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寒塵
「塵若是吧！」水靈將手中的果核瞄準流理台前的垃圾筒，「咚」的聲，她準確的將它投入，然後才又看向眼前那美麗又讓人看就不由得想憐惜的塵若，「其實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像花，它們不是只喝水與露就能夠存活？所以你只要這麼想我不就得了。」
「可是……」
水靈對她搖搖頭，再度露出一笑，「我叫夏水靈，你叫我水靈，我叫你塵若，還有，如果你再不準備他們的早餐，我想他們待會兒會向你抗議你讓他們等太久了喔！」
經水靈這一提醒，塵若馬上彈起身子的去準備，不一會兒，熱騰騰且香味四溢的早餐上桌了，而坐在餐桌前的水靈卻嫌惡的皺皺鼻，因為眼前的東西著實讓她反胃。
站起身子，她正打算離開廚房，可是卻迎上了恰巧要進到廚房的擎傲及擎志，她牽牽嘴角的一笑，「快去用你們的早餐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便欲越過兩個大男人離去，可是擎傲卻拉住了她，「你要上哪去？」水靈懶懶的睨他一眼後看向擎志；擎志對她一笑，然後越過他們的走向餐桌坐下，準備享用心上人做的早餐。
「我想到處走走。」水靈輕輕的想掙脫他的箝制。
「那麼我陪你一道去。」擎傲說。
水靈輕吁了口氣，「塵若已經準備好了早點，不要浪費了她的愛心。還有，你無權干預我的，記得嗎？」
「記得，」擎傲握緊了她的手腕，「但是你該跟在我的身側的，不是嗎？」
水靈終於正視他的瞪著他，然後她不得不承認，「是，沒錯，可這裡讓我覺得不舒服。」
「為什麼？」在場的三個人突然異口同聲的問。
「那些東西讓我覺得反胃，這個理由行嗎？」水靈緩緩的側過身子，手指指著桌上的東西道。
「這怎麼可能？難道你是尼姑不成？」擎志不敢相信的瞪視著水靈，活脫她是個外星人。
水靈一臉哭笑不得，回頭看向擎傲，「拜託，放開我，我真的不想再待下去。還有，我討厭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
擎傲比誰都還不懂為什麼。可是看著水靈那愈來愈顯得蒼白的小臉，他只撇下一句：「我一會兒回來用餐，你們先吃，別管我。」
話落，他隨即拉著水靈離去，而那被留下來的擎志和塵若兩人面面相覷，好半晌，擎志才笑著望向塵若。
「別管他們了，我們先吃，我快餓扁了，」他笑得像個大孩子。
塵若望著他那笑容，粉臉不禁微微羞紅，心兒也卜通卜通的跳響著，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
看著她那羞中帶怯的模樣，擎志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她拉近摟入懷中，「塵若，我……」話到嘴邊卻又語塞，只能呆呆的望著她。
塵若見他欲言又止的，心裡雖亦有千言萬語想問、想訴，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家，再說他們現在實在是近得讓她都覺得自己的心會在那一開口的剎那跳離，所以為了完全起見，她輕輕的推開他站身子，「早餐都涼了，快吃。」
「呃……噢，好。」擎志連忙的拉回失了神的心志應道，並隨即低頭吃起心愛的早餐。
從未看到如此迫窘的他，塵基一顆芳心也漾滿了柔情，只是，這一切真能如她所希望的？她無語，更是無言，就算是夢，她情願這樣下去，不願醒來呵！
想著想著，她已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若有所思的吃起早餐。
餐桌上除了刀叉偶爾發出的碰撞聲外，靜得令人想打破這其中的安靜，實在太可怕了，至少擎志是這麼覺得，因為他愛透了聽她的說話，於是，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話題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靜——「塵若，昨晚你說水靈救過你命，是怎麼回事？」他將目光焦點從餐盤移到她身上。
塵若嚇了一跳的差點打翻身前的盤子，心驚未甫的抬頭，一觸及到擎志那雙是柔情的眼光時，她又是紅著臉的低垂下頭，下意識的撥弄著餐盤中的火腿，回想起自己所遭遇到的事，她有些泫然欲泣。
「那一晚我真的是心灰意冷到了極點，我實在沒想到我心目中的那對和藹的父母竟然為了金錢的享樂，而毫不留情的將我賣入酒家當舞女，記得在去那的前刻，我慘白著張臉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如果他們真的是那麼樣的沉溺於物質享受上面，那麼為什麼還要供我上大學，只要他們說一句，我可以不上學去賺錢給他們。
