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寒塵
拉著擎傲步出服飾店後，水靈便放開他的手走到人行道的欄杆前，一躍的坐了上去，擎傲像是深怕她不穩的拉著她的手，「為什麼不喜歡那些衣服？你不是也覺得它們很美嗎？」
「是很美。」水靈坦白的承認，「但是對我而言，那太奢侈。」
「為什麼？」擎傲不解。
「沒有為什麼。」水靈淡然一笑，是的，那些對她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因為她若真的想要的話，隨時腦袋一轉、手一揮就有了，只不過她不能那樣，畢竟這是凡間。
「事實上這又和你還不能告訴我的事情有關，對不？」擎傲雖說是問，但是他已是相當肯定。
「喔！何以見得？」水靈反倒是好奇了。
「不是嗎？」擎傲笑著搖頭，「你對食物近而遠之，衣服又覺得擁有了太過奢侈，甚至我連你現在身上這套衣服是打哪來的都不清楚，而你也還願對我說太多關於你自己的事，那麼一切豈不吻合？」
面對他的一番話，水靈真的是滿心感動，——對於他的觀察入微。
「擎傲，當你知道你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擁有想要的一切的時候，我想你也將不會再對任何事物感到有興趣的，雖說物質可以填滿一個人，但是它永遠填滿不了一個人的心靈。」
「你說得沒錯。」擎傲對於她的一番話是感觸頗深，鬆開她的手，往左跨了一步的將身子靠在欄杆上，「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只要我想要的，我隨時都可以擁有，可是我很慶幸，慶幸自己除了擎志外還有那麼一大群的好弟兄。」
「沒錯，親情及友情是天底下最難能可貴的。」水靈說得有些傷感，而這正是她來到凡間所發現最令她感傷的，想想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來自何處，從何而來，甚至她的父母是誰……望著她那哀傷的側臉，擎傲的心再度揪結了起來，她的出現是他今生上帝賜予他的最大恩惠，而擁有那一群好弟兄是上蒼給他的恩德。
伸過一隻手將她從欄杆上摟下來，帶進自己的懷中，她的身子輕得似根羽毛，「靈兒，如果你願意，我真想為你分擔你的一切。」
「是嗎？你真的想分擔我的一切？」水靈抬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他。
「真的，除非你不相信我。」擎傲誠摯的點頭道。
「我信。」水靈收回眼光，「可是你並不信我不是嗎？」
「何以見得？」擎傲問。
「擎傲，我說過我對你算是瞭解，甚至包括你的處事作風，再說我不認為你想要我點破你。」
水靈輕輕的將自己從他的懷中拉開，「該是說出一切的時候我不會瞞你，只怕到時候無法相信的人會是你，至於這一段時間，我希望我如果有任何舉動讓你們覺得奇怪，希望你們都不要問我些什麼，因為我無法坦言。」
擎傲無語以對，現在他唯一希望的是風翔能夠為他查出一切有關於水靈的事，可是就她剛剛說話的語氣聽來，她大概也已經知道他在調查她了。
＊＊＊
夜幕低垂，星星在夜空中閃爍，如鑽般耀眼。
水靈慵懶的靠在大床上，修長的雙腿交叉著，手中翻著一本從樓下書房中拿上來的詩集。
擎傲洗完澡出來所看到期的就是這幅景象，他不禁心魂蕩漾，倘若今日她是他妻子的如此在他的床上該有多好？而今夜，他並不想和她同床，因為那對他而言將是一種痛苦的折磨，更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麼讓他如此的……「鈴——」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擎傲的思忖，水靈大概也發現他洗完澡出來了，闔起書翻下床。
「我到樓下去幫你切點水果。」說完，她也不等擎傲說些什麼的就離開了房間，反正電話不會是找她的，而且她相信他也不會希望她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所以乾脆找個借口離開，免得他還要迴避她。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門外，擎傲這才走向床頭接起響了一會兒的電話。
「喂？」
「大哥嗎？是我風翔。」白風翔的聲音在話筒那端響起。
「我要的資料查到了是不？」擎傲在床沿坐了下來，「怎麼動作這麼慢？實在不像你平常的作風。」話中並無一絲責怪，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我……找不到任何有關你要我查的那名女子的任何資料。」白風翔實在很不願意向擎傲承認這檔事，但已經查遍世界各國，甚至連鳥不生蛋的地方，他都查遍了，可是還是空白。
