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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海藍

    天晴啦——

    春,真的到嘍!

    ——***$***——

    「啊——阿濤姑娘今日起得好早!」

    「啊——阿濤姑娘今日起得好早!」

    眾人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疑是自己在做夢——一個多月來總要窩到太陽爬上樓頂才出門的阿濤姑娘,今日怎天一亮就下樓啦?

    難、難道,她不怕看到大公子了?

    太、太不正常了!

    何況,阿濤姑娘陰了一個多月的臉,今日放晴了——還漾滿了笑。

    太、太過嚇人!

    「嗯,大夥兒早呀!」微笑著點點頭,阿濤在眾人呆滯的注視下,散步到庭院,吸幾口清新的空氣。

    啊,好舒服。杏眸不由瞇成了小線。

    「早——」

    春枝偷偷頂一頂同伴的腰,小小聲,「你快去後院找練武的大公子,告訴他等一下回樓小心一些,不要被阿濤姑娘看到。」

    阿濤姑娘說過不見大公子的,還是繼續順著她比較好,免得她不高興。

    「啊,春枝姐,大公子人呢?」回過頭,阿濤笑著問。今日她下樓這麼早,不可能遇不到他。

    「呃,在、在後院練武。」指一指方向,春枝眼睛瞪得更大。

    「哦,那就是不在房間。」她點點頭,「我好久沒有清理過大公子房中的玉雕了,今日去看一看啦。」她才不會忘記她來清玉樓當差的職責是什麼。

    怠職了一個多月,也該回一下本分了。

    轉身,輕輕上樓而去。

    徒留一廳一院的癡呆傭僕繼續發呆。

    今日,是怎麼了?

    ——***$***——

    與一月多前一模一樣,內外兩室十數件的玉雕珍品靜靜佇在原地,與她靜靜對峙。

    好懷念這些玉雕!

    伸手從抽屜拿出軟布,揉一揉,便一件又一件地輕輕揉拭起來。

    「呀,怎積了這麼多的灰塵?」她輕聲抱怨一句,擦拭得更加仔細,「是不是一個多月來,你們的主人沒心思照顧你們?真不是個好主子,對不對?」

    瞄到床櫃上小小的白玉盆子,眼一亮,急步移過來,小心地捏放到掌心,屏住呼吸輕輕打開,啊——這小小的烏猴獻壽還在!

    瞇一瞇笑眼,將白玉盆放回原地,將指高的小烏猴托在掌中,細細看,細細賞,「小猴,你們的主子很可惡,是不是?你們這樣的寶貝,卻被隨便放置在床櫃上!一點也不懂得珍惜。」

    用小指尖輕觸一觸小烏猴左掌上的猴米,皺鼻做個鬼臉,「要是我,一定會把你們寶貝地藏起來,才不會隨便一丟!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趁早換個主子好了。」只可惜小猴不通靈性,若是聽懂了她的話,偷偷跑去找她該多好!

    哎!

    「每日你都這樣遊說我的玉雕叛逃嗎?」戲謔的笑言忽從頭頂傳來。

    「誰說——啊!」一驚,手一抖,小烏猴一下子掉下掌心,衝向地面,「天哪——」

    話語未落,一隻大掌更快地一探一托,小小的烏猴,便又穩穩站在掌心中。

    「好險!」拍一拍怦怦直跳的心,阿濤長吁一口氣,「差一點就摔碎了!」回首沒好氣地瞥一眼身後的高大男子,「幹什麼呀,又嚇人!」

    「你若沒心懷鬼胎,又豈會怕人嚇?」來人爽朗地高聲一笑,「誰叫你妄想打我玉雕的主意?」

    緊繃了一月有餘的心,在她嗔笑的雙眸中,總算完全放鬆了下來。

    阿濤肯見他了,阿濤肯對他說話了,阿濤又對他笑了——她原諒了他!

    聶修煒激悸的心,幾要竄出胸膛。

    阿濤終於原諒他了!

    「誰、誰打你玉雕的主意了?」她被高大的身軀圍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裡,臉上一紅。

    「不是你嗎?」俯首貼近那張桃紅的嬌顏,聶修煒只覺心中一蕩。

    「才不是——」敏感的鼻端又冷不防地聞到那不同於己的穩重氣息,臉,又染上了一層秋霞,「讓、讓開啦!」伸掌反手一推愈靠愈近的陽剛身軀,手間溫熱的觸感讓她不由一聲驚喘,「你、你怎不穿衣服!」後知後覺發現身後的男子光裸著上身!

    天哪!她竟然碰觸到了他的身體!完了,完了!她怕真的名節不保了!

    嗚嗚,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嗚——你怎麼這樣!」身後卻傳來委屈淒慘的嗚咽之聲,「這讓我以後可怎麼活呀?你要負責!」

    呃——

    不由瞪圓杏眸,險些噴出一口血來,幹什麼呀?好似、好似這個男人吃了多大的虧!