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說我根本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我的父親是有錢人家的兒子，我母親只是個沒名、沒分的情婦，就在她生下我的一個月後，我母親那實在是瘦弱得可以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的撒手而去，父親縱使再心疼、再不捨也不可能為她而拋家棄子的換接我的母親入門，對於我，那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我的父親將我交給了母親的好友，也就是我養母撫養，並承諾每個月會入一筆款項進她的戶頭作為我的生活費，一晃眼十一年過去了，我那個生父已經半年沒匯款入戶，再加上我好賭的養父又輸了將近五十幾萬，還不起找不到我生父之下，他們毅然決然的決定將我賣入火坑。
得知這些事的我，就如同身在天堂的剎那頓時被打入地獄，至於事情究竟是如何決定下來的我渾然不知，我只是淚干了再流，他們原先並不怎麼理我，可是眼見兩天過去了，我整個人卻像個死人般，他們開始咒罵，鞭子無情的落在我身上，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心靈上的痛苦遠超過一切……」
說到這的塵若早已黯然淚下，擎志也不知何時的來到她身後，安全、溫暖的手臂緊緊的圈住她，給了她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最後，他們警告我要是當晚不能夠馬上接客，他們就……就一個個的……輪姦……我，這話撼醒了我，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為了我自己那一丁點存活下去的勇氣，我任他們擺佈，可就在將面臨那些可怕的人時，我不由全身顫抖的求他們再給我幾個小時的時間，而他們大概是看我臉色蒼白得駭人，也怕我一個想不開稍有不測也不好，所以給了我我想要的時間。
隨著時間一分秒的過去，我的身子愈是顫抖得厲害，倏然之間，我看見了桌上的剪刀，不知是打哪來的勇氣或是鬼迷心竅，我慢慢的往那走去，拿來起剪刀，剎那間所有愉快、不愉快及甜美、心酸的往事，一幕幕的再度從眼前掠過，原本一顆惶恐、不安及不知碎過幾回的心，在霎時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然，就在刀鋒即將從我的手中戳入心口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真的這麼想死嗎？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也許你的運氣並不是那麼的不好，說不定一會兒你就能夠遇上貴人也不一定。』
緩緩的，我轉過身去，水靈那張脫俗不帶一絲胭紅的俏臉映入我的眼簾，手中的剪刀倏然間如火燒般的燙熱，使得我不得不放手的任它自手中滑落，然而就在我只能夠呆愣的看著她的同時，她笑嘻嘻的走到我的面前並彎身拾起那把剪刀，看著我，她還是一臉美麗的笑容且再度用那甜美的聲音對我說：『如果你就這樣輕易的子斷了自己，你如何對得起你的母親？難道你心甘情願一輩子的被命運所擺弄？』
我無言以對，然後她又再度的笑了一笑道：『相信我的話，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你該得到你本該擁有的一切，很快的、很快的。』說完，她產離開了，在我反應過來要追出去時，那群人面色凝重的再度出現在我的面前，二話不說的就將我帶到另一間辦公室。
至於接下來的事，不用我說你也都知道了，你大哥贖了我，我還跟他簽了另一張契約，嫁給了你。」話落，她低垂下頭，對於她的過往，擎志雖然是在知道自己愛上她之後就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了，可是從她口中說出，他的一顆心被揪得都痛了起來，她該是個令人疼，令人憐惜的女孩，無奈……輕托起她的下鄂，「你後悔這樣嫁給我嗎？」擎志眼中滿是期待的看著她，他真心誠意的想一輩了將她捧在手心上呵護，但是對於她的心意，他——不敢胡亂猜測，是怕打碎了自己的心及夢吧！
塵若凝望著他。不，她沒有後悔嫁給他，甚至嫁給他曾是她微弱、難圓的一個夢，但如今夢想實現了，可她卻反而沒有把握，因為她怎匹配得上他？他是那麼樣的優秀、俊逸，他是多少女子心中的白馬王子啊！
「回答我，塵若。」擎志一顆心忐忑不安的，但他必須問，他真的想知道。
「你後悔娶我嗎？」塵若伸手輕拉開他的手，半闔下星眸的再度低垂下頭，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