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涵蘋
男子連聲道謝，送走護士後露出白癡般的笑容，吶哺自語：「我當爸爸了……」輕快的步向一樓。
鄭元辰聽到護士如此說才鬆了口氣，精神一靡，疲憊感浮現，這樣折騰了一天，他真的有些累了，「我們先回家休息日，明天可來看他們。」
早驚得說不出話的辜慧櫻巴不得鄭元辰這麼說，忙不迭的點頭。
鄭元辰扯扯嘴角，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唉——」紀暄暄發出這天第一百三十六次的歎息。
「喂！好端端的你又歎什麼氣嘛？」
學校放了暑假，但這只是名義上的暑假，事實上兩個月的假期有一半的時間都有暑期輔導，學生們還是必須留在校內每天乖乖上八堂課。
紀暄暄拿著筆無意識的在紙上寫著字，「唉……」
程依靈湊上前看看紀暄暄到底在寫些什麼，「辰！」
被程依靈這一叫，紀暄暄才調整焦距看著自已寫的字，天！A4大小的隨堂測紙上密密麻麻全是一個又一個的「辰」字，交疊又交疊，想賴都賴不掉。
「你要真的想他就去找他羅！幹嘛每天過得這麼痛苦？」程依靈不明白紀暄暄的小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就還想著鄭元辰，為什麼就是拉不下臉去找人家？先低頭又不會少塊肉！
「你不懂啦……」紀暄暄將測紙撕下丟進垃圾桶。
「我怎麼會不懂？開玩笑，我看過的愛情小說比你吃過的飯，走過的橋都還要多，我怎麼可能會不懂嘛！」程依靈語畢自床腳下搬出三在疊近幾個月新出的愛情小說所言不虛，「你看看，這還只是最近的呢，舊的我都拿來回家給我媽看了，還有一些借給繡繡她還沒還我。」
「小說是小說。」紀暄暄這不是沒看過程依靈買的那些愛情小說，但是人生哪有像小說寫得那麼如意的，男的高大威猛，女的美若天仙，兩人一見鍾情，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那個不知道是誰……叫什麼碗糕的說過的，什麼……「小說是在反應現實生活」，你沒聽過嗎？」
「愛情小說是在滿足女人的夢想。」蘇維青又突然插了句話。
「你又知道了！」程依靈扁嘴。
「我昨天翻過一次。」蘇維青自枕頭下拿出一本小說，拋給程依靈。
「喔——害我找了半天，原來被你拿去了，難怪我找不到。」
蘇維青沒理會程依靈，天外飛來一筆，「明天大學聯考。」
「我知道，明天放假對不對？我早就打算好明天去逛書局買新的小說，你別又一聲不吭拿去害我找不到。」
是啊！明天就是大學聯考的日子了，他……的考場好像就在市區裡的五專，不知道他準備的如何……
「聽說最近有好多當紅炸子雞出書了，我一定要全部買到……可是我一個人拿不動那麼多那！」程依靈眼珠溜溜的轉，「蘋果，你爸媽不是去關島N度蜜月旅行嗎？反正你明天也沒打算要回家，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沒空。」蘇維青替紀暄暄回答。
「為什麼沒空？」
「她要去陪考。」
「喔！那誰陪我去呢？我一個人拿不動怎麼辦？」
「叫鄭元辰來拿。」
程依靈面露喜色，「對呵！太好了，多一個人幫我拿我就可以多買一些。」
「依靈……」紀暄暄歉疚的望著喜孜孜的程依靈，「明天我不想出門。」
「人家不管啦！反正你一定要陪我去。」程依靈無賴的說。
「可是……我……」
「不管不管，你要是不陪我去就斷絕朋友關係。」程依靈使出絕招。
這……這又關是不是朋友們啥事了？
偏偏紀暄暄就是吃程依靈這一套。上回吃炒飯時把紅蘿蔔挑出不小心被程依靈發現，程依靈足足一個星期不跟她說話，見了面也當作沒看到她，後來還是她跑去向餐廳老闆要了三片荷包蛋大小的紅蘿蔔煎蛋當著程依靈的面，忍著欲嘔的感覺硬吞下，程依靈才不生氣和她恢復幫交的。
「好，我去就是了嘛。」一個每天聒噪的室友突然不說話是件挺可怕的事。
程依靈得寸進尺，「還要叫鄭元辰義務幫我拿。」有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在，她們就可光明正大的把小說丟給他拿，她們只要負責跟他說說話就好了。嘻嘻……嘻……
「依靈……」
「我們是不是好朋友？」
又來了！
「你別逼我。」紀暄暄別過臉。
「是朋友就幫我這個忙。」
「依靈……」
「沒得商量，我們是不是朋友就看你怎麼說。」程依靈手緊握，食指伸直指尖互頂，「一刀兩斷？」
「我去。」
「我就知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程依靈喜形於色，抱著紀暄暄猛往臉頰親。