    「不管啦,你要負全責哎!」聶修煒雙掌覆在臉上,一副慘遭蹂躪的女兒態。

    「我、我負責?」阿濤怪叫一聲,「不對吧?」

    「怎麼不對?我活了二十年,何時竟被一個——嗚——」大嘴一下子被摀住。

    「你小聲些!」她惱火地咬牙低叫,她一個女兒家尚沒有說什麼,他演的是哪門子戲!「再叫、再叫!你裝什麼傻呀!」回身雙手用力蓋在那張大嘴上。

    「唔——唔——」假裝用力地掙扎一下,雙手,偷偷溜到小女人的身後,輕輕一圈。啊,他盼了好久好久的一個夢想!

    「我要惱啦!」就說不能給他好臉色的!看吧,看吧,才一見面,他便變本加厲了!

    「不生我氣了?」寵溺地揉一揉她的髮辮,聶修煒不再胡鬧,只柔柔一笑,「阿濤,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再多再多的不悅,也被這親柔的幾個字全消了。羞羞地低下頭,阿濤面龐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嘻,好想她。

    「對你的心意,我全刻在這裡了,你看到了嗎?你感覺到了嗎?」輕輕將小小的身子攏進懷中,將那張小臉壓在胸膛,聶修煒輕輕一歎。

    她也喜歡他,他會愛她一輩子——那輕緩而又穩沉的心跳如是告訴她。

    「阿濤——」下巴輕輕摩著她的頭頂,沉重的陽剛氣息籠繞了她的所有。

    小小的圓臉上不由漾起一朵小小的花。

    而後,一指抬高了她的臉龐。

    笑瞇的杏眸裡,那張已鐫刻進心裡的俊容愈擴愈大,輕輕壓上了她的唇。

    他,吻了她——

    第八章

    「撲——」

    照舊,一口香茗盡悉灑出,只是身前已有防備的兩人飛快往後一撒,險險退出了遭襲的範圍。

    好險!

    彈一彈反濺到衣袍上的殘茶,秦朝陽無奈地一笑,值得這麼誇張嗎?

    「真的假的?」只覺頭皮漸漸麻起來,聶箸文不住地嗆咳。

    「我幹嗎沒事騙您哪,二少?」撇一撇唇,著實瞧不順眼二少這副樣子。事關大公子的終生幸福,他秦朝陽豈敢亂生事非?

    「就因為那麼一枚玉指環,阿濤一個多月沒理會老大?!」太、太刺激了,「看不出那個小路癡那麼有脾氣喲!」夠帥!敢對京城聶府的大公子鬧性子,嘿,膽子夠大!

    「是啊。大公子低聲下氣了一個多月,阿濤姑娘才總算肯見他了。」雨過天是晴了,可小小的玉指環依舊埂在他們兩人之間。

    「現在呢,應該沒事吧?」昨日他才回府,雖不太瞭解老大同小路癡又親近了多少,但昨晚為他所舉行的小洗塵宴上,卻看得出兩個很是親熱的。

    「似乎是沒事了。」朝陽歎歎一笑,「阿濤姑娘雖不再提及那枚玉指環,又開始雕雕刻刻,可口氣卻一直也沒放鬆。大公子更是沒放棄尋找,一個多月來聶府裡外幾乎被他翻了一個遭。咳,想起來就覺好笑,大公子說過,這玉指環他記得清楚,明明是他從阿濤房中的窗孔彈出去的,怎就會尋不到?結果,搜尋範圍一擴再擴,到後來,索性在全府搜尋了。」

    「瘋子。」一旁的射月小小聲地替自家親兄長所說下個結論,話音未落,轉頭便被自個兒主子狠狠踹了一腳。

    「射月,你罵的是我家大哥哎!皮癢是不是?」危險地瞇一瞇利眸,聶箸文實則是轉移旁人視線,他的心有一點點虛,畢竟,那枚引起滔天「大禍」的玉指環,就亂丟在他床頭的暗櫃裡。不想被大哥的護衛探出一點點的心虛模樣,只得陷害自己的貼身護衛一下下了。

    「二少——」他理虧,只得含淚忍下隱隱作痛的那記無影腳。

    「別吵!」斥過貼身護衛,聶箸文笑瞇瞇地轉向大哥的跟班,「朝陽,我大哥真那麼執著於一枚小小的玉指環?」若他獻上去,大哥會不會龍心大悅地放他幾天逍遙日子過?

    「對啊,大公子昨日還親自將清玉樓庭院的石板花壇草地細細搜尋了一遍哩,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喔。」心中竊竊一笑,看來,還能敲到一點小假期的可能性極大。

    「二少,您這麼高興幹什麼?」不替大公子著急也就罷了,用不著幸災樂禍,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沒有啊,我哪裡高興了,我也替大哥著急啊。啊,對了!這次我外出替老大尋回了幾件小玉雕,我現在就給他送去!」趁機實地探探情報,以便索要最多最大的好處!呵呵,幸虧那日沒將玉指環當場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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