼,再說一次。」
喜月紅著臉,目光膠著著他的眸,鼓起勇氣道:「奴婢喜歡二少爺……」
南曄滿足地輕歎。「老天真厚待我,沒有讓我等太久。」
「對不起,奴婢不會再自欺欺人了,奴婢願侍候二少爺一輩子……」
「嗯?還叫我二少爺?」他輕佻眉,輕聲警告。
「這……奴婢不需要名分,只要能陪著你……」
「你不要名分?」他語音微揚,眸中閃過一絲怒氣。
「不要生氣,奴婢不是不想……而是,奴婢的身份配不上……啊!」
她話未說完,唇辦就被他懲罰性的輕咬了一口。
「二少爺……你幹嘛咬奴婢?」喜月手撫著唇,紅著臉,疑惑不解的看他。
「別跟我說什麼身份家世,我要你,就不會在乎那些。更何況,你不要名分,難道連孩子也不要名分?」他懊惱盯著她,對她老實不強求的個性既氣又憐。
喜月呆愣的眨眼,訥訥的道:「孩子?奴婢沒有孩子啊?」
「現在沒有,難道以後就不會有?」他瞪著她傻愣的表情,發現對她生氣的自己實在很無奈。
喜月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後,一張小臉瞬間乍紅,對兩人曖昧的姿勢更加敏感,忍不住掙扎著想起身。
南曄明瞭她的心思,撇嘴笑了笑,不但不放手,反倒更加用力的抱緊她,甚而俯首在她耳畔低語:「你跑不了的,這輩子,我絕不放手。」
在輕訝聲中,喜月再度被奪去呼吸……
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將她拆吃入腹,以免再生變數。
第十章
喜月被莊如煙推落水,幾乎殞命的消息傳遍南府,南靖聽到時雖驚愕氣怒,但對莊如煙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也覺得歎息,而且只要一想到,南曄對傷害他的人時的報復手段,他就不由得為她擔心起來。
是以在事發第二日,他就派人護送莊如煙回莊家。
誰知幾日後,馬車較預期早回來,還帶來令人不安的消息。
「她們拒絕坐南府的馬車回家?」南靖擔心的問著車伕。
「是的,莊姑娘和她奶娘,到白河鎮時就遣回小人,說她們會通知莊家的人來接她們。」車伕回道。
「哼!她們想展現自尊,你又何必為她們擔心。」南曄不悅的看著不請自來的南靖,甚至連車伕都找他找上朱門居,擾人清靜。
「她們是婦道人家,如煙又生得年輕貌美,若是在路上出事,我們怎麼向莊家交代呢?再說今天這事會變成這樣,你也脫不了干係。」南靖看著南曄搖頭。
這個異母弟弟即使懂得愛人,但除了他在意的人之外,旁人對他,仍是生死無關己事,冷血得很。
「是又如何?我獻個慇勤,她就自投懷抱,能怪得了我?」南曄冷笑睨他。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有道義上的責任。」南靖不再和他抬槓,又轉頭吩咐車伕。「你現在就去找福伯,要他派幾名護院隨你去找莊姑娘,一定要保護她,直到她們家的人來為止。」
「是。」車伕領命退了出去。
南曄懶懶的瞥南靖一眼,不怎麼和善的說:「事情辦完,你可以請了。」
「我來是找喜月,又不是找你。」南靖無視他倏忽的緊繃,自若笑道。
「你找她幹什麼?她不見你。」南曄瞇起眼瞪他。
「你不是她,怎麼知道她不見我?別忘了,她是我的丫頭,我都沒有計較你搶了我的人,你還嫉妒她見我?」南靖好笑的道。
「她不再是你的丫頭,等我們成親,她就是你的『弟媳』。」
「我記得有人不顧『大嫂』的身份,執意搶人,那『弟媳』算什麼呢?」
「你是想乘機報復我?」南曄抬起下顎,冷聲道。
南靖歎口氣道:「不要緊張,我對喜月沒有任何特殊感情。」
「那你來這裡想做什麼?」
「我老實說吧,我不是來找她,而是找你。」
南曄聞言冷笑道:「找我?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
「和你談談你的嫉妒、你的心情。」南靖誠懇的看著他,多希望能和他建立真正的兄弟關係,而不是鉤心鬥角的虛假表相。
南嘩盯著他,半晌才勾彎嘴角,似嘲似諷的說:「嫉妒的心情我不會改,那是深入我骨血、讓我能夠在南府生存的力量,所以你不用費心想改變我。」
南靖失望的看著他,難道他們這一生就要如此對立下去?