他的回答換得擎傲的一陣沉默。
見擎傲不語，白風翔連忙又道：「大哥，會不會她給的是假名？不然絕對沒有道理查不出來的。」
「風翔，既然只有名字查不出來，那麼如果讓你見過人，你是否就可以查得出？」擎傲抱著一線生機，他相信風翔的能力，再說他所能給的資料也實在是太薄弱了。
「那是再好不過了，因為我可以透過計算機的圖片分析所有人。」白風翔相當有自信的說道。
「那好，你明天一早就和軼冕到這來，順便挑幾個弟兄一道，至於總部方面的一切就暫時交給鷹凱。」擎傲細細的吩咐下去，「對了，告訴鷹凱，最近加緊嚴守，如果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和我聯絡。」
「是。」白風翔唯唯應諾，「大哥，這名女子……」他本來是不該多問的，可是擎傲這樣的吩咐讓他覺得事情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單純，特別是這名神秘的夏水靈……「別多問，一切明天再說，記得我的吩咐。」擎傲不想在什麼都還沒有下落之前就隨便揣測事情，只是，該有的防備仍舊不能少，雖然他很想相信水靈的話及自己的直覺，可是事關那麼多人的生命安危，他真的不能不小心一點。
「是。」
收了線後，擎傲拿起肩上的毛巾一邊擦拭著頭，一邊離開房間下樓去。
+＊＊
削切了兩顆雪梨後，水靈坐在餐椅上，雙手交疊的放在桌面，下鄂靠著手臂，思緒又遠遊去了。
現在的她是既迷惘又迷惑，她想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擎傲，可是又怕他知道以後不能接受，她當然也知道他正派人在調查她，但，她懷疑他能夠查到些什麼，畢竟她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人而已。
除此之外，她一顆原先就已被他深深吸引的心，在這一天相處下來又更加深了不少，她喜歡他的溫柔及體貼，也愛他那疼惜她和他那讓她心慌卻又愛透了的懷抱，一切的一切，她明知道只會讓將來分別時更加痛苦而已，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愛。
唉，我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成全了擎志和塵若，那她自己呢？卻陷在這進退兩難的情況之下……「在想些什麼？」擎傲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身後溫柔的摟住了她，下鄂輕靠在她的肩上。
水靈搖搖頭，將頭抬了起來，伸手將桌上的水果端起的擺在擎傲面前，「吃水果。」
擎傲鬆開她的端過水果放下，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然後將她再度摟抱入懷中，他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這麼樣的摟著她，雖然他到現在還未曾逾越過。
拿起一片雪梨餵她，在水靈咬了一口後，他順著她咬過之處將它吃下，「今晚，房間留給你睡，我去睡客房。」
「為什麼？昨天是你自己要我和你一起睡的。」水靈逕自拿起另一塊雪梨吃了起來。
「你就對我這麼安心，不怕我吃了你？」擎傲笑著撫了撫她的頭。
「想是想過，不過，我相信你。」水靈臉上不禁浮起一抹紅雲。
「是嗎？」對於她的信任，擎傲不予置評，不過懷中的她好香，而且比起那些水果更加誘惑著他，緩緩的，他俯下頭在她的肩上印下一吻。
「靈兒，不要太相信我的自制力，雖然我們才認識，可是愈是和你一塊，我想要你的念頭就愈強烈。逃開我！」他低嘎的說道，唇吻上了她的頸項。
水靈頓覺呼吸急促，可是她還是壓下自己那想接受他的念頭，「你真的希望我逃嗎？」
「不。」擎傲否決了一切，「我不要你逃，但是，我也不想傷害你。」
「是嗎？你真的知道什麼會傷害我，什麼不會傷害我？」水靈輕閉上眼，只是感覺著他的輕吻。
「我不知道，但我迫切的想知道，因為我想永遠的留住你，不要你離開我，靈兒……」擎傲含住她的耳垂，「不要離開我，答應我你會留下。」
「我不能。「水靈倏然睜開眼的轉頭看他，「擎傲，我說過我有的只是現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走。」
「不，我不准你走，你說過你會捨不得的，那麼說不要走。」擎傲收緊了那圈住她的雙手。
水靈幽幽的歎了口氣，頭輕靠在他的胸膛上，「擎傲，如果我走了，你會不會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