好朋友真的是這樣當的嗎？紀暄暄心裡滿是疑問。
「在哪裡？」程依靈抹抹額頭的汗珠，嬌小的個頭讓她在找人方方面有些困難。
「應該就是前面那一間。」紀暄暄指著曾與鄭元辰一同來過的教室。
害怕見著鄭元辰會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紀暄暄的鴕鳥天性展現無漬，故意拖拖拉拉算準時間在最後一場考試開始後才到。
「那你還不快走？」程依靈香汗淋漓，整個背都濕透了，現在她只想趕快找到鄭元辰，然後，她就可以先行到有著舒服冷氣的書局逛逛。
紀暄暄不繼續前進反而停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先望向花圃的一邊，然後低下頭抿嘴。
「快走啊！我快熱死了！你要停下來也等到我們找到一個沒太陽的地方好不好？」程依靈以手充當扇子掘風。
紀暄暄仍靜止不動，盯著腳上的球鞋不放。
「大小姐！我快中暑了啦！你幫幫忙，行行好讓我不要再曬太陽了好不好？我媽說太陽曬多了會長雀斑的那！就剩幾步而已嘛！」程依靈的臉熱得通紅，鼻頭也冒出汗珠。
紀暄暄抬起頭來，緊抿著下唇不發一語。
「你又怎麼了？快走啦！」程依靈粗魯的拉著紀暄暄。
紀暄暄不經意露出一絲淒楚，「已經有人來陪考。」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他已經有找人陪考，我們去書局。」紀暄暄轉身慢慢的走著。
「他找誰？哪一個？」
「櫻櫻。」
「就是你表現『孔融讓梨』的那一個？」程依靈胡亂套用成語。
紀暄暄默不作聲，她雖說覺得鄭元辰同櫻櫻較配，但真見著了胸口還是隱隱作痛。
「你不是說她跟他們一票人都很熟嗎？你又知道她一定是專程來陪鄭元辰一個人？說不定她是陪那個什麼嘉義、高雄的來考試的，你不要整天胡思亂想好不好？他們都認識那麼久了，要追早就追了，幹什麼沒事跑來追你？你又不是很好泡。而且，光憑他為了追你在學校鬧得轟動武林、驚動萬教，你以為每個人都有勇氣這樣的嗎？你要說他變心也要有證據，『證據』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吧！」
聽了程依靈一席話，紀暄暄才鼓起勇氣回過身，對，她沒有證據，也許，櫻櫻是陪其他人來。
「這樣才對嘛！」程依靈挽著紀暄暄的臂膀，「我們走。」
紀暄暄拉平衣服，輕輕的點頭。
「他出來了那！」程依靈勾著紀暄暄的手。
「太好了！他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就可以去書局吹冷氣了！」
可是鄭元辰的動作更快，反正該念的都念完了，他只帶了文具，准考證，什麼書都沒帶，一踏出教室，辜慧櫻漾起甜美的笑容，拿起一旁的花束跟著他有說有笑的離開。
但鄭元辰和辜慧櫻均屬長腿一族，他們走一步，程依靈和紀暄暄要走兩步，好不容易追到大門口。眼看就要追上，他們已攔了計程車離開。
程依靈不要命似的衝到馬路中央也攔了輛計程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整張臉揪成一團的紀暄暄塞進車內，自已也鑽了進去。
「跟著前面那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回頭看她們一眼，「去抓奸啊？」
「對啦對啦！你開快點就是了。」程依靈激動的尖叫，「左轉！你有沒有長眼睛啊？他們左轉了你沒看到嗎？」雙手在司機脖子旁揮舞著。
被程依靈這麼一凶，計程車司機總算專心的開車，不然天知道這個女孩子會不會一時太過激動而掐死他，當計程車司機也是很危險的。
「他們停下來了！你快停車，停車！」
計程車司機鑽到路邊停下，程依靈丟下鈔票，拉出紀暄暄追上。
「他們上幾樓啊？」程依靈犯哺咕，「都到三樓了那！他的腦筋有毛病啊！有電梯不會搭……」
「我們不要上去了好不好？」紀暄暄拉拉程依靈的衣擺。
「為什麼不上去？都追到這裡了。」
「我……我口喝，我想去喝西瓜汁，我還想去上廁所，我突然好想吃香雞排，還有鐵板面……」紀暄暄胡亂說著不是理由的理由。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程依靈握緊紀暄暄的手，「我們好不容易才追到這裡，我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得給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