「不過……」南曄停了一會,才有些彆扭的說:「我不會再搶你的東西,你放心吧。」
南靖訝異的看著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答應喜月,我不會再「搶奪』任何不屬於我的東西,因為,我會建立自己的事業。」他自傲的揚眉道。
「你不會是想離開南府吧?」
「這個地方容不下兩個當家做主的人,所以,我決定離開這裡。」利用他這些年管理南府產業所攢的資金,他有絕對自信能夠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
南靖似有所悟的望著他。「你會這麼做,也是為了喜月吧?」
南曄挑眉斜睨他,不置一詞。
「即使你不在意喜月的出身,但南府中人皆極重身份,就算你娶她,他們也不會真心接納她,所以你才想離開這裡,建立自己的家園,對嗎?」南靖淡笑道。
「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冷嗤一聲。
「但你在乎喜月的想法,她從小屈居人下,絕對無法和那些身份高的人相處她留在這裡,只會時時提醒她身份之差,她將無法好好生活。」
南曄盯著南靖,突然覺得他一直以為沒什麼才能的兄長,實際上心思敏銳不下於自己。直到此刻,他對南靖才稍微改觀。
「你還滿聰明的嘛。」他沒有否認。
「我本來就不愚蠢。」南靖笑。「我瞭解你的想法,所以我不會阻止你。」
南曄輕聲嗤笑。「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我知道,可是沒有阻力你總會比較好辦事吧。我只想你記得我是你的大哥南府是你的家。」南靖微笑著起身。「好了,我想說的話都說了,我走了。」
南曄看著南靖離去的背影,臉上的譏誚褪去,露出沉思的表情。
直到一雙手輕輕地攬上他的頸,將他從恍惚中拉回,淡淡的香味,自埋首在他頸間的人兒身上傳來。
他側首看著她,眼神不自覺地溫和下來。
「怎麼了?」
「大少爺說的話,奴婢都聽到了。」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
「還自稱奴婢,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未來的妻子,不許再用奴婢兩個字。」他伸手將她自身後拉進懷中。
「奴婢……」
一記深吻打斷她的話,直到他結束這個長吻,望著她嫣紅的瞼,輕笑道:「再說奴婢,我就要懲罰你。」
「喜月知道了。」她露出羞澀的笑容,深深的凝視他。為了他,她會努力改變自己。「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用這麼做,我不怕別人怎麼看我,我不想讓你失去家人。」她將話題拉回原來的主題。
「傻瓜,我不在乎他們,而且你不相信,我能夠創出比南府更大的事業?」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你不在乎他們……」喜月睜著清澈的眼,定定的望進他的眸底深處。
「噓!不要說了,血緣是不能分割,但我們的感情卻沒有那麼簡單就被認同,我離開對這個家不會有壞處,不僅成全了他們,我也能真正放下心中的結,豈不兩全其美?」南曄用手摀住她的嘴,堅決的說。
「再說,我不想你受到和我母親相同的痛苦,只因她身份卑微,就進不了這個門,我不要你受這份屈辱。更重要的是,我不像父親,我會保護你,即使是丟棄這個家也在所不惜。」
「二少爺……」喜月淚眼模糊,激動的望著他。
自從父母離世後,她就沒有這般被人保護、疼寵的感覺。
「哎!你還叫我二少爺……」美好的氣氛被她這句二少爺徹底破壞。
喜月用衣袖抹去眼淚,靦腆的笑。「一時改不了口嘛。」
「看來不用刑,你很難改口。」
「啊?用刑?」
「以後你每叫一次二少爺,我就罰你……」他故作沉思的低吟。
「罰什麼?」喜月擔憂的看著,這個愛她卻也喜歡欺負她的二少爺。
南曄揚唇一笑,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顎,趁她不備時用力啄了她一口。「就是罰你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